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室
- 从灵异菜鸟到阴阳主宰
- 呦呦鹿平
- 3170字
- 2025-02-19 10:40:32
柳瑶的绸缎缠在两人手腕间,末端荧光照亮了墙根蜿蜒的爬虫——那些半透明的躯体正朝着某个方向蠕动,虫腹里隐约可见微型手术刀的轮廓。
“二十八星宿图对应医院通风系统。“柳瑶用绸缎尖端戳了戳管道锈迹,铁皮脱落处露出暗红色符咒,“白夫人故意把纽扣放在解剖图心脏位置,是想让我们当开膛手。“
苏辰背后的八卦烙痕突然刺痛,他猛地扯住柳瑶后退半步。
前方十米处的承重柱轰然坍塌,露出嵌在混凝土里的青铜门。
门环是两枚衔着铜钱的眼球,瞳孔位置用朱砂写着“仁和医院停尸房,1963年封“。
“比预定时间早了三分钟。“柳瑶瞥了眼腕表,表面玻璃不知何时变成了磨砂质地,“子时未到,鬼市还在...“
话音戛然而止。
青铜门上的封条突然自燃,灰烬落地竟拼成张人脸,正是骨铃商贩七窍生须的模样。
苏辰刚要摸出磁铁纽扣,整扇门突然化作胶状物将他们吞噬。
粘液退去时,苏辰发现自己站在环形密室中央。
十二面铜镜组成囚笼,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形态的柳瑶——或是被铁链穿透琵琶骨,或是正将手术刀刺入自己眼球。
真实的柳瑶正单膝跪在阵法中央,脖颈处缠着条发光的银蛇。
“小郎君来得真快。“白夫人从镜中款款走出,旗袍开衩处露出森森白骨,指尖绕着缕柳瑶的发丝,“你这小相好的三魂七魄,可比奴家剥过的任何魂灯都剔透。“
苏辰的阴阳眼不受控制地开启,视网膜却像蒙了层血雾。
当他强行聚焦时,密室墙壁突然渗出黑色粘液,那些液体在空中扭曲成“禁止窥视“的篆文。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他踉跄着撞上铜镜,发现镜面正在吸食他额头的冷汗。
“别费劲了。“白夫人吹落掌心飘散的香灰,灰烬落地变成蠕动的人面疮,“这间密室是活体,你每用一次回溯,它就多吃一口你的魂。“
柳瑶突然挣动银蛇束缚,被勒出血痕的脖颈扬起,用口型比出“藻井“。
苏辰借着眩晕抬头,只见穹顶星图已变成血管脉络,那颗磁铁纽扣正卡在主动脉瓣膜的位置,表面细字变成流动的血浆:生门在死处。
白夫人突然甩出水袖缠住苏辰脚踝,他摔进阵法时闻到浓烈的中药味——正是地砖裂缝里渗出的凝血块气味。
银蛇趁机钻进他耳道,冰凉的鳞片摩擦着鼓膜,带来蛊惑的低语:“把纽扣放进柳姑娘的心口,我让你们做对快活鸳鸯...“
苏辰假装痛苦蜷缩,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锦囊。
那里藏着刘老者在鬼市塞给他的犀角粉——当时老头用烟杆敲着他掌心说:“遇到噬魂阵就撒向巽位。“
柳瑶的绸缎突然暴起刺向白夫人,却在触及旗袍前碎成柳絮。
纷扬的丝絮中,苏辰看到真实密室布局在阴阳眼中闪回:那些铜镜其实是手术无影灯,阵法纹路是心电监护仪的波纹,而白夫人旗袍下伸出的根本不是腿,是连接着无数脐带的胎盘。
“游戏该结束了。“白夫人掐住柳瑶下巴,指甲暴涨成手术钳,“小郎君选吧,是你亲手取纽扣,还是我剜出这丫头的...“
苏辰突然剧烈颤抖,瞳孔扩散成蒙昧的灰。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手伸向柳瑶心口时,指甲盖里已藏着抹犀角粉。
铜镜阵列突然发出高频蜂鸣,苏辰指尖的犀角粉簌簌震颤。
他佯装呆滞的面皮下,牙关正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混着柳瑶绸缎残片上的茉莉香,在鼻腔里凝成尖锐的刺痛。
“这就对了。“白夫人旗袍上的牡丹纹开始渗出黑血,胎盘脐带在地面蜿蜒出黏腻水痕,“把纽扣按进她第三根肋...“
苏辰突然暴起。
沾染犀角粉的右手在空中划出青紫色弧光,本该撒向巽位的粉末却尽数拍在自己天灵盖。
阴阳眼霎时蒙上灰翳,视网膜上残留的阵法纹路在药力作用下开始逆向流动——那些心电波纹竟与柳瑶颈动脉的搏动完全同步。
“你!“白夫人的尖叫裹着金属刮擦声,旗袍盘扣崩裂成漫天骨钉。
苏辰在剧痛中看清了真相:所谓密室不过是巨型子宫的褶皱,每条血管都链接着手术室的无影灯,而柳瑶脖颈的银蛇正是脐带剪的具象化。
沾血的绸缎残片突然缠住苏辰手腕,柳瑶被银蛇勒出喉音:“藻井...颠倒...“她染血的食指艰难指向头顶,那颗磁铁纽扣此刻正随着血管脉动明灭,表面血浆凝成的“生门在死处“开始倒流。
剧变发生在瞬息之间。
十二面铜镜同时映出苏辰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暗金色卦象。
当白夫人的骨爪即将刺入柳瑶心口时,整间密室突然如被按倒放的录像带般震颤,阵法纹路开始逆向生长。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苍老喝声穿透铜镜。
