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寒的书房里,昏黄的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深色檀木桌上。苏晚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份泛黄的警方报告,纸张边缘的磨损仿佛在诉说二十年前的惊心动魄。林墨寒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玻璃上映出他紧抿的唇线。
“那年我十岁,“他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惊得窗外梧桐树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走,“父亲的书房有股苦杏仁味,他倒在地上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杏仁酥。“
苏晚的手指猛地蜷缩,纸张发出脆响。她看见林墨寒的后颈肌肉在跳动,像有什么凶兽要冲破皮肤。
顾言推门进来时带进一缕消毒水味,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银色钢笔,那是他手术时惯用的解剖刀形状。“黑鹰集团在海外注册了七家空壳公司,“他将平板电脑转向他们,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如同蛛网,“最近三个月,他们在大量收购林氏海外子公司的散股。“
林墨寒的指节叩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突然,整栋别墅的灯光同时熄灭,苏晚的惊叫还未出口,就被揽进一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月光从窗外斜切而入,照见顾言白大褂上骤然亮起的红光——三个猩红的光点正游走在他心口。
“狙击手!“顾言贴着墙根滑到书桌下,手术刀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
林墨寒抱着苏晚滚到波斯地毯上,她的侧脸紧贴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黑暗中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一颗子弹穿透三层防弹玻璃,将墙上的莫奈睡莲击得粉碎。苏晚突然发现林墨寒的右手正按在她后颈,那里有块凸起的硬物——是嵌在皮肤下的微型追踪器,此刻正发着幽蓝的光。
“别动。“他的唇擦过她耳垂,温热呼吸里带着铁锈味。苏晚这才察觉他的左臂正在渗血,方才的玻璃碎片划开了衬衫,三道血痕像绽开的曼珠沙华。
顾言的手术刀在黑暗中划出银弧,精准挑断窗帘控制绳。厚重的天鹅绒轰然垂落,遮住最后一丝月光。此起彼伏的消音器闷响中,林墨寒突然扣住苏晚的后脑,将她的惊呼封入唇齿。这个吻带着血腥气,他的舌尖掠过她上颚时,苏晚尝到了微型通讯器的金属味。
“东南角配电室,“他在她唇间低语,齿尖咬开她衣领纽扣,将通讯器藏进暗袋,“密码是你生日倒序。“
枪声忽然密集如雨。苏晚被推进密道时,最后看见的是顾言白大褂翻飞如鹤,手术刀扎进某个黑影的咽喉,溅起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猩红的星子。
密道门合拢的瞬间,整个世界陷入死寂。苏晚摸着冰冷的金属壁,指尖触到黏腻——是林墨寒的血,在密码锁上抹出歪斜的“0925“。当最后一个齿轮咬合,密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闪着幽蓝光芒的量子计算机阵列。
屏幕自动亮起,跳出一行猩红警告:【黑鹰已唤醒沉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