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诅咒成为救赎的原料

江离的指尖划过培养皿边缘，鲛人泪与福尔马林混合出诡异的霓虹光泽。她下眼睑泛着青灰，法令纹因连日的病毒侵蚀深如刻痕，瞳孔分裂成的复眼结构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四百道冷光。

“第三十七次实验失败。“白砚的珊瑚触须在操作台上敲出摩斯密码，右脸荧光纹路已蔓延至锁骨，“建议加入你十二岁烧毁的日记本灰烬。“

解剖台突然震颤，浸泡在防腐液里的心脏标本睁开瞳孔。江离的复眼同步收缩，左手手术刀精准贯穿异变器官：“再提黑历史就把你塞进尸体袋。“

冷冻舱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十九岁的江雪本体睫毛凝结冰霜，苍白的唇瓣开合间溢出白雾：“配方...是双向诅咒...“

白砚的珊瑚耳鳍突然竖起，触须卷起滴管注入奶茶杯：“检测到记忆共鸣，建议...“

“建议你闭嘴。“江离扯开防护服领口，梵文刺青正渗出黑色血珠。她将最后半管病毒抑制剂扎入颈动脉时，额角青筋如电路板纹路暴起，“把2003年8月的记忆残片给我。“

量子烤箱发出刺耳鸣叫。当江离放入生日蜡烛灰烬的刹那，整面器械墙浮现父母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母亲颤抖的手正将江雪的诅咒日记封入保险柜，父亲的白大褂沾着奶茶渍写下注释：【永生=所有载体痛苦的总和】

“验证通过。“

机械音响起时，解剖室地板裂成无数碎片。江离坠入记忆洪流，看见二十个不同年龄的自己正在厮杀。五岁体哭喊着撕扯十五岁少女的蓝发，职业装版本用高跟鞋猛踹冷冻舱门，而最年幼的三岁体正抱着诅咒娃娃啃咬。

“家庭伦理剧现场啊。“白砚的珊瑚触须织成防护网，尾音带着混响特效。他的下颚线在冷光中绷紧，珊瑚纹路随说话频率明暗交替：“赌五毛钱，御姐版会赢。“

江离的复眼突然锁定某个闪烁的坐标。她拽着白砚撞碎量子屏障，手术刀在虚空划出火星：“那是姐姐第一次被改造的...“

记忆碎片轰然炸裂。十九岁的江雪蜷缩在实验室角落，机械臂正将青铜钥匙插入她渗血的后颈。监控屏前的母亲攥着江离制作的诅咒娃娃，泪水晕开日志字迹：【启动备用体计划】

“原来我才是刽子手。“江离的复眼褪回正常瞳孔，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解剖台的金属边缘映出她惨白的脸，法令纹因痛苦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白砚的珊瑚触须突然暴长，荧光纹路蔓至心口。他撕开时空裂缝，鲛人泪与诅咒奶茶混合成酸雨：“跳！裂缝尽头有...“

量子风暴中，江离看见五岁体的自己正在许愿。生日蜡烛的火焰扭曲成江雪的脸，机械音从蛋糕里渗出：“妹妹的祝福是最佳催化剂哦~“

冷冻舱在此刻彻底爆裂。江雪的本体挣脱拘束带，机械右眼闪烁红光：“你们根本不懂...永生配方需要...“

“需要爱。“江离突然掐住姐姐的咽喉，复眼结构重新激活，“你篡改了多少次我的记忆？“

十九岁的江雪本体突然流泪。真实的泪水冲开机械涂装，露出少女特有的小雀斑：“那天你送的诅咒娃娃...我一直藏在...“

解剖室开始量子坍缩。江离将融合自己鲜血的奶茶灌入姐姐口中，看着青铜钥匙锈蚀剥落。五岁体突然扑过来抱住她们，奶音带着哭腔：“不要打架...“

白砚的珊瑚触须在此刻崩解。他倚着操作台痞笑，荧光血液从嘴角溢出：“悼词记得写...白砚牌奶茶拯救世界...“

当机械江雪的咆哮响彻云霄时，江离的梵文刺青寸寸碎裂。她徒手挖出心口的病毒结晶，塞进永生奶茶杯：“收好你的生日礼物...“

量子风暴停息的刹那，江雪本体的机械外壳剥落。十九岁少女颤抖着捧住奶茶杯，睫毛上的冰晶融成泪水：“原来诅咒的原料是...“

“是你偷走的祝福。“江离瘫坐在血泊中，复眼彻底黯淡，“我每年许愿都是...希望姐姐笑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