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是凌云阁的主阁,也是凌云阁最高的建筑。凌虚阁是长空阁主处理凌云阁一应大小事务的地方,也是诸位剑尊商议重大决策的地方。
这一日,除了西窗月在助余寒闭关修炼外,其余六位剑尊齐聚凌虚阁。其实即便是不助余寒闭关修炼,闲云野鹤一般的西窗月也极少参与凌云阁的重大决策。
七级阶梯之上,长空阁主正襟危坐,其余五位剑尊列坐台下两侧,青空、展霓虹、惊涛三人立于堂中。
长空阁主怒目而坐,严肃道:“如屠苏师弟所说,有六境高手潜伏归墟入口,还偷袭了余寒。恐怕我凌云阁的一举一动均在九黎监视之中。看来,我凌云阁必有内奸,而且此内奸至少已入内阁。”
说着,长空阁主向台下扫视一番,看向坐在左列末位的流萤,问道:“流萤师弟,你可有耳闻?”
这突然一问,流萤先是一惊,愣了两息,连忙怔怔回道:“回阁主,师弟也有所耳闻,当时只当是胡说八道,未曾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真有此事!”
长空阁主继续说道:“青空,你既负责凌云阁日常防卫工作,查处内奸一事,就交由你来处理。你须秘密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青空行礼道:“弟子领命!”
长空阁主继续说道:“前几日,收到天壬城的消息。国王陛下希望我们七位中能有一人入王都,说有要事相商。”
春风屠苏捋捋胡须道:“想必是近日来九黎对我国边境的骚扰日益频繁,王都里那位也有些坐不住了。”
长空阁主回道:“正是如此。诸位师弟师妹,谁愿前往?”
流萤自告奋勇道:“禀阁主,我愿前往。”
春风屠苏立即打断道:“这可是面见国王陛下,既是国王陛下有要事相商,理应派我们天级星主的四人之一前往才是。”
长空阁主微微点头道:“屠苏师弟此言有理。按理说应当是我亲自前往才是。奈何近日阁中诸多事务缠身,我实在分身乏术。”
听到此话,流萤脸色微变,却也无话反驳,只得默许了。
春风屠苏接过话道:“而西窗师兄又在闭关,所以,此次拜访王都,还是我去吧!”
凝霜雪微显不悦,缓声道:“两位师兄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天级星主?”
春风屠苏笑道:“师妹说笑了,当世第一女剑修,万万不敢忘的。只是,此去天壬城,路途辛苦,着实不忍心辛苦师妹。”
长空阁主笑道:“师弟这一番话,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屠苏师弟总是护着师妹,一贯如此,哈哈哈哈。”
凝霜雪面露微笑道:“回首当年,仿佛昨日一般。只是这一转眼,我们都已经两鬓斑白了。一路走来,幸有三位师兄照拂,特别是屠苏师兄。不过话说回来,要说谁受屠苏师兄照拂最多?我也只能屈居第二……”
没等凝霜雪说完,台上长空阁主突然“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生怕她提起春风屠苏的伤心往事。
凝霜雪似乎明白了什么,转眼看了春风屠苏一眼,话锋一转,忙补充道:“屠苏师兄刚从归墟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又不断为余寒、练丫头他们疗伤,此番就在阁中安心修养吧!相比归墟,天壬城可近太多了,谈不上辛苦。此外,我也正想借此机会带我门下弟子出去见见世面,历练历练。所以,此番前往王都面见陛下,屠苏师兄就别和我争了。”
春风屠苏捋捋他那长长的胡须,笑道:“既如此,师妹前往便是!”
七位剑尊各居一阁,凝霜雪所居正是天权阁,阁内正殿可容数十人。正殿门楣处悬挂一牌匾,上书“天权阁”三个大字。
天权阁正殿外有两层台基,均有数尺宽。上层台基之外是三级阶梯,三级阶梯之下则是下层台基。下层台基之外有六级阶梯,六级阶梯之下则是宽阔庭院。这庭院中,三百人可肆意活动而互不干扰。自决定前往王都天壬城面见国王陛下后,凝霜雪便召集自己门下的内阁弟子齐聚天权阁庭院。
凝霜雪立于上层台基,身姿笔直,目光犀利,不怒自威。另有一男一女两位弟子左右分立于二层台基,男弟子叫丹阳,女弟子叫赤霞,均入五境久矣,协助凝霜雪管理天枢阁。而庭院中则有近百名弟子齐整排列,无一例外,均是站得笔直。明明近百人齐聚,竟鸦雀无声,并无半分只言片语传出,倒是微风吹拂院中山松的声音听得十分真切。
凝霜雪一语打破这份宁静:“大家都到齐了吗?”
