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响热烈

“这……”哪怕是几位教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尾，龙教授此时也目瞪口呆，这个结尾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般在文学作品里，人们会把这样的结尾称之为欧亨利式结尾，虽然《剑桥美国文学史》将欧亨利的作品称为令人眼花缭乱，趣味横生的小把戏，但是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其实并不容易。

龙教授能够明白陈凡想要讲什么，无论是母亲死亡时炸掉的医院，还是再见绘梨后炸掉的废墟，其实都是一种对于电影的探讨，恰恰是因为这样的结尾，才让整部电影充满了韵味。

什么是艺术？

艺术就是将那些可以直接拿出来讨论的东西，用一种朦胧的美，把它们送到你的心里，让你去主动的学习，去思考，去讨论，最后能从这些“艺术”中得到进步，这才是艺术。

毫无疑问，陈凡这部电影，很有艺术感，龙教授等人作为也是艺术工作者，他们对艺术的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毫无疑问，这部看起来粗糙简陋的电影，其实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精心设计的。

他们看多了很多自诩天才的学生，学着第六代导演们，拍摄一些自认为充满艺术感的电影，但是没有哪部电影，会让人觉得有趣，会让人忍不住思考，会让人明白，它确实在讲述着什么东西。

陈凡带着钟楚溪和彭宇畅来到台前，台下的观众们既没有鼓掌，也没有离开，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有三个人走上了放映厅的台前，而是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杨蜜也在小声的和热巴讨论。

“你认识这部戏的导演？”杨蜜不是很懂艺术，或许也不是那么懂电影，但是她知道谁是人才，至少她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这部电影还挺有趣的，这就够了，这种人才，她愿意提前抛下橄榄枝，她心中有些想法，她创办的嘉兴传媒才刚刚起步，需要这样一位有天赋的导演，也算是对未来的投资。

但是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她一个人，那位爱奇艺的星探早在电影过半后就开始联系自己的老板，声称自己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怎么没人鼓掌？”钟楚溪有些失望的看着台下的观众，她觉得这部电影真的很好，她自己演的也真的很好，陈凡没说话，只是带着她来到龙教授等人的身边。

“这就是导演？”导演系的主任看了眼彭宇畅，无视了人高马大一身正气的陈凡，笑呵呵的拍了拍彭宇畅的肩膀，道：“小伙子拍的不错啊。”

“额，这部戏的导演，不是我……”彭宇畅低着头，不知道该说啥，他是木偶戏的，在上戏算是比较偏门的专业了，看到导演系表演系这种热门专业的老师，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龙教授面色复杂的看着陈凡，他之前之所以不同意陈凡放弃毕业大戏的排练，就是因为陈凡这种外形在当今的娱乐圈，其实并不多见，现在很少有年轻演员有这么一副好身材，还有这么经典的一张浓眉大眼的帅脸，更难能可贵的是，陈凡身上确实有和那帮演员不一样的精气神，他的精气神，配得上他这副外形，他要是放到八十年代，起码也得是个大明星。

可是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导演的天赋，更没想到，拍出来的这个作品，竟然这么好。

“拍的很好。”他表情复杂的看着陈凡，脑海中回忆着那个下午，这个年轻人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的话。

“如果我只是当个演员，那我只能演一个好人，没人会让这张脸的主人成为一个坏人的，我只能当一个好人，甚至没有背景的我，只能当一个会动的雕塑，可能直到我老去，我都在演绎同样的角色。”

“我不想这样，老师，我的未来应该更加广阔。”

那时候的他了解年轻人的心思，但是眼角的皱纹里隐藏的岁月让他还是强硬的保持着自己的看法，因为有时候，看似广阔的未来，不一定光明，也不一定美好，看似狭窄的道路，可能也会让人安心的前进。

只是，有些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拍的很好。”他又说了一遍，随后笑了起来：“是老师输了。”

“难道不是老师你赢了？”陈凡笑着说道：“您就放心好了，以后我票房破百亿，到时候给上戏捐一栋楼。”

“那老师还不知道在不在呢。”龙教授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国产电影什么时候才能破二十亿，就连变形金刚这种大ip也才十九亿，至于百亿，他觉得，国内电影能在二十年内冲进五十亿票房的门槛，已经很厉害了。

陈凡没有多说什么，那位导演系的主任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也不感觉尴尬，哈哈一笑，说道：“我就看你是一表人才，这电影拍的好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导演系读研，我手下有好几个保研名额，你想直博的话更好。”

