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
陈默正在房中静心吐纳,周身灵气流转。
突然,他眉头一皱,一股凌厉的威压如潮水般向陈家涌来,令他浑身寒毛倒竖。
“不好!”他猛然睁眼,眸中精光乍现。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窗户应声而碎。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直袭而来!
陈默体内灵力瞬间沸腾,脚下生风,身形如游龙般急转。
那黑影的利爪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在墙上留下三道深深的抓痕。
陈默瞳孔微缩,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蒙面修士。
对方周身灵力澎湃,显然已臻至炼气后期之境。
蒙面人阴恻恻地笑了:“小友的丹药颇为精妙,不如…与在下好生说道说道?”
话音未落,他骤然发难,一掌拍出,凌厉的掌风竟将房内烛火尽数熄灭!
陈默不敢硬接,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法不断闪避。
他只觉胸口血气翻涌,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短短数招交锋,对方浑厚的灵力已震得他经脉剧痛,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就在陈默即将力竭之际,院外骤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陈默循声望去,只见父亲陈远山率领数名侍卫疾步而来。
陈远山手中三尺青锋寒光凛冽,剑身萦绕着莹莹灵光,赫然是一柄品质不俗的法器。
蒙面修士目光一凝,不屑道:“区区陈家,也敢阻我?”
陈远山二话不说,剑锋一转便朝对方攻去。
剑光如虹,虽不及对方修为深厚,但凭借法器之利,倒也勉强招架住了蒙面修士的攻势。
陈默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焦灼。他深知以父亲和这些侍卫的修为,绝非这蒙面修士的对手。
若再这般僵持下去,只怕陈家今日便要遭逢大难。
就在生死攸关之际,陈默识海中突然浮现《太虚真解》中记载的禁忌秘术。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十指飞速掐诀,体内灵力顿时如沸水般翻涌。
“父亲,快退!”陈默一声暴喝,周身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灵力漩涡,衣袍猎猎作响。
蒙面修士瞳孔骤缩,失声惊呼:“秘术?!”
话音未落,陈默已一掌推出。磅礴的灵力化作一道赤色匹练,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直袭而去。
“轰!”
蒙面修士仓皇闪避,却见那灵力如影随形。最终避无可避,被余波扫中胸膛,顿时口吐鲜血,连退十余步方才稳住身形。
“好!好得很!”蒙面修士抹去嘴角血迹,阴毒的目光似要将陈默千刀万剐,“今日之仇,他日必百倍奉还!“
说罢,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见那黑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陈默紧绷的心弦骤然松懈,顿时双腿一软。
陈远山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儿子摇摇欲坠的身躯。
“默儿!”陈远山声音发颤,借着月光看清儿子惨白如纸的脸色。
陈默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意:“没事…只是…灵力透支…”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眩晕袭来。
陈远山扶着儿子在石凳坐下,眉头紧锁:“以此人的修为绝非寻常散修。看来…”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院落。
陈默闻言心头一凛。先前售卖丹药时,只想着振兴家族,却忘了修真界弱肉强食的铁则。
如今丹药之事,怕是要引来更多觊觎之人。
如果不能妥善解决此事,不光自己不能安心修炼,还有可能将整个陈家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陈默不禁懊恼万分,他一心想增强家族的实力,却忽略了这最基本的道理。
陈默在父亲的搀扶下回到房间,他强撑着盘膝而坐,体内残存的灵力如游丝般缓缓流转,开始修复受损的经脉。
这一战虽险胜,却在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蒙面修士临走时那句威胁之语,仿佛一柄悬于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斩落。
陈远山坐在太师椅上,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檀木扶手:“此人修为已达炼气后期…”他声音沙哑,“今日能将其逼退,实属侥幸…”
父亲教训的是。“陈默缓缓睁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自责。“孩儿不该贪图一时之利,让全族陷入险境。”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心绪压下。
“现在后悔已无用,如今你只有先离开南阳,才能避免灾祸,陈家也能幸免于难。”陈远山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令牌,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父亲,这是何物?”陈默见到这枚令牌,眼神里充满了讶色。
