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突破一石弓的极限

“萧使者，辽朝是忘记当年章圣皇帝对你们的大恩了吗？正旦日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朝姜解元行凶，老夫有理由相信你们要撕破澶渊之盟契约。”

韩琦手掌用力一拍茶几，震得茶碗抖三抖，面色不善的说道。

萧德闻言，猛然的惊慌，辽国图谋南朝不假，但是没必要在此刻挑起事端，“韩相公此言差矣，大辽并无恶意，再说姜塬毫发无损，事情没演变到失控的状态。”

“照你这样说，要等失控了才好？”韩琦讥讽回去。

萧德一时语塞，主要是他方理亏，任何说辞都站不住脚。

金明池本是皇家园林，自有禁军士兵守卫，在演武场爆发恶劣事件后，有人调集禁军赶来，强行终止了比试。

而且耶律信先被禁军五花大绑束缚住了手脚，防止再产生什么意外。

萧德急匆匆的走下讲武殿，抬脚对着耶律信先踹去，直接把人踢倒翻滚两圈，他再不表明态度扼制风险，那是有命回朝，没命当官…

“比试就比试，你抽什么刀子，真当这里是草原让你肆无忌惮？”

然后他看见姜塬走来，笑容和煦的关心，“姜解元没受伤吧？”

“全靠萧使者及时阻止，姜某小命得以保全。”

姜塬语气揶揄，明显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

事已至此，总不能是他赔着笑脸吧？

韩琦“金明池的状况老夫已经派人通报官家，萧使者你我在此等候旨意吧。”

萧德颔首不语，幸好姜塬两人没见血，没少胳膊腿啥的，想必大宋官家最多训斥他们而已，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坏处。

开战更是不可能，以前的大宋章圣皇帝都不愿意打，当今的官家绝不会如此糊涂，贸然断送和平的局面。

“姜解元，刚才答应的赌注算我大辽输了，连同昨晚的赌注，一共五匹精马明日送到你的府上。”

萧德这是按输三局的情况去算，尽可能减轻姜塬内心的不爽。

“哼！”

躺在地面的耶律信先似乎表示不悦。

姜塬垂帘瞅一眼，旋即说道，“赚你们大辽几匹精马矫情的要死要活，请韩相公下令，吩咐禁军在一百二十步内，将三个靶子前后竖着摆。”

“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证明我有什么了不起，而是要告诉大辽，属于我的东西，要正大光明的拿回来。”

韩琦捋捋了胡须，抬手示意禁军去办。

一个靶子算一局，他姜塬要一箭穿三不成？

萧德这边没有出言阻止，承诺他已经给出来了，接不接受是姜塬的意思。

况且以一石弓在一百二十步内连穿三个靶子，似乎无法做到的事情。

演武场上的禁军士兵很快把三个靶子摆好，挥旗告诉姜塬可以了。

一石弓穿三个靶子，无论是谁听到都认为荒谬。

耶律信先讥笑几声，等着看笑话。

萧惟信、萧别刺里两人也认为会失败。

他们常年练习骑射，能不知道一石弓的限度？

姜塬神色平稳，从箭袋取一支箭矢出来，搭在弓弦后，蓦然拉出非常饱满的弧度，仿佛再用力一点弓弦便要断了。

眨眼之间，箭矢破开射出，爆发出刺耳又尖锐的高亢声，那速度快到肉眼没法捕捉。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弓弦应声而断。

而在演武场里三个靶子它的中心红点，接连被箭矢破出一个洞，最后刺破第三个靶子的红点，箭矢死死的卡在里面。

这不可能？

耶律信先准备嘲笑的嘴脸，完全凝固住了，他毕生没听过有谁能用一石弓，连穿三个靶子的事迹。

萧德他们三人也惊呆住了，昨晚岁除宴诗词输给南朝，还能心里安慰大辽不擅长此道。

骑射乃是大辽的看家本领，这都要被姜塬按在地上摩擦，实属太让人难看了。

甚至大宋有这样的猛人入仕当官，日后对大辽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劲敌。

韩琦愣一下，随即大笑，“好样的姜塬，只是武将的骑射终究不合适文臣，不如多用点功夫在圣贤书，争取一个进士身份。”

姜塬心想，不愧是说出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名、方是好男儿的韩琦，天然的贬低武将巩固士大夫利益…

“晚辈会听从韩相公的教训。”

然后，他对着耶律信先他们说，“如果辽朝使团有能者到达我这样的战绩，那五匹精马如数退还。”

有个屁，大辽真有这样的人物，肯定不会让他出使大宋，谨防损失了无双的武将。

萧德尴尬一笑，“姜解元说笑了，我大辽愿赌服输。”

“官家手谕到！”

杨怀敏领着十几个内侍闯入金明池，对着韩琦等人高喊。

众人作揖表示聆听圣诲。

杨怀敏不留痕迹的观察一下状况，然后把官家手谕交付到萧德手里，也不念出来了…

“官家的意思，是让萧使者一人独自领旨。”

萧德双手犹豫的停留会，接着捧过阅览，随着时间推移，脸色也是越来越放松。

果真如他所想，大宋官家没想着扩大影响，反而降个手谕训斥一通当做结果。

韩琦低声道，“官家自有他的用意，你别往心里去。”

“臣子不敢！”姜塬恭敬的答道。

他深度了解大宋的尿性，不等金国崛起，有个屁的胆量主动去找辽国麻烦？

萧德如释重负，笑脸盈盈的说，“韩相公，骑射已经结束，咱们换个地方继续游玩吧。”

“好！”韩琦一口应承下来。

直到黄昏时分，双方才终止兴致。

福宁殿。

姜塬得到旨意后，马不停蹄的入宫，现今站在外殿等候。

稍久，赵祯才披头散发的走出，穿着淡黄衣裳，姿态很是随意，开口道，

“今日金明池那耶律信先对你出手，而朕没有责罚他，你不会埋怨朕吧？”

“臣绝无此心。”

姜塬把姿态瞬间放到最低。

赵祯借着事情，顺理成章的试验姜塬，见他如此识趣，内心反而生出点亏欠，

“自本朝与契丹签下澶渊之盟后，休止兵戈，老百姓得以安生劳作，朝堂财政减轻，天下太平，让你受点委屈，也全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

“臣明白官家用心良苦，所以毫无怨言。”姜塬再次表态，他忠心大大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