“抱歉。”陈凡婉拒了他的邀请，读研对他没什么用处，现在是2015年3月，7月，那部甚至不能让人留下印象的捉妖记就会上映，靠着不错的噱头和营销成功突破了二十亿，然后就被周星驰的美人鱼给无情碾碎。

2016年，中国国产电影最高票房突破三十亿，2017年，突破五十亿，到了2025年，更是逆天的来到了一百二十亿，甚至还不止。

导演这一行，不是通过学习能学到什么东西的，只有通过实地的拍摄，才能学到东西，斯皮尔伯格在上大学之前就拍了好几部作品，甚至在大学里也是大多数时间混迹在制片厂里，卡梅隆更是个半路出家的卡车司机，国内的导演，无论是饺子，还是郭凡，或者是吴金，都不是专业人士。

导演是看天赋的，也是看经验的，吴金也是拍了一部狼牙，扑街到怀疑人生，才拍出了战狼，有了战狼打底，才有了战狼二，陈凡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学校里。

从2025年穿越回来的他，只有十年先知先觉的机会，再往后，就得靠自己了。

导演系的主任也不恼，笑着留下了联系方式，龙教授低着头，突然看到卢老师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看到陈凡，眼前一亮，说道：“你这外形，不去演戏剧，简直太可惜了。”

“他就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卢老师笑着说了一声，周梅森才恍然大悟：“看着不像导演，这浓眉大眼的，早生二十年，还有老朱什么事儿？”

陈凡好奇的看着卢老师带过来的人，卢老师是他们的老师，实际上也是个剧作家，大部分本科生排练的戏剧剧本都是上戏的这些老师创作的，他看着这人有点眼熟，但是又认不出这是谁。

“你好，我叫周梅森。”

陈凡恍然大悟，周梅森这个人可能大家不是很清楚，此人从九十年代就开始发表了不少著作，零六年就登上过作家富豪榜第十七位，就是唐三和江南登过的那个榜单，不过他最出名的作品，还要数那部2017年的电视剧。

陈凡心中火热，虽然电视剧一般来说和导演没什么关系，但是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拍上电影呢，和这位大佬处好关系，说不定能争取一下那部电视剧导演的位置？

“久仰久仰，我很喜欢您的人间正道。”

周梅森笑了起来，他在年轻人中的名气不高，听到陈凡一口说出他的作品，他还是很开心的，陈凡和他闲谈了几句，不经意间说道：“其实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直想拍一部反腐的作品。”

“哦？”周梅森其实是一个与官方走的很近的人，他和某些文人不同，此人的立场相当正，他也说道：“我最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久后准备去取材。”

陈凡故意说了一些日后那部剧的剧情，听的周梅森连连点头，他兴奋的说道：“本来我只是有个模糊的思路，听你这么一说，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两人谈了一会儿，周梅森留下联系方式，离开了，而这会儿，其他学生也散的差不多了，只有一批人围着钟楚溪和彭宇畅，陈凡则是接到了一个电话，准备过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好，我是爱奇异的戴音。”一个穿着精致，妆容简单的女人走了过来：“很高兴能够看到这部电影，很好看。”

爱奇异也来人了？

陈凡看着戴音，对这位女士并不感到陌生，这位日后是爱奇异的副总裁，出品过多部电视剧，基本上都是精品，戴音看着陈凡，从外表上看，陈凡就是一个很可靠的男人，也是一个一点都不像电影导演的男人，但是她不会因为外貌而评价一个人，她没看过这部电影，自己也是刚刚才赶了过来，但是听到手下人的推荐，还是选择相信那位星探。

那位星探挖过不少好苗子，爱奇异虽然不搞艺人经纪，但是和很多导演还有演员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尤其是她最近准备拍摄网剧，更需要不少好苗子。

他和戴音聊了几句，发现这位并没有那么的热切，于是拿下了她的联系方式，然后告别，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放映厅二楼的会议室，一个带着墨镜口罩的女人坐在那里，旁边坐着一个一脸呆样的西域美女。

“学姐，找我有什么事儿？”陈凡开了个玩笑：“后悔当时没接受我的邀请？”

“没有啦。”热巴还是挺后悔的，不过她也是拍的正剧出身，虽然拍的是西江那边的正剧，但是好歹是一个省的所有专业人员出动拍的剧，那部《阿娜尔汗》的演员水平不比国内其他正剧演员弱，她的角色也很不错，她倒是不觉得可惜。

