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戏刚刚开始

便利店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发出刺耳的噪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疲惫。林深咬着饭团，视线却黏在对面写字楼的LED屏上。

晚间新闻正在播放旧城改造招标公告，女主播耳垂上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烁，晃得他眼眶生疼。

前世，他就是在这个项目中被陆明川算计，背上了八百万债务，从此坠入深渊。

“小伙子，你外套在滴水啊。”收银大妈推来纸巾盒，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快擦擦，别弄湿了地板。”

林深愣了一下，低头才发现外套上的雨水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他刚要起身，玻璃门突然被撞开，一股冷风裹挟着雨丝灌了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姑娘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马尾辫上沾满了雨丝。

林深手一抖，关东煮的汤汁溅在她的工牌上，“量子计算实验室”的字样瞬间被烫得卷曲。

“抱歉……”

苏婉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烁。然而，当她看清林深的脸时，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她慌乱地摸出一副特制眼镜戴上，镜腿上镌刻的蛇形花纹刺进林深的记忆——那是陆家老宅祠堂梁柱上盘踞的青铜蛇雕，冰冷而诡异。

林深后退半步，却不小心撞翻了货架上的啤酒。易拉罐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下意识地看向苏婉，只见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枚翡翠吊坠，貔貅的眼睛在荧光灯下泛着血丝，仿佛在盯着他。

……

霓虹灯牌在积水中扭曲成彩色的蚯蚓，模糊而诡异。林深蹲在巷口，翻开外卖箱，青桔香精的味道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用镊子夹起那枚量子芯片，幽蓝的光芒瞬间映亮了箱底刻着的字母——LW，正是苏婉英文名的缩写。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封加密邮件。附件里，陆氏集团的财务报表在雨中泛着冷光，林深却死死盯着发送时间：2023年4月15日21:07。这是他前世咽气的时刻。

“找到你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林深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连帽衫的男人举起相机，镜头反光里露出陆氏集团的徽章。

男人冷笑一声：“别动，我拍下你，你就完了。”

林深将芯片塞进智能手表的卡槽，表盘突然弹出季然的卡通头像：“要启动电磁脉冲吗？”林深深吸一口气，正要操作，便利店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他转头望去，正好看见苏婉的眼镜摔在雨里，镜片的裂痕将陆明川的玛莎拉蒂车牌号割得支离破碎。

少女研究员跪坐在雨中，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电路图，像是抓住命运残片的俄狄浦斯，眼神中满是绝望。

暴雨更急了，雨点如利箭般砸在地面上，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

霓虹灯的光芒在积水中碎成紫色星斑，仿佛是夜的泪滴。林深的后背狠狠撞在生锈的消防梯上，冰冷的铁锈蹭在衣服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追踪者的脚步声在巷口回响，每一步都像是钝刀刮过耳膜，让人心生寒意。他握紧智能手表，季然的电子宠物在表盘上炸成烟花——这是三分钟前收到的加密警告，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找到你了，小老鼠。”追踪者的鸭舌帽檐滴着水，男人手里的甩棍擦过墙砖，火星在雨幕中划出一道短暂的亮光，照亮了他耳后的蛇形纹身。林深认得这个标记，前世在陆氏集团地下实验室的解剖台上，这样的纹身曾出现在十二具尸体的肩胛骨上，那是死亡的符号。

……

旧城区的筒子楼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让人窒息。

林深踹开天台的铁门，暴雨正斜劈向城市天际线，狂风裹挟着雨点，打得人脸生疼。

金融城双子塔的探照灯刺破雨幕，在楼宇间织出惨白的蛛网，像是命运的牢笼。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量子芯片，幽蓝的光芒在掌心流动，仿佛困着一片微型海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电磁脉冲准备就绪。”智能手表突然震动，卡通少女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声，“但会烧毁半径五米内所有电子设备哦。”

林深转身，将芯片按进雨水管的裂缝中。追踪者出现在天台入口的瞬间，他对着手表低吼：

“现在！”

紫光炸裂的瞬间，整栋楼的灯光骤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尖叫声从各个楼层涌出，夹杂着风雨声，显得格外凄厉。

林深借着黑暗翻过围栏，却听见背后传来诡异的笑声。追踪者瘫坐在积水里，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映亮他抽搐的脸，防毒面具下传出变声器的机械音：“陆总问你要不要玩个游戏……”

林深的瞳孔骤缩。

前世被推下高楼前，陆明川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是一场生死的赌局。

他冲过去，一把扯开男人的外套，暗袋里掉出的青铜怀表正指向九点十五分——这是他前世咽气的精确时刻。怀表的指针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仿佛在倒数着命运的终章。

“你到底是谁？”林深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冷峻。

追踪者抬起头，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嘲讽：“你以为你能逃得掉？陆总早就布好了局……”

林深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怀表，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

便利店内，荧光灯管滋滋作响，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噪音，仿佛在为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一丝不安。

林深将第五杯美式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焦虑。

他的视线紧紧黏在监控屏幕上，七十二小时前的录像正在缓缓回放。画面中，苏婉的白大褂口袋里滑落出一张电路图纸片，在慢镜头下，残缺的公式逐渐清晰：Ψ=α|↑⟩+β|↓⟩。

“薛定谔的猫？”

身后突然响起少女清亮的嗓音，带着一丝调侃。

彩虹色的发梢扫过林深的颈侧，带来一阵凉意。穿露脐装的女孩叼着棒棒糖，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敲出一片残影，“不对哦，这是量子纠缠态叠加方程。”

林深下意识地按住她伸向薯片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季然？”

“Bingo！”黑客少女转身，锁骨上的电子宠物项圈亮起幽蓝的光芒，仿佛在回应她的兴奋，“你毁了我三个无人机才找到这里，要怎么赔？”

她扯开林深的衣领，指腹轻轻按在那道月牙疤痕上，眼神中透着好奇，“这道伤痕的电磁辐射值超标37倍，有意思。”

林深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无奈：“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游戏，季然。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应对陆氏集团的阴谋。”

“阴谋？”季然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你是不是欠了陆明川什么？”

“比欠钱更糟糕。”林深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欠他一条命。”

“啧啧，这么严重？”季然收回手，重新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那你可得好好利用我这个天才黑客了。”

玻璃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雨丝灌了进来。一个穿深蓝西装的男人踉跄着闯了进来，领带歪斜，公文包滴着水。

赵明的脸上带着惊慌，他大口喘着气，声音急促：“林先生！陆氏集团在收购云海科技的流通股……”

他的话戛然而止，惊恐地盯着季然头发里蠕动的机械蜘蛛。那些蜘蛛仿佛被惊动，开始在她发丝间快速爬动，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这是什么鬼东西？”赵明惊恐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货架上的饮料。

“别大惊小怪的。”季然头也不抬，语气轻松地说道，“这是我的小宠物，比你那些金融报表有趣多了。”

赵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结结巴巴地说：“林……林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深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赵明，你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