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探着脖子看了半天,异口同声道“那傻小子?”
“要不咱们先避一避?”保守的田四建议着。
“怕什么,咱们三个还打不了他一个,上次大意了才让他占了便宜。”马六搓着手掌,一副不服输的架势。
“咱现在走了,麦子就白割了。”王五犹豫着。
“也是!”田四咬咬牙,悄悄往后挪了两步,站在俩人身后。
曹氏率先赶过来,看着被三个人收割的大片麦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老天爷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任康快走几步赶过来,把曹氏扶起来,“叔母你哭什么,有人帮你割麦子,你该开心。”
“我们可是来抢麦子的”马六趾高气昂,理直气壮。
“啊?”任康一脸惊讶,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明晃晃的刀刃在太阳底下格外刺眼。
马六顿时觉得脸疼,王五也觉得胸口隐隐作痛,田四也突然觉得义务劳动没什么不好。
接下来三天时间,五个人在田里开开心心割麦子,白天晚上的忙活。
最后一天,马六再一次提起胆量,三人打算赌一把便趁着任康和曹氏睡着,偷了将近一半的麦子运回家。
田母见到儿子运了一车麦子回来,又惊讶又高兴,“儿啊,咱家麦子丰收啦?”
“是啊娘!今年您不用担心挨饿了。”
没多久,任康跟着走了进来。
田四一行一看任康进来,面面相觑。突然一个大铁笼从天而降将任康扣在笼中。
瞬间嘲笑声四起。
“还是我有远见吧?”田四喜笑颜开走到铁笼前龇着牙嘲笑任康。
王五和马六拿着棍棒一副准备开打的阵势。
任康感觉要吃亏,笑了笑,“我是来感谢你们帮忙割麦子的。”
“当我们傻子呢?”马六最沉不住,果然率先动棍,朝着笼内一通搅拌,任康难以躲闪,腿上挨了几棍。
正值几个人兴致高昂的时候,又有几个人闯进来,二话不说朝着田四三人就扑了过来。
田母一看自己儿子两手空空,没有任何防卫工具,不顾一切的就冲了过去,护在田四身前。
刀剑无眼,棍棒无情。
田四眼睁睁看着自己老母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任康眼看着一位老人在自己眼前被人活活打死,实在无法接受,他一声怒吼,拼尽全力将困住自己的铁笼抬起来。
一片混乱后,闯入的不速之客狼狈逃走。
田四抱着自己的老母失声痛哭,王五和马六也跪在地上嗷嗷大哭。看的任康也红了眼眶。
“你干嘛不哭啊……”马六拽着任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任康袖子上抹……
“我再也不偷不抢了”田四哭的撕心裂肺。
“我们也不偷不抢了!”王五和马六也信誓旦旦。
直到后来任康才明白,原来是前不久田四三人从一家酒楼后厨偷了饭菜,人家盯了他们好几天,这才找到机会下手报复。
“谢谢你们帮我叔母割麦子!”最后任康不忘感谢三人,但依旧没有打算就此把对方偷来的麦子就这么拱手相送,他执意收回曹氏辛苦耕种的麦子。
马六挡在任康跟前,一脸不情愿。
“六子,你忘了刚才说的话了……”田四满脸心酸,虽然也不情愿,但是看着自己惨死的老母亲,他一咬牙,“咱不抢了!”
任康看了田四一眼,拉上车就往回走,“我会把车还回来。”
“今天要不是你帮忙,我们兄弟三个可能就没命了,从今以后我们认你做大哥!”田四站在原地冲着任康的背影喊道。
拉车的步伐渐缓,任康没有回头,“我不是刘备,你们三个也不是诸葛关羽和张飞,还是各自谋命吧。”
曹氏看到任康胜利归来,又开心又担忧,“那三个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吧?”
“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这位兄台未免太过武断了”
任康回过头,一个单薄的少年走过来,这少年看着有些面熟,终于他回想起来任玥走失那天他和眼前的少年曾经在路边擦肩而过……
这也太巧了。
少年似乎也认出了他,二人相视一笑。“我可以肯定。”
“那不妨咱们打个小赌。”沈婉颇有兴致,“如果一年之内那些人不来找麻烦,我给兄台一万钱。”
一万钱可不是小数目,任康看了一眼沈婉,突然又觉得理所当然了,眼前的公子一定是出自大户人家,没准儿一万钱也只是人家一天的饭钱。
“万一我说错了呢?”
“嗯……那你就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给”沈婉本来想笑又害怕暴露了自己女孩子的身份,强行挺了挺胸膛。
“好!”赌期1年,谁能知道到时候谁在什么地方,这对话也许就是一次口嗨。这么一想,任康也就没太在意。
许是看出任康眼中的敷衍,沈婉灵动一笑,我今天特意为这个而来,说着她从宽袖中拿出一张纸,正是任康贴出去的寻人启事。
“你有玥玥的消息?”任康很激动。
曹氏也渴望的盯着沈婉。
“一点点,帮不上大忙,但是我觉得就算是一点细微的信息也可能给孩子的母亲一丝宽慰。”
“快坐下,请你详细讲讲”曹氏急忙用袖子擦了擦院子里的石凳,示意沈婉坐下。
“说来也巧,我想了想那天正好是告示里这个孩子被人买走的日子,也恰好是在那家妓院附近,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头发很乱,但是脸蛋很干净,衬得跟衣着形象格格不入,所以我就特意多看了一眼,她是被几个人带走径直出城了,当时我多了一个心眼,便让家奴跟着走了一段,得知是去洛阳方向了。而且看载人的车,并不像是普通人家。”沈婉把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言辞之间,沈婉是想告诉曹氏,任玥是被洛阳的有钱人带走了,至少人还活着。
“至少玥玥还活着!”任康看着曹氏,“叔母你可以稍稍宽心一点。”
“但是玥玥会害怕,会想妈妈……”曹氏忍不住的流泪,“还会受苦、受惊吓,每天心惊胆战……”
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就算是有钱人买走了玥玥,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时的气愤杀掉玥玥呢?一切仍是凶险未定、生死未卜。
任康不再说话,沈婉也垂着眼睛,他们都理解不了母亲对儿女的挂念。
任康辞别曹氏准备返回军营,沈婉对任康被迫进入军营感到惋惜,“我有一个好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