这姑娘现在还没经历配角压倒主角的事情，那部克拉恋人还没有播出，她在大部分人眼里还没有多少名气，她的老板也没签对赌协议，整个公司还没有日后那么疯狂，说不定这会儿还幻想着自己以后成为影后和大导演合作呢。

咳咳，虽然日后拿了个视后，但是那个奖在陈凡看来，还不如不拿呢。

“是我老板要找你。”热巴话音刚落，一个尖尖的下巴就从口罩中显露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张漂亮的脸，和一双带着些许审视的大眼睛。

“大……”陈凡下意识地想说那三个字，不过还是及时改了口：“大明星！”

杨蜜皱了下眉头，她隐隐感觉陈凡说的不是这句话，不过她也懒得多想，直接说道：“同学，你拍这部电影，用了多少时间，多少成本？”

“时间，两个半月吧，加上后期也就三个月多一点。”陈凡无语地看着杨蜜，“至于成本，大概是一万二，所有演员均友情出演，没要一分钱，食宿他们自己解决，大多数是一些化妆还有布景的费用，至于爆炸是我用软件自己做的，没算到成本里。”

杨蜜眼睛一亮，她问道：“你还有其他剧本吗，就是，类似于这部电影的这种，不过最好更艺术一点，成本可以放宽一点。”

陈凡点了点头：“有啊，不过我还没写完。”

“写完了记得发给我。”杨蜜雷厉风行，站起来，递给他一张名片：“后续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拍摄的剧组实习，剧本如果合适的话，我会考虑给你投资的。”

“谢谢蜜姐，蜜姐，能给我签个名吗，我从小就喜欢看你的电影了。”陈凡嘴里的好话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吐，没办法，人家是金主爸爸啊，陈凡也不苛求太多，他看过的独立影片多的去了，一百万以下能拍出来的也不少，到时候获得一个奖项，说不准就起飞了，有这种金主，巴结两句也没什么。

陈凡从来没有因为自己重生者的身份而自傲，他心里很有逼数，自己重生以后，能把文抄公当好就是有本事了，哪怕是个重生者，拍一个电影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上辈子从出来闯到到最后执掌导筒，用了十年时间，而且第一部电影还因为煞笔剧本和金主塞进来的煞笔演员扑街了，他连一个镜头该怎么拍摄的权力都没有。

就这，他都用了十年，要知道，他也不是什么没天赋的废物，拍摄的几部小成本独立电影甚至获得过不少奖项。

所以这辈子穿越后，他就尽快行动了起来，之所以拍藤本树的漫画，也是因为他喜欢这部作品，而且这部作品足够有趣，足够的“非主流”，和以往那些新人导演的作品与众不同。

事实证明，他这部电影还是挺成功的，至少有点希望了不是，他拍一部漫画，也是因为他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如果不成功，那再当个文抄公，也来得及。

杨蜜没有停留，很快就走了，陈凡看着热巴跟着杨蜜走了出去，连忙说道：“多谢了，学姐。”

“顺手的事儿？”热巴虽然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但是还是有西北姑娘的豪迈的，挥了挥手，潇洒的离开了这里，陈凡心中庆幸，还好当初结交了一下这位未来的明星，现在这不就有用了吗？

他刚想着，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急忙走过去，看到龙教授招呼着他，对他说道：“最近电影频道和一个公益基金达成了一个合作，我有个朋友之前问过我有没有合适的剧本或者导演，你要是有剧本的话，可以给我写一个剧本，成本不要太高，而且这是命题作文，你要是有把握的话，抓紧时间写个大概的剧本，我们几位老师也可以帮帮忙。”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这虽然是不会上线影院的电视电影，但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导演需要的是经验，当然，如果你不想拍这种电影，我也不勉强你。”

“拍！”陈凡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我会尽快拿出一个剧本给您。”

“嗯，有不懂的可以找我们这些老师聊聊。”

陈凡送别了这位教授，心里有些雀跃：“这就是上了个好大学的好处啊！”

中戏上戏北电这些著名的大学，其实对学生的帮助是很大的，尤其是演员，对于导演的帮助虽然差一点，但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这不，陈凡就碰上了那些野路子导演可能需要等好几年才能碰上的好机会。

