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院,时年66岁,松平元康的外祖母。她在年轻的时候是个绝色美人,所以作为后代的元康继承了华阳院的美貌,长相英俊秀美。
华阳院对元康有养育之恩,是他在这个污浊的乱世感受到罕有的温暖。
元康如乳鸽归巢一般飞扑进华阳院的怀中。
很显然是华阳院不放心元康,便请来服部保长所率领的同心众前来护送。
“祖母大人,跟我回冈崎吧!”
石川数正也在一旁劝说道:“华阳夫人,主公尚且年幼,还需要您的谆谆教诲。”
华阳院轻柔地抚摸着元康的额头,将他搀扶起来,岁月在她精致的脸上刻下许多痕迹,她满眼欣慰地摇了摇头:
“我们的竹千代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望向元康陪同的家臣们,温柔而坚定地颔首道:
“十年质子,三年蛰伏,利用今川少主对濑名姬的情爱,竟在太守大人眼皮底下顺利带走了就连贫尼都不敢想象的财富,此等城府、胆略、智慧,试问尔等有谁可与我们的主公比肩?”
众人低头不语。
华阳院由衷地为元康的表现而感到自豪,向众人说道:
“此事毕竟牵扯过多,太守大人的怒火总要有人来平息,贫尼年迈,不适合长途跋涉,就留在骏府当作本家交给今川家的人质吧!”
“可是……”石川数正的眉头拧在一起,想要上前再度劝说。
华阳院抬手打断:“这是最好的安排,你说是吧,松平家的家主大人!”
元康心中愧疚,低下头不敢看华阳院的眼睛,她说的没错,给今川义元留下把柄是最好的安排。
华阳院拍了拍元康的肩膀,她虽然不明白太原雪斋圆寂当晚,自己的外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其性格和言谈举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但她始终相信元康一定会在乱世中成为顶天立地般的存在!
她向身旁介绍道:“这位是服部保长大人,在他旁边这位是他的四子,服部正成大人,和你年岁相仿。”
被叫到名字的服部正成略微躬身沉默不言,一身农民打扮,很难想象他就是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半藏”。
元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在服部保长另一侧站着的胡子大叔,他印象颇深,就是刚才喊出“土遁”的那人。
“鄙人来自伊贺国,名叫‘藤林正保’。”
元康不认得此人,礼貌回应:“多谢义士出手相助!”
华阳院向元康解释道:
“服部大人原本侍奉将军大人,幕府式微后,受到你的祖父松平清康大人的征召,改姓服部,成为本家的‘乱波’。”
忍者集团在日本战国时代普遍被叫做“乱波”,是一群专门负责侦查、破坏、暗杀等特殊工作的秘密组织。
不过比起“乱波”,转生者元康更喜欢“忍者”的叫法。
“原来是忍者啊,难怪刚才那伙山匪打不过你们。”
“忍者?”
藤林正保听到这一新鲜称呼来了兴致,“您为何如此称呼我等?”
“所谓忍者,心怀宽容忍耐,则能无事长久!”
元康想起未来世界对忍者的评价,如是说道。
藤林正保默念一遍,陡然眼前一亮。
“说得好!”
他拍着好友服部保长的肩膀笑道:“你侍奉的小主颇有清康大人当年雄风啊!”
服部保长也是认可地点了点头,回忆道:
“您的祖父清康大人,其目光锐利如鹰,不论身份高低,对人皆慈悲宽宏,宽恤士卒,作战时常身当前锋,故能得人死力。
希望您以后也能如此待人,则松平家经久不衰!”
“那您的意思是……”华阳院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兴奋。
服部保长带着儿子正成,以及身后二十余同心众跪伏在地,沉声高呼:
“臣等恭迎主公!”
元康见状一脸懵逼,华阳院解释道:
“服部家同心众只跟随意志契合之主,你的父亲刚勇有余却过于感情用事,同心众便不愿为之效力,而如今乃是你回归松平家的时候,借助这个契机,贫尼希望你能得到服部一族的认可。”
她看向服部保长,笑道:“当下看来,似乎是贫尼多忧了……”
能有服部一族的帮助,元康心中自然是欢喜得很,明白事情原由后连忙搀扶。
“我得到同心众,如虎添翼啊!”
随着同心众的加入,元康回冈崎的道路便有了保障。
石川数正、蜂屋贞次、平岩亲吉等人也纷纷上前庆贺。
过了一会儿,元康与华阳院临别。
元康知道,历史上华阳院是桶狭间爆发那一年离世,而在此期间,他将无法探望这位关爱自己的长者。
也就是说,这将是祖孙二人最后一面。
元康三步一回首,望着那位风烛残年的老尼,心中感慨:
“华阳院的一生也算是传奇了……”
而另一边,华阳院含泪望着元康一行人逐渐远去,擦掉眼角的泪珠,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巍峨宏伟的今川馆走去。
为了平息今川义元的怒火,她已经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
……
今川馆的热闹与元康离别时的悲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婚之宴,言笑晏晏。
原本是元康的喜酒,现在临时改成了今川氏真,导致原本今川门人众的婚宴规格瞬间拔高一筹,骏河辖内的贵族豪强们闻讯也匆匆赶来喝上一口喜酒。
由于今川义元是京都文化的狂热粉丝,所以他的嫡子今川氏真的结婚礼仪几乎是按照京都那边的标准严格进行。
繁复的礼仪结束时已是日落西山,今川氏真回到婚房,看着脸上涂满白粉的新娘子,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吞了吞口水,这一刻他仿佛坠入梦幻云巅。
“濑名……”
今川氏真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欲要推倒少女。
他忙了一天,就为了这春宵一刻。
然而那双咸猪手却被少女一巴掌打掉。
“好痛!”今川氏真捂手吃痛。
只见濑名忽而抬起头,脸色极为冰冷,她张开黑炭似的牙齿,声音尖锐道:
“你不把松平元康带到妾身面前,就不要与妾身合体!”
“纳尼?!”
“……”
新婚之夜,今川氏真算是讨教到濑名的刁蛮任性。
强行上了濑名,事后她肯定会恨死自己。
今川氏真这般想着,灰头土脸地走出居馆,找自己的爹诉苦去了。
不久之后,今川氏真委屈得像个孩子,一屁股坐在今川义元的身边耍小孩脾气。
“我不管,你得把松平元康弄回来,不然我没法向濑名交代。”
今川义元对儿子也是宠爱有加,无奈道:“帮他离开骏府的人是你,让他回来的人又是你……”
今川氏真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退而求其次道:
“我听说华阳夫人留在骏府了,不如把她做掉!”
“让寡人为难一个老尼姑,把本家的脸面往哪里放?!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今川义元的心情同样也不太美丽,友野二郎兵卫讨钱失利令他不满。
他略微想了一会,冷着脸勒令道:
“来人啊!”
“哈!”
“让冈崎的城代,山田新右卫门继续任职,同时命令友野屋对三河进行销路封锁!”
今川义元陡然起身,气势滔天:
“松平元康,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寡人的恩赐,贪吃的下场,寡人会让你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