“原本是要等以后你接任家主之位才能告诉你的,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陈远山握紧手中的古朴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道:“这枚令牌,是我们陈家的祖传之物,也是我们陈家真正的身份象征。”
陈默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令牌通体呈青铜色,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中央刻着一个古老的“陈”字,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沧桑的气息。
令牌的背面则刻着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峰之上隐约可见一座宫殿的轮廓,令人遐想联翩。
“父亲,这令牌……究竟代表着什么?”陈默心中隐隐感觉到,这令牌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非同小可。
陈远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百余年前我们陈家并非南阳本土的修仙家族,而是来自一个名为‘太虚宗’的修仙大派。太虚宗乃是修仙界中的一方巨擘,宗门内强者如云,底蕴深厚。而我们陈家,正是太虚宗的一个分支。”
“太虚宗?”陈默心中一震,他虽然从未听说过这个宗门,但从父亲的语气中,他能感受到这个宗门的强大与神秘。
陈远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年,太虚宗内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宗门内部分裂,争斗不断。我们陈家的先祖为了避免卷入纷争,带着族人离开了太虚宗,隐姓埋名,迁居到了南阳。这枚令牌,便是我们陈家与太虚宗唯一的联系。”
陈默握紧令牌,心中思绪万千。他没想到,自己家族竟然还有如此深厚的背景。
当然,他也明白,这枚令牌背后所代表的,不仅是机缘也是劫数。
“父亲,您将这令牌交给我,是想让我去太虚宗寻求庇护吗?”陈默沉声问道。
陈远山目光一凝,眼中闪过决绝之色:“默儿,那蒙面修士虽已退去,但其背后势力绝非善罢甘休之辈。”他抬手按住陈默的肩膀,力道沉重,“你若留下,不仅自身难保,更会连累全族。太虚宗虽远,却是你唯一的生路。”
顿了顿,陈远山语气稍缓:“况且…”他凝视着陈默,眼中既有期许又有不舍,“以你的资质,这小小的南阳城,终究困不住你。”
陈默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他知道,父亲所言非虚。
如今的他,虽然已经踏上了修仙之路,但实力尚浅,根本无法与那些强大的势力抗衡。若是继续留在南阳,不仅自己难以自保,甚至可能连累整个陈家。
“父亲,我明白了。”陈默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会离开南阳,前往太虚宗。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必须确保家族的安全。”
陈远山欣慰地点了点头:“默儿,你能如此想,为父很是欣慰。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陈家虽然实力不强,但在这南阳城中,也并非毫无根基。只要你离开,那些人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到你身上,陈家反而会安全许多。”
陈默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他知道,父亲这是在安慰他,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和家族。
“父亲,太虚宗位于何处?我该如何前往?”陈默问道。
陈远山从怀中取出一张古老的地图,递给陈默:“这是先祖留下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太虚宗的位置。太虚宗位于东荒大陆的青州地界,距离南阳极为遥远。你此行路途艰险,务必小心。”
陈默接过地图,仔细查看。地图上标注的路线曲折复杂,途中还有许多危险的区域,显然此行并不容易。不过,陈默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父亲,我会尽快动身。”陈默收起地图,郑重地说道。
陈远山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默儿,此行凶险万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住,你是陈家的希望。”
陈默重重地点了点头:“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太虚宗,提升实力,回来振兴陈家。”
陈远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房间。陈默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夜深人静,陈默坐在房中,开始整理行装。他将丹药、灵石、法器一一收入储物袋中,准备明日一早便动身离开南阳。
陈默收拾好行装,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他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夜色,这一夜,注定无眠。
“既然重活一世,又何须踌躇不前?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生死皆坦荡,肝胆照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