郭凡也是老老实实拍了好几年的纪录片才等来《同桌的你》，靠着这部给投资方挣到了不少钱，才有机会拿到大投资，拍摄流浪地球。

陈凡也是一样，他不可能一上来就得到特别好的机会，不过只要是机会，他就不会放过去。

“呦，大导演，在想啥呢？”钟楚溪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以前也拍过电视剧，但是拍电影可是头一回，虽然只是成本刚刚过万的电影，但那也是电影！

更何况，陈凡早就把电影demo发给了首都大学生电影节，要是获得最佳女主角，那她未来的星路那是一片坦途啊！

陈凡看了她一眼，这小妞儿人不错，开朗大方，日后的星途虽然不是一片光明，但也比大多数女星好太多了，资源更是能让圈内的大部分女星羡慕的眼红，冯裤子的《芳华》虽然全是私货，但确实是一部好电影，她一个出道几年的女星能捞到女主角，只能说是走了狗屎运。

当然了，这也是她长得符合人物，冯裤子拍这部电影，可就是为了满足他那点心理，黄轩和钟楚溪，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咳咳，不能再说了，总之，这妞未来星路可顺的一批。

“你说，大学生电影节，我会不会拿女主角啊？”

“想多了，咱们就一小透明，能拿点边角料就偷着乐吧。”陈凡点了下她的小脑瓜，戳破了她的幻想，不过，他话音一转，说道：“不过嘛，不是没有办法。”

“哦？”

“反正等我指示！”

陈凡今天一连拿到了两个机会，心里也是有点高兴，大手一挥，说道：“走，今天咱们大吃一顿，我请客！”

“你花了那么多钱拍电影，现在竟然还有钱？”

“我说了我请客，又不是我出钱。”陈凡恬不知耻的看着彭昱畅：“爹，拜托了！”

彭宇畅摸着脑袋，在钟楚溪无语的表情里，揽下了出钱的职责，虽然他手里也没多少钱，但是请儿子吃个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人找了学校附近的管子大吃了一顿，等彭宇畅付完钱，陈凡才擦了擦嘴，说道：“哦，对了，彭彭，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事儿？”彭宇畅有些肉疼，陈凡的饭量和他的体型成正比，丫一米八九点五的个子，两百斤的体重，全特么是肌肉，吃的自然也不少，彭宇畅的生活费都被这货糟蹋了不少。

“就当是给儿子请的。”彭宇畅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就听到陈凡低着头，那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上有几分哀伤，像是政委在缅怀死去的战友。

“那啥，我爸他，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陈凡脸上依旧是那种苏维埃式的哀伤，如果无视他的话，你仿佛能听到耳边冲锋号的声音，战场的硝烟弥漫，毛子的喀秋莎在周围响起，莫斯科的乌云被这位浓眉大眼的汉子带到了这里，但是他嘴里，吐出来的话，确实不能忽视。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人话！

“我不是想要咒你，但是我确实没了爹妈。”他笑了笑，脸上爽朗的表情治不了彭宇畅心里的抑郁，但是却成功逗笑了钟楚溪。

“凡凡！”彭宇畅选择了互相伤害：“没关系，我就当你的义父吧，至于亲爹什么的，还是算了！”

“别叫我凡凡！”

“凡凡，别生气！”

“靠！”

陈凡假装生气的锤了彭宇畅一下，他不敢用力，怕他直接躺在地上了，他现在可没钱送彭宇畅进医院。

就在几个年轻人打闹的另一边，回到办公室的戴音，也看完了她特意带过来的电影拷贝。

“确实拍的好啊！”她有些后悔，当时应该更热切一点才对，从去年开始，爱奇异开始加大投资制作自制剧，今年最大的项目，还是改编自大ip的盗墓笔记，公司的人对这部剧还是有点疑虑，但是由于去年的灵魂摆渡已经有不错的热度，让戴音对这部剧充满信心。

她也想推动更多优质的网剧，但是一没好的项目，二没人才。她看完这部电影，突然觉得，似乎可以投资这个年轻人，一个小成本的网剧项目，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真的觉得这部电影拍的极好，很有灵气，而且不是那种第六代导演式的艺术电影，而是很有趣，看着让人不感到无聊的电影。

她手里有不少ip，也有不少项目，刚好可以给陈凡一个机会，如果网剧拍的不错，她甚至可以让陈凡拍一部正儿八经的电视剧，至于电影，她暂时不怎么关心。

她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好，是陈凡吗，我是爱奇异的戴音，你有空吗，你那部电影拍的很不错，我想和你详细的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