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再次穿越青铜门,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青州城,青州城南的早市熙熙攘攘,我蹲在鱼摊前挑拣鲈鱼。星子趴在我背上,小手指着笼屉里冒热气的蟹黄包:“爹爹,要那个会喷蒸汽的白胖子!“她腕间银铃叮当,正是青禾留下的星砂所化。
“客官,新到的东海明虾!“鱼贩掀开木桶,活虾突然蹦出水面。星子咯咯笑着伸手去抓,虾钳却夹住她发梢。我忍笑用剑气切断虾钳,摊主吓得连桶带虾塞过来:“仙长饶命!这、这桶虾送您了!“
转角茶馆的说书人正在讲《摇光剑侠传》,听到“陆九渊三入魔渊“时,我手中茶盏微晃。说书人突然拍案:“要说那陆守狱最惊险一战,当属星骸海独战十二魔将!“我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留着魔将骨刺的疤痕。
“爹爹快看!“星子拽着我挤进杂耍班子。喷火艺人张口吐出朱雀幻影,围观人群拍手叫好。我瞳孔微缩——那分明是地阶火系术法!艺人转身时露出颈后魔纹,却在星子递上糖人时眼神骤柔。
西街当铺的掌柜是旧识,见我抱着虾桶进门便笑:“陆仙长又来典当海货?“他掂了掂星子腕间银铃,“上月您当的蛟龙骨甲,四海商会出价翻了三倍......“话音未落,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我们冲进去时,只见摇光赤脚站在满地瓷片中,手中捧着半块梳妆匣:“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入夜后的河灯节,星子骑在我肩头放莲花灯。摇光提着兔儿灯走在旁边,暖黄光影映得她眉眼温和。当我们的灯漂到河心时,星子突然指着对岸:“那个姐姐的灯会飞!“
对岸戴面纱的女子正放飞星砂凝成的天灯,灯面绘着青云剑宗徽记。我心头一震,那控灯手法分明是青禾独创的“流萤诀“。女子转身时发间银簪闪烁,簪头雕刻的正是陆家祖传的云纹。
“要追吗?“摇光指尖凝出星刃。我按住她手腕,看着星子熟睡的小脸:“明日再去青云剑宗拜访。“河面忽然掀起波澜,载着天灯的星砂在水面拼出八个字:故人犹在,静候星归。
青云剑宗的山门前,星子踮脚去够石狮嘴里的铜铃。我正要阻止,铃铛突然发出清越声响,整座山门泛起星辉。守门弟子大惊:“星砂共鸣!这位小友莫非是......“
“陆前辈!“熟悉的声音从山道传来。林清雪一袭青衫,腰间悬着青铜古剑。她目光扫过星子腕间银铃,瞳孔微缩:“这位是?“
星子突然躲到我身后,小手紧攥我衣角:“爹爹,这个姐姐身上有股怪味......“我心头一凛,林清雪袖中确实飘出淡淡的魔气,却被她以剑气遮掩。
剑宗大殿内,宗主正在演示新创的“星陨剑诀“。剑气凝成的星图在空中流转,却总在关键处崩散。星子突然挣脱我的手,她腕间银铃叮当作响:“不对不对,这里要转三圈半!“
满座哗然。宗主手中长剑突然脱手,剑气凝成的星图竟在星子指点下完整呈现。林清雪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她袖中魔气暴涨,却在触及星子时被银铃震散。
“好!好!“宗主抚掌大笑,“小友可愿入我青云剑宗?“我正要婉拒,殿外突然传来钟鸣。守门弟子慌张来报:“不好了!后山剑冢的封印松动了!“
剑冢深处,青铜柱上的封印符文正在崩解。林清雪突然拔剑指向星子:“就是现在!“她袖中飞出十二枚青铜铃铛,正是量劫轮的碎片!
摇光从我身后闪出,她手中星杖与铃铛相撞,爆发出刺目光芒。星子腕间银铃突然炸裂,星砂凝成巨大的青铜门。门内传出第七摇光的声音:“终于等到你了......“
林清雪背后的魔纹暴涨,她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与摇光一模一样的容颜:“我才是真正的修正者!“她手中的量劫轮碎片突然融合,整座剑冢开始崩塌。
剑冢崩塌的轰鸣声中,青铜门缓缓开启。林清雪——或者说伪装成林清雪的修正者,她手中的量劫轮碎片正在疯狂旋转:“十万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
星子躲在我身后,她稚嫩的小手紧攥我衣角:“爹爹,那个姐姐好可怕......“她腕间炸裂的银铃碎片突然悬浮,星砂在空中凝成巨大的星图。图中显示七个时空节点,每个节点都连接着一个摇光。
摇光从我身后闪出,她手中的星杖与星图共鸣:“你错了,真正的修正者是我。“她背后的魔纹突然暴涨,化作锁链缠住青铜门。林清雪冷笑:“就凭你这具残破的躯壳?“
剑冢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十二根青铜柱同时炸裂。每根柱中都走出一个与摇光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手持量劫轮碎片,正在猎杀星子模样的孩童。
“这是你创造的第一个时空。“林清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了修正量劫,你让摇光们自相残杀。“她抬手轻点,星砂凝成巨大的青铜柱,柱上刻满守狱人的名字。
我怀中的摇光突然挣脱,她背后的魔纹化作锁链缠住青铜柱:“不,这不是真的!“她嘶吼着,眼中红光暴涨。林清雪却笑了:“你也是我的心魔,何必自欺欺人?“
七个时空节点在眼前重叠,每个节点中都上演着相似的悲剧:摇光们在猎杀星子,量劫轮在吞噬星骸,青铜柱在镇压心魔。林清雪将星杖插入自己心口,星砂凝成巨大的青铜门:“去吧,去终结这场轮回。“
我抱着摇光踏入青铜门,耳边回荡着林清雪最后的嘱托:“记住,你既是量劫的缔造者,也是它的终结者......“
门后是初代仙帝的陵墓,棺椁上插着七柄星剑。当我拔出天权剑的瞬间,整座陵墓开始崩塌。摇光在我怀中化作星砂,她眼中最后一丝清明消失前,轻声说道:“原来,我才是你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