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逸浑身赤裸躺在床上,用毛毯盖着。
这个大男人还有些羞涩起来。
屋内只有他和温清二人。
温清闭着眼思考,面前桌子上摆放着她的各种武器,如针灸针,手术刀、拔罐的罐子……
她对每一个患者都十分认真,但对水逸,她更是认真到了极致。
就从为水逸诊断后到此时,不到半刻钟,她脑海里已经复盘了不下十次治疗方案。
终于,她掀开水逸盖着胸膛的毛毯,银牙紧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熟练地抽出自己的工具……
……
院内。
郑光守着几个药炉子,目光严肃,仿佛做的是一件事关王朝兴灭的事。
李大爷几次开口,都没有得到郑光的回应,颇有些“心灰意冷”地坐在矮凳上,口中不知在念叨什么。
猴孩儿又躲回了自己房间。
越二娘一去一来很快,还生怕药材不够,列表上的药材每种都带了一大包。
只是此时也只能等着。
许久,水逸的房门才被打开。
温清出门来,顺手拉上门,脸颊还带有微不可察的红晕。
……
温清医术震惊众人,越二娘都没想到,温清竟然真能一副药就治好小五行术的伤。
接下来该开诚布公的聊一下了。
都这情况了,有些东西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水逸、凌焰、越二娘重回酒楼,各自坐下。
水逸此举可谓冒险了,凌焰是被一副药就完全治好了,水逸的筋骨可没好完全呢。
不过越二娘的信誉值得信赖,所以水逸也愿意冒这个险。
至于凌焰,经此一事,若还想追着水逸砍,那水逸也就没法了,大家只能做敌人了。
夜,酒楼!
酒楼按时关门,此时整个酒楼,除了下人,就只有水逸、凌焰、越二娘三人。
越二娘高居主位,一身白裙,上有金丝绣花,姿态端正,明眸微眯,颇有些睥睨天下的姿态。
凌焰一身红裙——不是幻心焰幻化的,幻心焰还没恢复,幻化出裙子要么得露胳膊露腿,要么得透若薄纱。
不知她是备了多少个同样的面具,又把脸给遮上了,只露出性感红唇,狭长双眸。
但水逸都见过她的真面目了,再看她戴面具,只会觉得更加诱惑。
大概也正是因此,凌焰的坐姿都有些不自然。
水逸嘛,还是一身廉价的黑衣黑裤黑鞋,一个自己做的木簪——只有廉价的,他才可以备上很多套,才会打坏了也不心疼。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水逸美滋滋地喝着明日见,静看两女眼神交流。
越二娘静默片刻,终于开口:
“这次是我疏忽,没有提前得知玉虚宫也盯上了同样的目标,我自罚一杯!”
言罢,便端酒杯一饮而尽。
“现在我们坐在这儿呢,都是朋友,我就不讲虚话了。”说着,越二娘自己便以身作则,不再一副故作严肃的样子,笑道,“你们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都是救了彼此的命,就不必说谢谢的了,反正你们也不在乎。”
水逸和凌焰心说,其实还挺想听对方道谢的。
“咱们就在这儿把自己对对方的不满说出来,我为你们做主!”
“嗯,那就焰儿,你先说!”
凌焰直勾勾地看着水逸,似乎被越二娘一句话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我……”
吐出一个字后,凌焰跟喉咙被卡住一样,迟迟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越二娘和水逸倒也都没有催她。
半晌,凌焰摇摇头:“无所谓了,他又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第二生。”
越二娘露出笑容,看来同生共死确实能极大地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这可是省了她一番功夫。
只是水逸不乐意了,倒是说说啊,他想知道原主第二生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过越二娘的目光已经看向他:“那你说。”
水逸虽然从感性上,对于凌焰追杀以及骚扰自己的事感到不爽,但理性一想,自己既然享受了原主的修为,继承原主的因果,也无可厚非。
如今凌焰都不追究了,索性二人之间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那水逸也“豪爽”一回:
“不必了,她不再追着我砍就行了!”
凌焰翻了个白眼,虽然“她追杀他”如今看来是误会,但这种误会根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这也不算她的错。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顺利得超乎越二娘想象。
给人调节矛盾的事,越二娘不是第一次干了,还是头一次这么轻松,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越二娘依旧按着流程来。
“水逸,字云起,无业游民一个。”水逸是不擅长自我介绍的,说了这么一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凌焰则说得多些:“凌焰,字灼华,大罗朝公主,我天生就是要和如今的朝廷对立的,所以化干戈为玉帛就算了,今日后,你我两不相欠便是。”
水逸表示无所谓了。
不过在两不相欠之前,他还有问题要问:“所以我之前是第二生,又是怎么得罪你了?”
凌焰面具下的黛眉微蹙,不悦地看着水逸:“你什么意思?”
自己都不计较了,你还咬着不放了?
水逸被看得一脸无辜:“好奇嘛!我也想了解一下我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凌焰不屑冷哼一声:“我凭什么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刚这么说完,凌焰又好像气不过似的,怼了一句:“你之前就是个登徒子大色狼!不,你现在也是!”
水逸无奈抿嘴一笑,心道:“你若是不说后面半句,我就信了!”
凌焰愤而起身离场。
水逸更无辜了,自己这是哪句话就戳她痛处了?
感知不到凌焰的气息后,水逸又做贼似的靠近越二娘:“二娘,你告诉我呗,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越二娘此时也彻底放松,也主动靠近水逸:“以前?就是个刺客呗,你不是不想做刺客吗?还了解以前的事做什么?既然重新开始,就跟过去彻底告别了吧!”
水逸怀疑这二人是商量好了,故意不告诉自己。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我之前对她做了啥吧?”水逸祈求。
越二娘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焰儿不是说了吗,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