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观测者牢笼

“林深，小心！”季然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她的机械蜘蛛弹射到林深肩头，八只金属腿刺入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忍着点！”少女黑客的尖叫穿透耳膜，“这是量子隧穿传送！”

林深咬紧牙关，忍住肩头的剧痛，试图保持清醒。世界在炫目蓝光中扭曲变形，他只听见苏婉在二楼窗边的声音，她的唇语在暴雨中清晰可辨：“找到观测者……”

“苏婉！”林深大喊一声，但声音被蓝光吞噬。他的视野逐渐模糊，最后一眼，他看到苏婉举起那枚量子芯片，眼神中满是决绝。

……

冷库的氨水味刺入鼻腔，冰冷而刺鼻，让人瞬间清醒。

林深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随后，他看见自己的呵气在玻璃舱盖上凝成霜花，如同一层薄薄的冰晶。暗红色的液体在输液管里汩汩流动，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培养舱中，动弹不得。

视线逐渐清晰，林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培养舱外，数十个“自己”正在沉睡，每具躯体的左肩上，都有一道相同的月牙形疤痕，仿佛是命运的烙印。

“这是哪里？”林深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防空洞的墙壁上，霉斑蜿蜒如血管，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林深挣扎着从培养舱中摔出，跌落在积水中，冰冷的水花四溅。

季然的机械蜘蛛正在他锁骨处焊接某种装置，彩虹发色的黑客少女嚼碎第三颗棒棒糖，全息键盘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芒。

“量子隧穿的后遗症而已。”季然敲击着漂浮的代码，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严肃，“你看到的实验室是2019年的陆氏地下基地——”

“什么？”林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你是说，我穿越了？”

“穿越？”季然冷笑一声，“不，你只是被量子态观测者效应影响了。你的意识被传送到了过去，而身体还留在现在。”

林深的心猛地一沉，他试图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就在这时，爆炸声突然撕裂寂静，气密门外传来机械关节的摩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不好！”季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有东西过来了！”

林深握紧从苏婉手中夺来的青铜钥匙，翡翠吊坠突然开始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什么。季然扯开他的衣领，机械蜘蛛的复眼闪烁着冷光：“疤痕的辐射值在飙升！”

“这是什么意思？”林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我不知道，但肯定和你的记忆有关！”季然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快躲起来！”

通风管轰然坠落，砸在两人面前，扬起一片尘埃。穿防护服的残躯砸在积水里，尸体的右手紧攥着一本实验日志。林深颤抖着翻开那本泛黄的页面，赫然是自己的字迹：“2021年3月7日，第47次记忆移植失败，陆振东要求更换量子载体。”

“这是我的笔记……”林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我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是个棋子，林深。”季然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一个被陆氏集团操控的棋子。”

林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那我就要打破这个棋局。”

“好样的！”季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就让我们看看，棋子能不能改写棋局。”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迅速躲进阴影中。爆炸声仍在继续，而他们的命运，似乎也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

海都图书馆的穹顶洒下柔和的午后阳光，林深伪装成清洁工，拖把擦过门缝，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的眼神在门缝间窥视，苏婉的白大褂下摆轻轻扫过红木书架，她正专注地用那枚翡翠吊坠开启暗格，浑然不觉吊坠里的微型投影仪正将资料投射在镜片上。

“薛定谔方程在非封闭系统的应用……”苏婉轻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林深的太阳穴。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这正是他死亡当夜在陆明川电脑上见过的论文标题。

“苏婉，你在做什么？”林深的声音低沉而急切，拖把杆微微颤抖。

苏婉的动作突然停滞，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林深？你怎么在这里？”

“别管那么多！”林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快离开这里！”

古籍突然被抽走，白发管理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手杖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小姐，陆先生问您什么时候交出观测者算法。”

老人拉开抽屉的瞬间，林深瞥见成排的电子义眼在丝绒盒子里转动，仿佛是一群冰冷的监视者。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拖把杆横扫过管理员膝窝，瞬间将其绊倒，林深抱住苏婉，两人一起滚进书架夹缝。

女孩的眼镜跌落在地，琥珀色瞳孔里闪过诡异的二进制代码流：“林深？你不该在这个时间线……”

“别管时间线了！”林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们得离开这里！”

警报声突然响彻图书馆，刺耳的警笛声让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混乱。季然的声音从机械蜘蛛体内传出，带着一丝急促：“快走！地下一层有量子对撞机的能量波动！”

“什么？”苏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量子对撞机？”

“没时间解释了！”林深咬紧牙关，一把拉起苏婉，“跟我来！”

两人穿过书架间的狭窄通道，警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林深的脑海中闪过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这座图书馆的每一个角落，也知道哪里可以暂时躲避。

“林深，你到底是谁？”苏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是来救你的。”林深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至少，这次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苏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坚定，“苏婉，相信我，这一次，我们不会输。”

……

地下车库，轮胎摩擦声如野兽的嘶吼，刺破寂静的空气。

林深将油门拧到底，重机车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车轮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青烟，仿佛要将一切阻碍撕裂。重机车猛地撞开消防卷帘门，金属碰撞的巨响在车库内回荡。

后视镜里，五辆黑色SUV紧追不舍，车灯如狼眼般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左转！进隧道！”

副驾上的苏婉突然大喊，她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正在破译青铜钥匙，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忽然，她将芯片插入车载电脑，屏幕瞬间亮起，显示着复杂的代码和路线图。

林深猛地打方向盘，重机车如离弦之箭般冲进隧道。隧道壁的LED灯突然全部熄灭，一片漆黑中，只有仪表盘的蓝光勾勒出苏婉的侧脸。

她的面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峻，与培养舱里那些沉睡的克隆体惊人相似。

“他们在用隧穿效应制造时空褶皱！”苏婉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带着一丝急促，“我的记忆被重置过十七次，只有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