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志超带兵从保定出发,到达承德的时候,张太虚的关帝庙却没有受到任何袭击。
无论是蒙古王公还是县衙,都似乎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真到了拼命的时候谁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县衙连忙上表说:“军事危急,速来平叛。”
在关帝庙中,张太虚运足了气,一手一门山炮,双脚使劲,飞身两丈来到二楼,后故技重施,将炮运到三楼的屋顶。
这里面积不大,去掉了盖在头上的瓦片,视野开阔,登高望远,是一处合适的射击点。
他顺着射击诸元看了看,虽然说自己也玩过炮,但是只是大概懂那么一点,但是大概的操作流程自己完全没问题。
他发檄文已经三天了,张太虚感叹于大乾国低下的行政行政的时候,叶志超才带人到了承德的一处哨所。
在探明情况确实是只有二百人的反贼,还只是一百多名流民,四五十名家丁的基础上,关帝庙,庙祝写的七大恨后。
叶志超一拍胸脯,他看着县衙写的催促信还以为情况怎么危急,不过是一群饥民撺掇一个大户造反罢了。
叶志超跟众人连忙叹气:“可惜可惜啊,这么一个江湖好汉,就死在我的手上岂不可惜。”
旁边的副将,连忙劝说:“叶提督可不敢手下留情,这可是通天的大案。”
“唉,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好汉,万一活捉了他,也别慢待他,一刀给他来个痛快,省的受千刀万剐之苦。”
“提督还是交给朝廷处置吧。”
叶志超一脸无奈,只能说:“还是交给朝廷处置吧。”
两日后,叶志超带领骑兵,步兵共计一千三百人,将关帝庙四面包围。
随后就是劝降工作,什么只诛首恶,降者免死,大乾国对你们仍然抱有希望,你们不要执迷不悟,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
那个喊话的人还没说两句话,只听天上传来一声哨响。
他抬眼望去,一个黑影划过一条抛物线,向他砸了过来。
“这是什么?”
这句话也成了他的遗言,他甚至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炮弹炸的粉碎,血水溅了身边的人一身。
张太虚熟练的拉开后膛,清理火药残渣,然后装填好另一颗炮弹,他刚才用阴魂出窍的办法,锁定了敌人的位置。
这就像开了自瞄一样,连计算都不用,因为一切计算就是下意识完成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下外面的士兵有一些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了,一片哗然。
叶志超满脸不敢置信,这是他妈的饥民吗!怎么装备比正规军的还好!
挥手命令周围的士兵后撤一里,他要去赤峰县衙兴师问罪,什么饥民能有大炮。
到了夜晚,由张太虚带着四十八骑,悄无声息的从门口摸出,他小声让众人放慢脚步。
马也没有用棉布包裹马蹄,因为他们是要袭营,就要造成很大的声势,让敌军混乱起来。
“都注意了,咱们这一次夜袭并不是为了一口气吃掉敌人,为的是打破敌人的士气。”
张太虚小声的跟众人交代。
“古人言攻心为上,只要没有了士气,他们这些人就会为我所用,就算再调来兵马,士气一溃也是一片散沙。”
“陛下说的对,臣等牢记在心。”马一勺最善于阿谀奉承,逮到机会就拍马屁。
“少说话,一会跟着我杀进敌营,到时候喊起来。”
“遵旨。”
四十九骑上了马,跟着张太虚一路小跑,马蹄声就引起了敌方的警觉。
张太虚带人马,绕了三圈才看到眼前有灯火亮起,大喝一声。
“众将官,随朕杀敌!”
刀光一出,围栏拒马尽碎,众人杀进敌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喊道:“兴复明顺,扫胡灭清!”
众人跟在张太虚的后面,顺着四面敌营杀了一圈,无人敢挡,亦无人能挡。
有几个军中好手,略微比萧天冲差一点的,在张太虚手下不过一刀就了结了。
一群人杀了个圆场,逮住十几个俘虏就回了关帝庙。
他们并没有放火烧营,就是为了压灭敌人士气,这就和京观是一个效果,敌人一次不溃,两次不溃,三次四次,还能不溃吗?
张太虚回到关帝庙,点了点手下的人一个也没死,不住点头说:
“虽然你们今天第一次上战场,没死人就是好事,以后就是过命的兄弟,要团结一致。”
“遵旨!”众人附和。
张太虚换下一身血衣,穿上黄袍,戴上冠冕。
看向那十几个站着的俘虏。
“朕贵为天子,尔等也是汉人,因何不跪我这汉天子啊。”
“呸!”一个俘虏被捆绑了起来,走动不得向张太虚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老子身是大乾人,死是大乾鬼,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张太虚本来也是玩笑,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就真有些生气了。
“想死容易啊,你叫什么?”
“我叫侯登高。”
张太虚点头说:“马一勺你去,交给流民,看谁有胆子杀了他,谁就过来当我的兵。”
“遵旨!”马一勺一心想往上钻,无论是什么命令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他就愿意去做。
马一勺带着俘虏,并没有像张太虚说的那样,随便交给一个人杀了。
而是趁机培养自己的班底,他会选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享受一把别人的阿谀奉承后,然后才把这个名额给其中一个人。
张太虚并不想玩这种无聊游戏了,尽管这种权力的味道很让他上瘾。
“你们谁愿意交代,你们的主将是谁?副将是谁?带了多少人马?”
就有几个人跳了出来说:“主将……”
张太虚还没等他说完,挥手示意李四月带出去一并杀了,软骨头说的东西不可当真。
最后看向还活着的四个人说:“你们说。”
剩下的四人不愿张口也不愿赴死。
“马一勺,你来挑一个。”
“遵旨!”
马一勺带着笑容,看着四人,点了一个人说:“你说!”
那人沉默不语。
“带出去,交给流民处置。”
“遵旨!”
马一勺回来又指一人。
那人还是不语。
“杀。”
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想活着,争着说:“主将叶志超,副将刚刚已死就是候登高,带兵一千二百人,别的就不知道了。”
张太虚哈哈一笑,看着两人说:“若是派来一只虎,像是聂志超。不然则派一只狗来,像是马玉昆,谁料却派来一只猪,这不是找死吗?”
使了个眼色,把二人推出杀了。
既然知道敌方主帅不在营地,索性带人再杀一圈。
张太虚带着新加入的两个饥民,共五十一骑又杀了一圈,敌军刚刚回营就被张太虚又屠了一遍。
一夜过去,正是初夏,苍蝇蚊子嗡嗡作响,盘旋在死人身上,贪婪的吸收着上面的血液。
等到叶志超从赤峰的妓院匆忙赶回来时,看着一地尸骸,指着关帝庙说。
“这是一帮饥民?这他妈的是饥民!”叶志超面带愤怒,看着仍在惊恐中的手下。
“回提督的话,还是请朝廷再派兵来吧。”手下另一个副将马书文说。
叶志超人面目狰狞,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补救,他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拯救自己即将失败的政治前途。
“告诉弟兄们,想保着这身官皮的,就给我去问老乡们借几个脑袋。”
“可是,那不是杀良冒功吗?”副将觉得这么做不大好。
“知道你还问!快去!”叶志超满脸无所谓的说。
“嗻。”虽然觉得不大好,也只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