刘老者烟杆敲击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每声脆响都让血管脉络褪色一寸,“小子,乾位转坤宫!“
苏辰福至心灵,沾着犀角粉的指尖狠狠戳向自己印堂。
阴阳眼爆发的青光中,他看见柳瑶被银蛇缠绕的魂魄正发出琉璃般清光——那光芒顺着阵法纹路倒灌,竟在穹顶藻井处凝成柄青铜手术剪。
“不可能!“白夫人旗袍下的胎盘疯狂抽搐,脐带如蛛网裹向二人,“活人魂魄怎会...“
话未说完,柳瑶突然偏头咬住银蛇七寸。
染血的绸缎从她袖中激射而出,却不是攻击敌人,而是将苏辰甩向藻井方向。
两人手腕相缠的绸带在虚空划出北斗七星,当苏辰抓住青铜剪的刹那,整座密室响起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扭曲声。
“就是现在!“刘老者的虚影在铜镜中浮现,烟杆指向柳瑶心口,“剪断因果线!“
苏辰凌空翻身。
阴阳眼清晰看到七条血红丝线从柳瑶心脏延伸至白夫人脐带,他挥动青铜剪的瞬间,密室里所有钟表指针开始疯狂倒转。
当最后一声金属断裂声响起时,白夫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她的旗袍片片剥落,露出爬满尸斑的腹腔,那些脐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碳化。
柳瑶挣脱束缚的瞬间,密室穹顶轰然坍塌。
不是砖石坠落,而是无数病历档案如雪片纷飞,每张纸都写着“仁和医院1963年产科事故记录“。
苏辰在纸页翻飞中接住坠落的柳瑶,少女发间的银蛇鳞片正化作星辉消散。
“你早就计划好了?“柳瑶喘息着扯开领口,心口处浮现出北斗七星的灼痕,“用我的琉璃魄作诱饵...“
“刘老给的犀角粉能逆转阴阳。“苏辰抹去鼻血,指腹擦过她锁骨处的星痕,“抱歉,必须让白夫人亲自连接你的魂灯才能反噬。“
柳瑶怔愣片刻,突然轻笑出声。
染血的手指戳了戳苏辰胸口:“下次再拿我当饵,记得先付定金。“她尾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指尖温度却透过衬衫传来。
未等苏辰回应,崩塌的密室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
地面裂缝中渗出墨绿色雾气,隐约可见铸铁阶梯盘旋而下。
刘老者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畔炸响:“快走!
鬼市要闭合了!“
仿佛印证他的警告,四周墙壁开始渗出黑色黏液。
这些液体在空中凝成倒悬的符咒,每一笔都带着产钳形状的尖钩。
苏辰抓起柳瑶冲向新出现的通道,却在台阶拐角猛地刹住——阴风卷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石阶缝隙里嵌满婴儿的乳牙,每踏一步都响起怨灵啜泣般的回声。
“等等。“柳瑶突然扯住苏辰衣袖。
她指尖亮起琉璃色微光,照亮台阶转角处的青铜铭牌。
斑驳锈迹间,隐约可见“往生梯“三个篆字,而最令人心悸的是牌面残留的抓痕——五道指印深入铜胎,分明是活人生生抠出来的。
苏辰的八卦烙痕突然发烫,阴阳眼自动开启的瞬间,他看到台阶尽头有血色灯笼摇曳。
每盏灯笼都裹着张扭曲的人皮,灯笼穗竟是串在一起的胎盘。
更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某种存在正顺着阶梯爬行,带起的阴风将灯笼吹得疯狂旋转。
“看来白夫人不过是看门犬。“柳瑶将绸缎缠成降魔杵形状,琉璃魄的光晕在两人周身织出结界,“真正的恶客...“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铃铛声切断。
不是白夫人的骨铃,而是清脆的铜铃声,带着道观檐角风铃的肃穆。
但这声音出现在鬼气森森的通道里,反而比任何鬼哭都令人毛骨悚然。
苏辰摸出磁铁纽扣,发现表面血浆已凝固成箭头形状,直指通道深处。
当他试图用阴阳眼窥探时,视网膜突然灼痛——某种超越鬼尊级别的威压顺着视线反噬,若不是柳瑶及时蒙住他眼睛,恐怕瞬间就会失明。
“先退出去?“柳瑶的呼吸扫过他耳畔。
“来不及了。“苏辰苦笑。
身后通道正在被黑色黏液封死,黏液表面浮现出白夫人怨毒的面容。
而前方阶梯深处,铜铃声已近在咫尺,伴随铁链摩擦声的,还有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却是用倒背的《往生咒》。
当第一缕裹着香灰味的阴风撩起柳瑶的发梢时,苏辰突然将磁铁纽扣按进她掌心。
琉璃魄的光晕瞬间大盛,照亮台阶转角处半枚带血的脚印——那脚印边缘泛着金线,分明是龙虎山天师靴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