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骨生花

冰墙炸裂的瞬间,李长生看清了白璃的真容——她左半边脸美若谪仙,右半边却是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火焰。逆天老人的虚影抬手轻点,那些冰尘竟重新凝聚成修士模样,只是此刻他们都朝着白璃跪拜。

“三百年了,师兄还是这般喜欢傀儡戏。“白璃白骨右手轻抚脸颊,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可惜你本体早已灰飞烟灭,这点残念又能奈我何?“

逆天老人虚影突然转向李长生:“时空逆转的滋味如何?“他笑得诡谲,“你以为重生是机缘?不过是老夫借你躯壳还魂的棋局!“

李长生如坠冰窟。三日前催动时空之力的记忆突然扭曲——他分明记得自己带着苏媚儿逃到凡人界,此刻却惊觉苏媚儿手腕根本没有空间乱流留下的灼痕!

“这是幻境?“苏媚儿突然祭出本命法宝玄阴绫,绸缎扫过之处冰晶簌簌而落。四周景象如褪色的画布片片剥落,露出真实场景:他们仍在药王谷废墟,满地都是刻着冰莲的墓碑。

白璃的白骨右手突然暴涨,五指化作藤蔓缠住李长生脖颈:“时空之心果然在你体内。“藤蔓刺入皮肤,李长生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被强行抽离,“当年李天南宁肯自爆元婴也不交出来的东西,终究还是我的......“

“铮!“

玄阴绫突然裹住李长生,苏媚儿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以我玄阴之血,唤九幽之门!“虚空裂开缝隙,无数鬼手拽住藤蔓。白璃冷笑一声,墓碑上的冰莲同时绽放,竟将鬼手冻成冰渣。

李长生趁这间隙催动《逆天诀》,混沌灵气在经脉中逆行。丹田处时空之心剧烈跳动,他眼中忽然浮现出陌生画面:三百年前药王谷漫天火海中,白璃捧着半块药王令,将整派弟子的魂魄炼成冰莲......

“你才是灭门的凶手!“李长生嘶吼着,时空之力轰然爆发。方圆十丈内的时间突然倒流,白璃血肉重生的右臂竟重新变回白骨!

白璃终于变色:“你竟能操控因果线?“她白骨五指插入自己心口,掏出一盏冰雕莲灯,“那就让药王谷三万亡魂,尝尝时空反噬的滋味!“

莲灯中飞出无数透明人影,哭嚎着扑向李长生。苏媚儿突然挡在他身前,玄阴之气化作漩涡:“他们的怨气交给我,你破她本命灯!“

李长生双目赤红,混沌灵气凝聚成剑。剑锋触及莲灯的刹那,他看到了父亲——李天南的残魂正在灯芯中燃烧!原来当年父亲闯入药王谷废墟,是为解救被困的同门魂魄。

“爹......“李长生剑势一滞,白璃的骨指已刺到他眉心。生死关头,逆天老人的虚影突然凝实,竟徒手捏碎了那盏莲灯!

“你以为我选他是偶然?“逆天老人残魂大笑,“混沌灵根最妙之处,便是能容我夺舍重生啊!“他化作黑雾钻入李长生七窍,药王令爆发出刺目血光。

苏媚儿绝望的呼喊中,李长生的瞳孔彻底化作漆黑。当他再抬头时,嘴角挂着与逆天老人如出一辙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