5.1 文化和文化维度

“文化”是一个很多态的名词，很难找到一个精确的、通用的定义。维基百科的定义是：文化是指生物在其发展过程中逐步积累起来的跟自身生活相关的知识或经验，是其适应自然或周围环境的体现，是其认识自身与其他生物的体现。学者们普遍认为文化有显性文化和隐性文化之分，显性文化指的是人的感官可以直接感受的语言、文字、音乐、服装等表象的内容，而隐性文化指的是不可以直接感受或表述的价值观、行为模式、规范等。这样的定义和理解很难帮助我们来横向比较不同文化的特点，为了度量和比较，我们需要找到一种将文化属性量化的办法。

荷兰的人类学家霍夫斯泰德（Geert Hofstede）在其著作“Cultures and Organizations”（文化与组织）中，在这方面做了开创性的研究。霍夫斯泰德给出的“文化”定义是：是社会活动不成文的规则，或更正式的是思想的集体程式，以区分不同组或不同类别的成员。霍夫斯泰德认为文化是一个组群的共同特点，在此基础上提出其著名的国家文化量化模型：文化的6个维度。

其中，第一个维度叫权力距离（Power Distance Index, PDI）用于度量文化中的权力和阶层。指在一个组织当中，权力最高级和最低级之间的距离，以及一个组织中的人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接受这种权力分配的不平等。PDI越高，说明文化的权力层级越明显。第二个维度叫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 Index, IDV）用于度量文化如何看待个体和集体。指在一个组织当中，个体和集体结合的松散程度。IDV越高，说明个体越重视自身的价值与需要，不太依靠集体来为自身谋取利益。第三个维度叫男性主义（Masculinity Index, MAS）用于度量文化如何看待性别差异。指在一个组织当中，男性独断、强势、强调物质成功的特点受推崇的程度。MAS越高说明文化更看重物质成功，而不太看重和睦、柔和等女性特点。第四个维度叫不确定性规避（Uncertainty Avoidance Index, UAI），用于度量文化如何看待未知与不确定性。指在一个组织当中，受不明确性和未知情境影响的程度。UAI越高，说明组织越会通过各种手段，比如制定详尽的规则，尽力来消除未知与不确定性。第五个维度叫长效机制（Long Term Orientation, LTO），用于度量文化如何看待过去、现在和未来。指在一个组织当中，人们更关注长期的利益，还是短期的利益。LTO越高，说明文化越看重长期回报，因而节俭、坚韧等指向长期回报的行为受到推崇。第六个维度叫享乐指数（Indulgence Versus Restraint, IVR），用于度量文化如何看待人的动物本能和自然欲望。指的是组织允许人们享受生活和寻找乐趣的程度。IVR越高，说明文化对人的自然欲望越是不加约束。

霍夫斯泰德对于90个左右国家的6个文化维度做了分析和对比，表5-1展示的是其研究成果中的一部分。

可以看出，中国和美国最大的差别在于权力距离（PDI），个人主义（IDV），长效机制（LTO）和享乐指数（IVR）。美国的权力分配和社会等级要更公平一些，中国更看重集体的利益和作用，美国更看重眼前的短期利益，中国会更加有意地去约束自然的欲望。俄罗斯和中国都是权力距离（PDI）较高的国家，两国最大的差异在于俄罗斯更倾向于远离不确定性和未可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