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杀戮淬炼

救援舰的舱门刚开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腥气便扑面而来。

茜茉本能地捂住口鼻，却见舱内病床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名战士。

与此同时，一阵惨烈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有的战士绝望呜咽，微弱却又透着悲戚；还有的战士悲恸哭嚎，声震四壁。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人间炼狱的悲歌，吓得茜茉赶紧用双手遮住了眼睛。

“一直被泽诺克斯爱护着的你，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吧。”扎尔特隆捏起茜茉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眼前的惨状。

只见有的战士四肢不全，断臂残肢处缠着简陋的绷带。

有的战士精神萎靡，面如死灰，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还有的战士眼神空洞，目光游离，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仿若行尸走肉。

更有一些战士，已然永远闭上了双眼，静静躺在那里，等待着最后的安置。

他们的身体无一不被皮肤外甲渗出的黏液染成诡异的青黑色。

一名士兵突然抽搐着坐起，胸腔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宛如蠕动的活物。

随着一声撕裂声响，半透明的幼虫破体而出，翅膀上还沾着零星血肉。

“你现在看到的，都只是一场战斗带来的惨状，为了奥斯文明能拥有美好的未来，为了后世子孙不再为生存而苦苦挣扎，无数战士前赴后继，在一场又一场残酷的战争中，义无反顾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扎尔特隆挥手用威压将虫子碾碎，“而你呢，从出生起便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泽诺克斯给予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你从未意识到，你所拥有的这份优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建立在其他同胞的巨大牺牲之上。”

茜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鼻腔中弥漫的腐臭腥气，混合着耳畔那声声惨痛的哀嚎，不断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紧咬着牙关，脸色煞白如纸，额头汗珠滚滚而下。

双手死死地抠住地面，竭尽全力强忍着胃里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烈翻涌，不让那股恶心的感觉喷薄而出。

“你父亲与母亲的牺牲，不过是舰队于探寻希望征途里，反复上演的悲剧篇章中的小小一页罢了。”扎尔特隆指向浩瀚无垠的星海，“在这片星海里，不知葬送了多少奥斯文明的英勇战士，他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义无反顾地投身于一场又一场的战斗，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的目光从星海上收回，转而紧紧锁住茜茉，眼神锐利：“若一味地逃避，不敢直面自己理应承担的责任，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文明延续而壮烈牺牲的英雄们？难道你打算什么都不付出，心安理得地等着同胞们用他们滚烫的鲜血，继续为你堆砌这看似安稳的生活吗？”

“我……我没有这么想……”茜茉缓缓抬起头，心中一阵痛苦挣扎后，说道：“我……不知道……是这个样子……”

扎尔特隆微微点头，满意的说道：“从现在起，你要抛下以往懦弱的一面，像你父亲一样，真正成长为奥斯文明的坚强支柱。”

茜茉摇晃着站起身来，尽管双腿依旧有些发软，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坚定。

她强忍着身心的不适，尽可能去适应周遭的刺鼻气味，以及那一阵高过一阵的痛苦哀嚎。

她鼓起勇气将目光投向那些受伤的战士们：“父亲所提及的，要保护心中所想保护之人……也许，是指奥斯文明里的每一位同胞吧……”

茜茉动容的看着这些伤痕累累的同胞：“扎尔叔叔，他们……往后究竟会怎么样？”

“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会安排舰队里最顶尖的医疗队来为他们治疗，定会让他们尽快好起来。。”扎尔特隆语气带着安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专注于激发你体内潜藏的力量，其他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言罢，扎尔特隆便领着茜茉离开了救援舰。

然而，扎尔特隆哪会有这般好心。

在他打造的舰队里，奉行的是残酷的“适者生存”法则。

这些失去战斗力的战士，不过是无用的累赘罢了，他怎会愿意耗费珍贵的资源去救治他们。

之所以留下这些战士，是打算将这些战士当作试验品，通过他们来研究操控太空虫族的可行性。

训练室内，扎尔特隆一声令下，部下便将一只体长二十米的幼年怪兽拖拽而出。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茜茉：“杀了它。”

这头小怪兽瑟缩在角落，连用目光直视茜茉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茜茉困惑：“为什么一定要杀掉它呢？仅仅打败它难道不行吗？”

“你觉得它可怜？哼，那我问你，倘若置身战场，遭遇比你弱小的敌人，难道你也要心慈手软，放他们一条生路吗？”扎尔特隆言辞犀利地质问。

茜茉顿时语塞，一时无言以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善良的本性，让她实在做不到轻易剥夺其他生命。

难道，为了实现奥斯文明的延续，就必须要踏上这条沾满鲜血的道路，去杀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体吗？

“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难道连自己的母亲是因何而死都忘却了吗？”扎尔特隆见茜茉犹豫不决，就用残酷的过往刺痛她，让她坚定杀戮的决心。

茜茉颤抖着握起匕首，脚步迟缓而沉重，一寸一寸地朝着蜷缩在角落的怪兽靠近。

走到怪兽跟前，抬起手，匕首在半空微微晃动，似在犹豫，又似在挣扎。

良久，茜茉的手无力地垂下，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着的匕首。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训练室里回荡。

