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小霞到城里有两年多了,离开兴旺包子铺到关东大饭店工作,也有六七个月的时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霞晚上不再做恶梦,她正在逐渐淡忘过去的伤痛。可是在她心底里,对女儿静静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每次看见外甥宣宣,小霞就会不由得想起已经四岁的女儿静静,不知道孩子现在生活的咋样,胡猛喝多的时候,会不会动手打静静。这种惦念啃噬着小霞的心,经常让她夜不成眠。
三月初的一天,姜有文和姜有道两兄弟,到县城里买种子,他们在姜凤家见到妹妹小霞后,兄妹几个都落了泪。两年来虽然兄弟两个都曾来过县城,但每次都是跟村里人一起来的,没有办法见小霞,这天也是自小霞离开家后兄妹见的第一面。
仁浩做了一大桌子菜,兄妹四人边吃边聊有说不完的话。
姜有道说:“你们要多加点小心,胡猛今年三十又到咱家去作了,咱家人没理他,差点冻死在院里,后来他二哥把他弄回了家。前一阵听大葵他爸说,过完年胡猛去辽打工了,可保不准那天他会瞅冷子再到县城来找小霞。你们还是要多注意啊。”
“咋不冻死他。都是我不好,让爸妈和哥嫂受我牵连,我实在对不起家里人。”小霞两眼发红,心里充满对两个哥哥和家人的愧疚。
“都怪大哥,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当初怪大哥瞎了眼,让妹子受苦。”姜有道说着,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是发自内心地怪自己看错了胡猛。
“大哥,都过去了,小霞这两年变化多大,每月不少挣钱,知道的事比姜凤还多。”仁浩劝姜有道。
“大哥,怪不得你,当事者迷,是我被胡猛的花言巧语给唬了。当初二哥提醒过我,妈也不同意,是我自己硬往火炕里跳的。说来说去都是我的命。”小霞安慰大哥姜有道。
“小霞,你还真挺能说,是跟原来不一样了。”姜有文看着妹妹小霞说。
“可不是,见世面就是不一样,我这老妹子真是有出息,都能出口成章了。”刚才还难受吧唧的姜有道,两分钟后就眉开眼笑地开始耍贫了。
吃完饭,姜有道和姜有文送小霞回饭店,小霞往两个哥哥兜里各塞了50块钱。说:“这点钱拿着吧,春天买化肥和种子都需要钱。”
姜有道说:“你一个人在城里打工,挣的钱都存着吧,我们不能要。”
小霞说“大哥、二哥,就算是我给两嫂子买衣服的钱吧,我实在对不起她们,被胡猛吓得整天担惊受怕的。自她俩过门后,对我这个小姑娘子一直都不错。”见妹妹小霞态度坚定,姜有文和姜有道只好把钱收下了。
姜有道又嘱咐小霞:“社会上啥人都有,遇事要多长个心眼。”
小霞含泪答应着。两个哥哥一直把小霞送到关东大饭店后门才离开,小霞看着两个哥哥的背影心里非常难受,小时候和哥哥姐姐在一起的高兴事,又涌现在脑海里。
三月中旬的一天,关东大饭店的刘经理组织员工开早会,她说:“现在国家法律规定,上班的员工每个星期可以休一天半。从这个月开始咱们酒店的员工,每个月可以休息五天,但是得错开轮流休假。”员工们听了都非常高兴,在心里盘算着放三天假自己能干点啥。
小霞自从到关东大饭店上班后,除了临时请假外出一两个小时,一直没有休过假,她说自己没啥事用不着休假。想着刘经理破例让自己留下,自已没啥报答的,只有多干活来报答饭店。再说自己也没啥地方去,过完年小霞到过姜凤家去过两次,感觉姜凤的脾气越来越怪。
姜凤白天去服装店上班,把孩子放在婆婆家,晚上仁浩再去把孩子接回来。由于姜凤只有小学毕业,到了年龄顺利地结婚生子,没有经历过艰难曲折。在服装店买衣服,碰到脾气古怪的顾客受不了委屈,每个月只能拿个底薪。
心高气傲的她开始怨天忧人,不住地唠叨日子过的紧巴,当小霞面数落仁浩说他没本事,说如果有钱了,自已开个店就不会受别人的气了。平时谁劝她就跟谁急。
六月初,刘经理考虑到小霞从没休过假,她把小霞叫到办公室,对她说:“小霞,你这个月休息几天吧,人不能总是工作,出去走走换换心情。”见刘经理这样说,小霞只好同意了。
休假的第一天上午,小霞到东大街市场逛了一圈,看着街景,感觉很有意思。当小霞走到一条僻静的小街道时,她前面走着的一个老太太,踩着了地上的一块香蕉皮摔倒了,老太太刚从市场买菜回来,手里的菜滚了一地。
小霞忙跑过去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脚刚沾地,就啊的一声又坐在了地上,喊着:“脚,我的脚痛。”
小霞说:“阿姨,你的脚是不是崴了?”
老太太回答说:“不行,我站不起来了,姑娘,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吧。”
小霞说:“行,我扶着你,看能不能慢慢站起来。”小霞说着想扶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受伤的脚根本不敢着地。
这时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经过,他停下自行车问:“咋地了,老人家,需不需要帮忙?”
小霞说:“师傅,这个老人家刚才走路时摔了一摔跤,脚崴了,你能帮忙把她送到医院吗?”
中年男人说:“你俩不认识啊,小姑娘你这是学雷峰做好事呀。来你扶车,我把老人家扶到自车行后座上。”
老太太说:“谢谢你俩了。”
中年男人把老太太扶上车后座,老太太坐好后对小霞说:“姑娘,把菜给我捡起来啊。”小霞捡起老太太散落地上的菜。
中年男人推着车,小霞一手扶着老太太,一手拎着菜跟在后边。
老太太感激地说:“谢谢你俩了,还是好人多啊。”
到了医院后,中年男人说自己还有点事,老太太就交给小霞了。老太太看着中年人的背影一个劲地说好人有好报啊。
老太太把钱包递给小霞说:“姑娘,你去挂号吧。我在这坐着等你。”
小霞说:“大娘,你给我挂号钱就行了。”老太太说:“姑娘,我信着你了,拿着去吧。挂号窗口不远,你还拿钱跑了不成。”
小霞接过钱包,去到医院的窗口挂号,等她打开钱包一看,里面有二百多元钱,她从钱包里拿出了两毛钱挂了号。
挂好了号,小霞扶着老太太去了外科。外科的人很多,前面排了十几个人,小霞扶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老太太说:“姑娘,我儿子的电话是213666你去给他打个电话吧。打完电话你就去忙吧,我自己在这等。”
小霞说:“你能行吗?”“没事,我前面还有十几人,还得有一会才轮到我呢,我儿子单位离这近,接到电话一会就能来了。”老太太说着,从钱包里拿出20块钱塞进小霞手里说:“这点钱,算是我的谢意。”
小霞忙把钱还给老太太,说:“大娘,这点小事还谢啥。我现在去打电话。”说完小霞往医院外走去。
老太太说:“人做善事,有好报啊。”
小霞来到医院门前的报亭,给老太太的儿子打了个电话,老太太的儿子说:“太太谢谢你了,我马上去医院。”
小霞放下电话,见报亭上有个广告,上面写着:“招护工,工资面谈。”
小霞问买报的:“师傅,护工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呢?”
报亭老板说:“可不少挣呢,不过白天黑夜的,要能熬才行。看你这样不象是能干护工的啊。”
小霞笑着说:“我就是问问,谢谢老板。”
这时候已经到中午了,小霞买了一根麻花对付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