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慕婉紧闭双眼,王林的心隐隐刺痛着,痛到每呼吸一次都如同针扎一般。
“婉儿,你今日受的苦,为夫会替你讨回来!”
王林抬手擦擦眼眶的热泪,紧咬牙关,他不知道自己拿出多大的勇气才拔出李慕婉肩头的箭。
“啊……”
拔出箭的一刹那,一阵凄惨的叫声伴随着雷声响起。
钻心的疼痛致使李慕婉差点昏迷过去,她左手抓住王林的胳膊,硬生生的抓出五道血痕。
此时的她脸色煞白,头发已经被汗水湿透,一张颤抖着的红唇也没了血色。
“婉儿,接下来怎么做?告诉我……”
王林压根不在乎自己的胳膊被李慕婉抓破,伸手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水。
他心急如焚,等着李慕婉说话。
然而李慕婉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婉儿,你醒醒!”
意识到情况不妙,王林的心都揪了起来,他用力的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迅速包住李慕婉的肩膀。
“皇都……现在只能去皇都!”王林嘴里念叨着跳下马车。
因为受了埋伏,前后的路已经被落石堵住,他冒着大雨跑到马车后方,开始疯了似的搬石块。
空中雷电交加,雨越下越大。
黑暗的夜空被闪电照亮,王林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满是血渍和泥水,看着狼狈不堪。
他的双手也在搬石块的过程中多了几处擦伤,渗出来的血还没有流下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如此往复,直到腾出一条足够马车经过的路来,王林才返回去坐在马车上。
泥泞不堪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黑夜中疾速飞驰。
“婉儿,你坚持住……为夫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坚持一下!”
王林扬鞭打马,而后扭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马车里昏迷不醒的李慕婉。
好在官道相对来说比较好走,疾驰的马车除了颠簸之外倒也安全,两个时辰后,马车冲入刚开城门的皇都。
因为天气的缘故,空中仍是黑暗一片,王林睁大酸涩的眼睛,寻找着医馆。
片刻后,在街尾看到一家还关着门的铺子。
王林第一时间冲过去,跳下马车用力的拍打着门板。
“谁啊?天还没亮呢,敲什么门啊?”
过了一会儿,里边传来一阵中年男人的抱怨声。
“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求你了……”
不见对方开门,王林双手拍打门板的声音又加重几分,声音也有些嘶哑。
“开门啊……我妻子受了重伤性命攸关,求你救救她!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王林声音颤抖,边说边流泪。
也许是感觉到了王林的无助和绝望,铺子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看到王林的样子,中年男人瞬间睡意全无。
“快……快把你妻子弄进来!”中年男人看了看马车,而后转身回到铺子拿了针灸包。
王林赶了一夜路,全身早已酸软无力疲惫不堪,但涉及到李慕婉的性命,他咬牙坚持着。
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全身上下完全由救李慕婉的精神力强行支撑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李慕婉抱进去的,只知道自己再次睁眼已经是三天以后。
“婉儿!”
王林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打湿干净的里衣。
“主子,你终于醒了?”
看到王林坐起来迷茫的打量着四周,刚进门的许立国放下手中的粥,走到王林身边。
“婉儿呢?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在这儿?”
没有见到李慕婉,王林的心始终悬着,他不想听到许立国回答他的是李慕婉出事的消息。
王林不再理会许立国,掀开被子下床朝着门外而去。
许立国急忙跟上去,伸手拉住王林的衣角说道:“主子,主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杨大夫让您去一趟。”
“带路!”
王林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此刻他只想看到李慕婉,便穿着里衣跟许立国离开。
期间他得知许立国采药回来后,发现他们已经离开,这才追了上来。
他还得知,这铺子的掌柜姓杨,是皇都出了名的大夫,除了脾气不太好之外,倒是个很不错的人。
他昏迷期间,一直是那杨大夫家里的女眷在照顾李慕婉。
“你醒了?”
看到王林进来,正在为李慕婉施针的杨大夫看了他一眼,声音平和的说道。
“她的命是保住了,但那箭头有毒,我这几日为她施针只能暂且压制住毒性,三日之内若寻不来解药,你妻子……必死无疑!”
“什么?”
王林的心咯噔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他艰难的迈步走到李慕婉身边,静静的注视着她。
此刻的李慕婉依然处于昏迷之中,一张小脸儿苍白无力,就像真的永远醒不来一样。
“婉儿,你等着为夫……求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王林伸手轻抚着李慕婉的脸颊,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王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妻子和她腹中的孩子等不起,你快去快回!”
杨大夫原本不想提前告诉王林这件事,但他现在必须让王林有压力,压力上来才会有动力。
“孩子……”王林几乎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李慕婉的小腹,“我们……有孩子了?”
他们有孩子的这种喜悦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王林压制着内心的喜悦,来不及跟他们说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杨大夫,我家主母就拜托您了,我跟他一起去。”
许立国冲着杨大夫行了一礼,赶紧追了出去。
“主子主子,你等等我……”眼看着王林连衣服不换就要出门,许立国追上去,“您穿件衣服再走?”
被许立国这么一说,王林低头看了看然后苦涩一笑:“等我!”
静静的注视着王林的背影,许立国长长的呼了口气嘀咕着:“这小煞星笑了,但这笑容却蕴含着滔天杀意。”
“我们走吧。”
时间不长,王林穿了一身黑衣,手拿长枪走了出来。
“主子,那晚的人都死绝了,我们去哪儿找解药?”许立国神色严肃,试探着询问一声。
“玄道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