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非常的丢人。“富琳,10分。”一回想起这句话,我就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恨不得没有发生这件事,恨不得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可惜,有关系。
语文老师,年轻,但不漂亮,文静,但又有些凶。刚毕业的大学生,第一年就来教高一语文,或许是急于的展现自己的学识,或许是想尽快的展现教学成果,或许是急于在同学间树立威信,总之,她对我们很严厉。自古的话严师出高徒,我觉得严师的严应该是指一个标准,以标准线为把控关键,为了在标准线之上而对学生在教学和课堂上严格要求。我们这位语文老师也是严师,但是她的严我觉得除了在标准线上外,还体现在她的脸色,整日一副冷冰冰的脸,看不出心情来。我不知道她的笑肌在课堂外是否展示过。
语文老师姓赵,赵老师,不是本地人。这很奇妙,绝大部分在校的老师都是本地人,在外求学,学成后返回家乡,为家乡的教育添砖加瓦。而赵老师,一个外地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镇,孤身一人,也没有亲戚朋友在身边,或许她的冷漠是自我保护一个屏障。这个屏障能够拒人千里之外,警告那些想套近乎的人远离。年轻的赵老师,对待学生的热情也不高,我在她那里感受不到温暖、热情,我只感受到她冷漠与嘲讽。
这次的测试主要是文言文测验。油墨印刷出的试卷,不仅闻起来不好闻,写起来也是特别的脏手。因为手在纸上刷刷写字的时候,手和纸相互接触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弄的黑乎乎的一片,抬起手一看,手上也是黑色的油墨。我奋笔疾书,信心满满的交卷,在课堂上听到的却是我的名字在补考中出现。一个语文测验,不及格的同学需要补考。听话的我们,搬起板凳来到了阶梯教室等待补考。
赵老师的恶意袭来,她让我们蹲在地上,让我们把试卷摊在板凳上,让我们以这种姿势来答卷。明明阶梯教室那么多的空位,那么舒适的写字姿势她不让我们去,她以她的强势她的权威她的高度来鄙视我们这些补考的人。这让我很自卑。
补考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走了,剩下的我和几个平日就成绩不好的学生还在那里蹲着苦思冥想,反反复复的读着那晦涩的文言文,盯着选择题的选项不知所措。赵老师在我们之间来回踱步,她走的让我心烦不已,我真想大声的呵斥她,让她停止走路,让她收起她蔑视的笑,让她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她没有教好。但是我不敢,一个普通的学生怎么能反抗老师。尤其是让她反思是不是没有教好我们。她会说,为什么别人学会了?你们没学会,会不会是你们自己笨。如果她这样说,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她也真的有可能这样说。不要迷信老师都是天使,不要迷信老师不会放弃每一个学生。我还是提交了试卷,然后搬起我的板凳走了,走的路上,我的腿因为长时间的蹲着而酸麻。
不出所料,我又一次被羞辱了。补考的成绩,赵老师站在讲台上,一个个的念名字和成绩,同学一个个上前领走自己的试卷。叫到富琳,10分,她咧着嘴笑看我。我接过她手里的试卷,我似乎听到了同学的隐秘的嘲笑。我脸感觉到发烫,我把试卷低垂在腿边,低着头回到了坐位上。10道题,只做对了一道,得了10分。
时间来到了元旦。元旦节没有放假,高中生没有假期。今天进行了期末考试,这次是进入高中来第一场重量级的考试。学校各个方面都抓的比较严,尤其是对考试作弊这一方面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来防止作弊。所以,一般的年度考试都会是打乱班级和年级,进行混合式考试。把三个年级的学生任意的组合在一起考试,这样,你的前后左右都是别的班级或高年级的学生,没有熟悉的同学,就不可能会有作弊发生。班里同学被分散到不同的教室里,有的留在自己班级,有的去了其它班级,有的去了阶梯教室,同样,其它班级的人也来到了我们的教室,我被分到实验室去考试,这间教室我们曾经上化学课的时候来过。大家混作在一起,目的是防止作弊。