立于下层台基之上的丹阳行礼道:“师傅,天权阁共九十六名内阁弟子,均已到齐。”
凝霜雪缓缓扫视了台下一周,一边还微微点头,见大家身姿笔直,目光有神,便铿锵有力地说道:“嗯,很好!大家精气神都不错。”停顿了须臾,凝霜雪继续说道:“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近日九黎愈发猖獗,不时骚扰我国边境。如果九黎仍是不知收敛,屡屡进犯。我相信,短则数月,长则一年,两国势必会触发战争。要知道,今日懈怠一分,他日上了战场,你便少了一线生机。所以,大家须勤加修炼,万万不可懈怠。”
除了处理日常事务、了解天权阁弟子的修行近况外,凝霜雪最后说道:“今日召集大家在此,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宣布。我将离开些许时日,前往王都面见国王陛下,不日就要出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天权阁一应大小事务由丹阳主持。大家务必守好本分,不给你们丹阳师兄添乱。可听清楚了?”
台下齐声回复,震耳欲聋:“听清楚了!”
凝霜雪满意道:“听清楚了就好!丹阳、赤霞、晓寒轻留一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晓寒轻来到台前,同样是身姿笔直。凝霜雪看了赤霞与晓寒轻一眼道:“此番王都之行,赤霞和晓寒轻与我同行,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吧!”
“是,师傅!”赤霞行礼后,缓步走下六级阶梯。见晓寒轻仍在原地,轻声疑惑道:“师妹?”
凝霜雪见晓寒轻并未回应,便问道:“晓寒轻,还有何事?”
“禀师傅,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你且说说。”
“弟子恳请师傅带上墨鸦与我们一同前往。”
“这是为何?墨鸦刚从归墟回来,不是正需要修养吗?”
“禀师傅,墨鸦已经入四境许久了,距入五境只是一步之遥,而目前他所需的只是一个契机。”
凝霜雪双眼如炬,直直盯着晓寒轻,自带三分威严。要说这双眼的压迫感,恐怕比长空阁主更甚。她缓声说道:“所以,你希望他与我们同行,最好途中能有历练的机会。好让墨鸦借此契机入五境?”
“师傅明察秋毫,弟子正是此意,望师傅成全!”
凝霜雪一转往日的威严,微微抿嘴,轻声道:“我倒是没有异议。只是,墨鸦是天璇阁弟子,首先此事得经长空阁主应允,此外,当然还需墨鸦本人愿意才行!”
晓寒轻喜笑颜开道:“墨鸦自是愿意的,长空阁主那边我这就去请示。”
凝霜雪道:“倒是难为你有这番苦心,长空阁主那边,就我来帮你问吧!你且回去做好准备,我们近日就要出发了。”
晓寒轻深深一鞠躬,却只回了一个:“是!”便嬉笑着和赤霞一道离开了。
凝霜雪对丹阳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对师弟师妹们严加管束,一是莫要生事,二则勤加修炼。特别是对新入四境的师弟师妹们,要多多指导。另外,若遇不决之事,尽可请示你春风屠苏师伯,他的指示便如同我的一般。”
“弟子明白!”
刚走出天权阁庭院,赤霞便打趣晓寒轻道:“只听说那墨鸦帅气不已,又是难得的天才,可惜终究没有机会一见。只是如今再见,人家怕是早已拜倒在师妹石榴裙下了。”
“丹阳师兄和赤霞师姐可是凌云阁出了名的金童玉女,整个凌云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丹阳师兄不论是帅气的外表,还是强横的实力,都是墨鸦望尘莫及的。还有,丹阳师兄这红黑配色的长袍和师姐你这红蓝配色长裙,倒是极般配的,不知道的人啊,还以为是成亲呢!”话没说完,晓寒轻便嬉笑着小跑了起来。
赤霞在后面追逐道:“你这丫头,竟敢打趣师姐!别跑,看我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