茜茉深深地低下头，不忍地看着那只兽形怪兽。

它瑟缩在角落，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

“它的妈妈还在等着它呢，”茜茉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哽咽，“要是它不在了，它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

扎尔特隆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哼，你父亲可不像你这般优柔寡断，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嗜杀成性。”

话音未落，扎尔特隆提起了蜷缩在一旁的怪兽。

怪兽惊恐地挣扎着，发出阵阵凄惨的叫声，四肢在空中徒劳地挥舞。

寒光一闪，瞬间将其封喉，一股温热喷射而出，溅射到茜茉的脸上。

那滚烫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茜茉直接愣在了当场。

“这不过是舰队圈养的口粮，你此刻心慈手软不杀它，等它长大了，终究还是逃不掉被宰杀的命运。”扎尔特隆隆把抽搐着的尸体扔到一旁，“来人呐！再带一只上来！”

又一只幼年怪兽被拖拽进训练室，这只看到地上的尸体后，比之前那只更显惊恐。

它刚一落地便疯狂地朝着角落里冲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扎尔特隆将匕首再次塞到茜茉手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茜茉的手依旧颤抖不止，匕首又一次从她指尖滑脱。

扎尔特隆一言不发，再度捡起匕首，提起怪兽，一刀封喉。

“再来……”

很快，又一只怪兽被带了进来。

扎尔特隆毫不犹豫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又又提起怪兽，手起刀落。

“再来……”

一次又一次，杀戮无情地重复上演。

每一次，怪兽的鲜血都在空气中肆意挥洒。

渐渐地，茜茉整个人都被这浓稠的鲜血所覆盖，从发丝到衣角，仿佛被一层猩红色的铠甲包裹。

“记住，它们可不是因为我才丢了性命，全是你优柔寡断所致，只要你不动手，我便会一直杀下去，直至你亲自动手。”扎尔特隆俯身捡起不知多少次从茜茉手中滑落的匕首。

茜茉心中一阵绞痛，她实在不忍看到更多无辜生命消逝在眼前。

看着扎尔特隆那决绝且冷酷的神情，她知道若自己再不行动，杀戮将永无休止。

“等等……”茜茉声音颤抖，却又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坚定，“我想……我应该做得到了。”

她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泪光闪烁，却又透着一股在痛苦挣扎后逐渐凝聚起来的决然。

茜茉伸出颤抖的手，从扎尔特隆手中接过那把已然被鲜血染红的匕首。

一步，又一步，茜茉朝着怪兽走去，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手中匕首那微微的颤抖。

她来到了怪兽面前，怪兽仰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茜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与不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在匕首落下的那一瞬间，茜茉闭上了双眼。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传入耳中，鲜血溅射到她的脸上、手上。

茜茉的身体猛地一颤，怪兽扑腾、挣扎、哀嚎，她也没有松开手中的匕首。

“很好。”扎尔特隆满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他挥了挥手，对着手下说道：“带她去清洗身体，好好收拾一下。”

两名士兵走上前来，恭敬地对茜茉说道：“茜茉小姐，请随我们来。”

茜茉失魂落魄地任由他们带着自己离开训练室。

来到清洗室，士兵们为她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便退了出去。

茜茉走进浴池，温热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她呆呆地看着身上的血水顺着身体缓缓融入水中，将那原本清澈的水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许久，茜茉才回过神来，开始机械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洗去身上那刺鼻的血腥气，以及心中那沉重的负罪感。

然而，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便再也无法轻易洗去。

当她换上干净的衣物走出清洗室时，扎尔特隆正站在门外等候。

“从今天起，你要记住，你的每一次心软，都可能会让更多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扎尔特隆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隐隐透着一丝期许，“奥斯文明的未来，就掌握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手中。”

茜茉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道：“扎尔叔叔，我明白了。”

尽管心中的痛苦与挣扎依旧存在，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必须要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日复一日，茜茉的生活被单调却又残酷的训练填满。

从最初面对无力反抗的小怪兽时的不忍，到如今，即便是面对体型超过奥斯成人体型数倍，身长百米的凶猛怪兽，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出手杀戮。

曾经那份柔软与善良，已在这无尽的血腥中渐渐麻木。

在这残酷的训练过程中，茜茉对自身潜藏力量的掌控也愈发熟练。

源自父亲遗传的空间能力，她已能随心施展。

而母亲遗传给她的治疗能力，茜茉也运用得炉火纯青。

至于暗能量的控制，茜茉更是取得了惊人的进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茜茉已不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孩童。

在这充满血与泪的训练中，她正一步步蜕变，成为一名实力强劲、令人生畏的战士。

茜茉所展现出的实力提升速度堪称惊人，甚至远超同时期的泽诺克斯。

假以时日，超越自己的父亲似乎也并非难事。

然而，这也不免让扎尔特隆担忧起来。

用不了太长时间，她便会突破扎尔特隆所能掌控的范畴。

倘若茜茉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又该如何收拾这难以预料的残局？

为了以防万一，在继续对茜茉进行培养的同时，扎尔特隆暗中安排了一批顶尖的学者，着手研究一种极为特殊的武器——一种能够专门针对特定基因发挥克制作用的武器。

如果茜茉最终不能为他所用，那么这一秘密武器便可以成为消除这个潜在隐患的关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