考场中还有高二和高三年级的同学,我紧张了许多,这些看似熟悉其实陌生的面孔,让我很不自在,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在一起。第一场是语文。我处在一个周围都是陌生人的环境中,教室很安静,偶尔能听见谁咳嗽一声,剩下的都只有刷刷刷写字的声音。可恶的赵老师不仅没有让我奋发图强,反而让我破罐子破摔。因为不喜欢一个老师导致不喜欢这门课,就像是个连锁反应一样,让语文成绩不断的下滑到黑暗的深水世界。字词,阅读,文言文和作文,我觉得题目并不是很难。写完后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交卷,我坐在位置上低头度日如年。突然我感到有鼻涕要冲出鼻腔,但我不能当众擤鼻涕,制造的那种声音会让我困窘,通常在公共场合出现这种情况,我只会用纸擦一下流出来的,而不会擤干净。而此刻我又没有带纸巾,我发现我穿的是棉服,领子比较高,我把自己眼睛以下的部位都埋进了领子里,流下来的鼻涕也被衣领遮住,被蹭在了衣领上,遮掩了我的尴尬。考试结束后,我刚想起身回教室,坐在我旁边的人碰了我一下,说,你的脸上有鼻涕,然后递给我了一张纸,微笑的看着我。我当时脸就烧了起来,被别人看见脸上有大鼻涕是多么的丢人啊,关键是看见的人还是男生,更关键的是他还长的挺好看的。我当时很囧的接过纸,小声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的对着铅笔盒里的镜子擦了起来。后来我把这事告诉惠玲,惠玲问我,鼻涕是什么味道,咸的还是甜的?这家伙,我希望下次她也出个丑。下午场的考试,我让惠玲先陪我去趟我考试的场地,我想指一下那个给我纸巾擦鼻涕的男生。我俩手拉手往考场走,半道上迎面走过来那个男生,我赶紧捏了捏惠玲的手,转头给她使眼色,就是这个人。没有想到的是,惠玲竟然知道他。她说的时候眼里竟然还放光,语调都兴奋了起来。
她说:他,他,咱们学校的大名人啊。他叫刘萌,高二的,几班来?我想想,哦,对,是一班的,高二一班的。他简直就是全才啊,学习超好,个子又高,人又帅又酷,还会打篮球,简直就是流川枫一样的人啊。那个,富琳,我告诉你啊,我还蛮喜欢他的呢,嘘,别告诉别人啊。
我当时听了,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刘萌的脸,还真的是帅啊。
看我傻愣着发呆,惠玲碰了下我问我想什么呢?我说,你别说啊,那个刘萌长的还真是挺好看的,快和我说说你还知道他些什么?惠玲一边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往我的考场走去,一边说:“其它也不知道太多了,噢,对了,他家住在学校对面的那个小区,几号楼不知道,他是独生子,爸妈都在企业工作吧。他学习一直很好,老师都很器重他,对他高考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你说现在的老师都是怎么了啊,整天把高考挂嘴上,刘萌才高二,还有一年呢才高考,他们老师就整天在办公室吹嘘他了,说他肯定能考上名牌大学。我问惠玲:“你怎么知道的啊?惠玲神秘的说:秘密”。我大笑说,你就吹牛吧,肯定是你去办公室收取信件的时候听见的。惠玲说,吹牛被识破,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惠玲接着和我说刘萌的一些事情。说高二年级有好几个女生都喜欢他,高三的也有喜欢他的,有的还给他写过情书。说刘萌性格有点冰山型,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坏坏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把她给迷住了,她希望能和刘萌直接发生点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惠玲说她喜欢刘萌,希望和刘萌有关系,这让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嫉妒。
元旦日的收获也挺多的,语文考的刚及格,英语倒是拿到了班级前10,其余几门功课也是勉强说的过去。小滕在讲台上对这次考试进行了总结,班级总体成绩在年级第一,他很满意,我觉得他很有面子,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收获是知道了一个叫刘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