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与我何干!”
“牟!”
老牛发出的巨响,低沉而浑厚,深沉而悠长,宛如雷鸣,震人心魄。
那双犄角,居然散发出银白色的寒光,如是闪电;灰褐色的身躯荧光流动,如是干涸的土地龟裂,骤然一看,赫然是披覆的鳞甲,闪烁着幽冷而坚硬的光泽。
鳞甲之下,虬结如盘的肌肉宛如蓄势待发的虬龙。
老牛眼神中闪烁着荒蛮与狂暴,浓烈的妖气涌动,杀气凌然。
“震岳荒兽?”
陆云野陡然升起一丝忌惮。
“什么震岳荒兽?不是牛妖吗?”血翼虎露出疑惑之色,吸血妖草亦是如此,问道:“它很大吗?”
老牛见陆云野吐出古怪的称呼,不明所以,道:“什么震岳荒兽?俺就是一头牛,休想骗俺。”
饶是如此,涌动的妖气却停止了大半,直勾勾的盯着陆云野,要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让他尝尝牛角的滋味。
只因它从小生活在第一层,混迹于牛妖之间,直至成年之后,霍然发觉自己与其他牛不同,便被逐出了牛群。
凭着无与伦比的天赋神通、血脉之力,逐渐成了第一层的霸主。
“震岳荒兽,并非牛妖,只是二者之间的体态较为相似而已。”
震岳荒兽,实为亘古留存的血脉妖兽,其天赋神通蕴含震荡之力,覆盖身上的鳞甲一旦完全激活,则可将空间破碎,灵气亦是如此。
头顶的犄角,萦绕电光,则是其另一项天赋神通:雷岳轰霆,蕴含着天地雷电的磅礴之力与荒岳的沉稳之气。
激活此天赋神通,神雷降世,毁天灭地。
老牛听的如痴如醉,俨然已经信了几分,尤其是陆云野所言,犄角之处确实能迸发雷电之力,只是微乎其微。
“哼,满嘴胡话的小子,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陆云野道:“信与不信,皆是在你。”
此番言物,尽是从藏经阁所借之书而得,血翼虎因血脉残缺,不得紫晶翼虎的天赋神通,未能推演而出。
血翼虎凝重道:“大哥,你把它说的如此强大,那我们能打得过吗?”
“呵呵,要是迈入成熟期的震岳荒兽,见到它,我们早被震荡之力撕裂了,而它,仅仅是等于人族小孩罢了。”
“一百多年的老牛,居然还是成长期的妖兽?”吸血妖草不可置信的说道。
“千年,对于远古血脉的妖兽而言,仅仅是弹指瞬间。”陆云野双目如炬,道:“老牛,你尚且在成长期,何不臣服于我?想要展现震岳荒兽的真正血脉之力,就必须走出第一层。”
老牛咆哮道:“小子,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要夺我宝物,还要收服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凭你的实力,今日必将死于此地!”
臣服?此为莫大的耻辱!
陆云野指尖燃起焚魂烈炎,逐渐失去了耐心,道:“我本觉得守护不易,愿意以丹药换之,既然你执意要战,那便满足你。”
跃动的无形之火。
血翼虎瞳孔猛地一缩,惊骇道:“又是它,老牛可有的受了。”
吸血妖草不知焚魂烈炎的厉害,见血翼虎怪异的模样,不免好奇道:“蠢虎,怎么回事?你在它手上吃过苦头?”
血翼虎眼睛一眯,更是古怪,道:“你没跟他交手?”
“那是当然,他上来就给我好处,足以打动我,何必自讨苦吃?”
“额。”血翼虎顿了顿,神色战栗,“那鬼东西烧的不是身躯,而是灵魂,我的灵气与妖气根本无法抵御,一旦沾染上了,下场只有烧的灰飞烟灭。”
此时的老牛俨然到了暴躁的边缘,后腿蠢蠢欲动,欲用原始的蛮力将陆云野顶个粉身碎骨。
霎那间,陆云野改变了主意,焚魂烈炎熄灭,寒影剑握在掌间。
“他怎么不用那玩意烧老牛?”血翼虎惊愕不已,“不是吧?就我一个吃苦头?”
殊不知,震岳荒兽极为难得且天赋无双,陆云野正想借它的手,验证自我。
长生诀妙用无穷,何不以之,试炼一番?
“冲动了,我感觉要吃大亏。”吸血妖草摇摇头,明知震岳荒兽防御、蛮力皆无双,竟然以之较量,岂不是自寻死路?
涛涛蛮力,四蹄如石柱,地动山摇。
“好恐怖的蛮力,单单是冲击,掀起的飓风就能轻易掀翻初阶入境大妖了。”二妖退至石窟后,迎面而来的风息如刀刮在脸上。
陆云野疯狂催动灵气,纵然是五行精气已然掺杂其中。
砰!
老牛朴实无华的蛮劲冲击与寒影剑交接。
霎那间,陆云野便觉得执剑之手阵阵发麻,险些脱手而出,身形爆退一丈有余。
老牛惊讶的“咦”了声,心道:“同为九阶入境大妖,胆敢正面接我这招,非死即伤,这小子居然只是后退?不愧是蜀山弟子,的确有几分本事。”
血翼虎瞳孔猛地一缩,道:“陆云野居然真的扛住了?老牛这一击少说能将一座大山震的崩裂吧?”
吸血妖草,犹有同感。
这几日它为了阻止老牛采摘元灵幽草,屡次交手,未正面迎击,只以缠绕之术骚扰,饶是如此,还是被老牛滔天气势所伤。
坚韧的藤蔓、枝叶,如同朽木般摧毁。
“再来!”
老牛沉闷一吼,愈战愈勇!
朴实无华的蛮牛冲击,锋芒显露。
陆云野已然吃过大亏,逐风残影骤然催动,竟在老牛眼皮子底下化作残影。
“成了!”
老牛欣喜若狂,残影以为是陆云野。
只听得身后剑气作响,耀眼的白光斩落。
“小把戏!俺老牛不是好欺负的!”
老牛心念一动,披着鳞甲的牛尾一甩,径直与剑气交锋,铮铮金属之音,于石洞回荡。
“好强悍的鳞甲,我这一剑居然奈何不得,不愧是震岳荒兽。”
陆云野暗暗心惊,剑锋斩落之处,毫发无损。
要知道陆云野真正的实力比肩神桥境,寻常九阶入境大妖的防御再强,也不能毫无痕迹,而老牛居然做到了,焉能不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