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程昱投曹,沈稻遭老罪了

初平元年,十一月初。

沈稻与刘焉会与成都的消息,传至尚在司隶的曹操耳中,引起帐下谋士的一阵商讨。

荀彧轻捋胡须,言道:“沈稻此番与刘焉会于成都,必是受刘焉所制。

刘焉老谋深算,野心勃勃,沈稻入其彀中,眼下怕是自顾不暇,无暇顾及雒阳的董卓了。只是不知主公对此情形当如何看待?”

曹操负手而立,未即刻作答,反将问题抛向帐中众谋士:“诸位,如今雒阳由吕布、李儒之流坚守。吕布武勇冠绝天下,李儒智谋阴狠狡诈,诸位以为雒阳能否攻下?”

荀攸拱手进言:“主公,此次联军虽号五万,可反观雒阳,守军足有十八万之众。吕布武艺绝伦,有万夫不当之勇,李儒智计百出,善用奇谋诡计。

以我军现下之力攻之,不仅难克,更恐陷入绝境,有被其覆灭之虞啊!”

曹操微微颔首,目光移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程昱,问道:“仲德,方才众人皆论雒阳之难,你始终沉默,不知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程昱抚掌而笑,淡然道:“主公,在下建议主公合兵一处,挥师西进,直击益州刘焉!”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皆惊,面面相觑,满脸愕然。

曹操亦是目光一闪,饶有兴致地问道:“仲德此言,必有深意,不知何解啊?”

程昱抬手指着羊皮地图,朗声道:“主公且看,眼下我大军粮草丰足、兵马齐备,士气正盛。此番兴兵,即便雒阳城坚难克、久攻不下,也万不可轻易回转兖州。

若就此班师,回途粮草辎重运输损耗极大,且徒劳无功,于我军声威、士气皆是不小打击。”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落在益州方位,接着说道:

“依在下之见,此番倒不如挥师西进,直取益州刘焉!沈稻与刘焉会于成都,若二人本就心存嫌隙、面和心不和,我军此去,正可火上浇油!

即便他们二人当下沆瀣一气,我军兵临城下,亦能使其内部滋生猜忌、产生裂隙。如此一来,无论局势如何发展,于我军而言,皆是坐收渔利之局!”

“仲德啊仲德,真乃吾之张良、陈平也!”

曹操抚掌大笑,目光中满是欣赏与惊叹。

程昱平日里看似寡言少语,不显山不露水,一旦开口,便是这般石破天惊之策!

笑过之后,曹操心中又泛起一阵后怕。

程昱真真是个毒士啊!

此等诡谲狠辣的胆大计谋,旁人怕是连想都不敢想,他却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出!

若是真让他投身到沈稻麾下,以其才智谋略,定会成为自己心腹大患,那自己可就遭老罪了啊!

……

……

正待曹操调集兵马向着益州行进时,刘焉也是从别处知道了这个消息。

刘焉立于堂上,身形在摇曳烛火的映照下显出几分佝偻,平日里故作沉稳的面容此刻满是难以掩饰的惊慌。

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皆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却无人敢率先出声。

“曹操那厮,竟敢打着如此名号兴兵来犯!”

刘焉猛地一拍身旁案几,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茶水四溅。

“说我割据一方、不听王命也就罢了,还污蔑我对沈稻欲图不轨!哼,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即便刘焉嘴上这般强硬地否认,额头上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暴露出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如今曹操大军压境,局势危急,你们倒是说说,眼下究竟是先除掉沈稻这心腹之患,还是先与曹操军队开战?”

堂中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轻易开口。

平日里,法正与张松二人政见不合,时常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可此刻,法正与张松对视一眼,竟异口同声道:“主公,沈稻不可杀,曹操亦不可打!”

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让刘焉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手指着二人,声音都变了调:“你们……你们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今日如此齐心?莫不是你们私下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速速给本公解释清楚!”

堂中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皆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在刘焉、法正与张松三人之间来回游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张松被刘焉这一问,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法正不慌不忙地向前跨出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道:“主公息怒。平日里我二人政见相左,只为求得对益州最有利之策,虽言语多有争执,但皆是为益州着想,并无半分私心。如今曹操大军压境,局势危如累卵,若我益州内部再起纷争,无疑是自掘坟墓,自取灭亡啊!”

刘焉眼神中满是不耐烦,冷哼一声道:“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公只想知道,为何说沈稻不可杀,曹操亦不可打,今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公绝不轻饶!”

法正微微抬起头,不疾不徐地说道:“主公,沈稻将军乃我益州栋梁之材,忠肝义胆,深得军中将士爱戴。若此时因曹操之谣言而将其诛杀,必会令巴郡的数万兵马起兵而反,届时曹操未至,我益州军心已乱,何谈御敌?此乃其一。

其二,曹操此次兴兵,名为讨伐主公,实则意在吞并益州,扩充其势力。然曹操麾下谋士如云,战将千员,兵多将广,粮草充足,若我军贸然与曹操开战,以我军目前的实力,胜算渺茫,益州恐将生灵涂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刘焉听罢法正一番条分缕析之言,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阴沉的面色也缓和了几分。

思索片刻后,终是微微颔首,心中暗自认可了法正所言,当下便收起了那股子暴躁脾气,抬手示意法正不必多礼。

“法正,依你所言,既不可杀沈稻,又不能贸然与曹操开战,那如今这局势,究竟该如何破局?”

法正见刘焉态度转变,心中稍定,不紧不慢地说道:“主公,依臣之见,如今之计,不妨给沈稻提供充足的兵马粮草,命其即刻率军前去阻击曹操大军!

一来可向天下人表明主公对沈稻将军的信任,以正视听,破除曹操那欲加之罪的谣言。”

沈稻素有勇略,若他能成功阻击曹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届时曹操受挫,我益州之危自解!

若沈稻未能取胜,到那时,主公再以追究曹操所污之罪为名,拿下沈稻,整治其罪,也师出有名,不会引起太大的动荡!”

刘焉听完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几分笑意。

“法正啊法正,你这计策可真是深得我心,就且依你所言,速速去准备兵马粮草,传令沈稻,让他即刻出征,不得有误!”

让沈稻与曹操相争,自己旁观一侧,坐收渔翁之利,实在是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