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曾告诉过你，
我有一个故乡，
我有的诗酒，
我有的心头人的思念。
是何人在等我，
等我，
站成了礁石。
今夜又染上一团火，
人人刀剑相随，
人人立马不跪。
这里不是故乡，
故乡没有呐喊，
故乡长伴月光。
我有没有曾告诉过你，
我家住何方，
露雨雷霆，
寄野山庄。
我初识的朋友，
我照面的弟兄。
我明日就要赶死，
我的骨灰也无足挂齿。
你无需打听我的姓名，
你无需带回我的骨尸。
我就留在这里，
这里，
陪葬我的国疆。
我出发时，
曾带走了一切；
我抵达时，
也就抛弃了一切。
我有没有曾告诉过你，
你我是这两块麦地的主人。
各自悲伤劳累，
各自风雨无依。
你有你炽热的木铲与篱栏，
我有我年迈的牛羊和稻草人。
这块土地早已老了，
不认识你了，
你该盈满行囊，收拾旧荒
离开了。
就让我再最后寻问一次陌人，
寻问一遍草霜，
寻问彩虹。
你有没有曾听我向你诉说，
诉说起一个男孩，
他曾有过故乡，
他曾战死何方，
他曾满载麦囊，
他曾想去一个地方。
2019.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