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崩开局

当孙光耀正像个滚地葫芦满山转悠，我正在陪我家的祖宗欣赏风景呢，可惜他没文化，大半天只能哞一声。没错，我家的祖宗正是一头比驴子大一点的老母牛，为了逗她开心，我冲她大声唱着情歌：“东边的山头有两头牛~公牛对母牛说爱老母牛~”，“哞~哞~哞~”，果然不愧是我，上能爬墙，下能挨打，中间还能“对牛谈情”。

正当我尾椎骨燃起一股自豪感的时候，村长小儿子孙光耀找了过来，13岁的小孩还没缸高但已经比缸粗了，站在他旁边把我衬得不像个人样。但我可一点不自卑，不知道他娘生他的时候怎么搞的，忘把脑子生出来了，这小子最近正因为我随口说的那句“我还见过两头猪唱二人转呢”对我紧追不舍。

“小鸡，泥那天嗦的猪让唱二人转的秘密是啥啊，告诉我呗，我给你钱呢”，嘟嘟囔囔的几句话从小胖子嘴里喷出来。他话还没说完呢，我已经一肚子气了，本来名字叫武七已经让我无法忍受了，这小胖子还老说成小鸡，你才小鸡呢，叔可忍，婶还不可忍呢！

“你真想知道？”

“嗯嗯嗯！”

“可是我家没有猪，没法给你看。”我为难的看着他。

“啊，那肿么办啊。”小胖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生怕我不告诉他。

“嗷嗷，我鸡到了，泥等着昂。”小胖子突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然后一扭头就跑开了。我随手拔起一根草杆叼在嘴里，撇撇嘴赶着我的小母牛下山去了。对于哄骗傻子这事，我是一点都不愧疚，想想他爹村长孙大雷，我觉得我不趁机揍傻子一顿就够有良心的了。他爹因为我娘没生出儿子为理由，把我家的田全收走了，就剩下这一小块地还是我爷一头碰死在地里的石头上抢下来的。，越想我越生气，我暗暗决定下次遇到小胖子，我肯定揍他一顿！！！（别问我为什么不揍孙大雷，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万万没想到，当我回到家，刚把老黄牛拴在院子里的栅栏上时，孙光耀就撞开我家预坠不坠的大门，怀里抱着一只粉粉嫩嫩的小猪仔，小猪仔也不挣扎，只是哼哼唧唧。即使这样，小胖子还是走的跌跌撞撞，看到我站院里，小胖子手一松，小猪仔“Duang”掉地上，溅起一层灰。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哪个孙子撞我家门，真nm损阴德了，全家上吊找不着...绳...”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我那醉鬼爹正提着裤腰带从茅房晃出来，后槽牙还沾着昨夜的炒黄豆，显然后来他也被着离奇的一幕惊呆了。死对头家的傻儿子抱着一头猪仔来家里砸场子？

正当我的缺德爹愣神之际，一个健硕的身影也冲了进来，“Guang”的一声又撞在那道摇摇欲坠的破门上，彻底送了那门最后一程。孙大雷撞门的架势活像野猪下山，震得房梁簌簌落灰。我那缺德爹也像鸡被捏住了脖子，又强梗着脖子看着孙大雷。

“你奶奶个腿，还敢骗我儿子，老子不把你挂树上老子就不信孙！”孙大雷气势冲冲的猛冲过来，我那缺德爹虽然是个弱鸡身材，那也不是善茬。一时间拳来腿往，孙大雷的拳头夯在我那爹肚皮上发出闷响，像捶打陈年破棉被。“嘭”的一声，只见我那爹像沙包一样被丢了出来，孙大雷叉着腰怒骂着，口水横飞。

我那爹身为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的典型代表，哪能受着气，眼睛瞪的像铜铃，凶狠的扫过院里的三人，突然弹了起来，几步跨到孙光耀身边，小胖子显然没搞清现状，还蹲在墙角玩猪尾巴，直到爹突然野狗似的扑过去，孙光耀落地时脑壳磕在腌菜石上，那声脆响让我想起去年摔碎的腌菜缸。等我再次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小胖子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地上的一摊子血像我尿床时画的地图。

两个男人厮打起来比过年杀猪还热闹。再一眨眼，院子已经围满了人，尖叫声、咒骂声、惊骇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你个杂种，老子杀了你！”孙大雷抄起地上的棍子冲了过来，顺带着一脚把我踢开，我躺在地上，看着我那缺德爹抱着头缩着腿，眼珠子泛着血红色。这眼神我曾经见过，我姐蜷缩在地上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脚把她踹死的。我想当时要不是我妈抱着我苦苦哀求，我应该也是这样的结局。

“哎呀，光耀他爹，你干甚呢，快带娃去找医生啊，娃快不行了呀！”隔壁刘婶一把拽着孙大雷的衣服，让他看孙光耀，孙大雷也是一脸眼泪哀嚎一声，抱起孙光耀冲了出去。院子里的人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零星的几个婶子忙手忙脚把我拉起来，摸着我干瘪的胸口问我没事不。咋能没事呢，疼的我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我一手推开她们，酿跄着走进屋里，扑到床上，硬硬的床上卧着一个人，不用手摸都看不出来，屋里黑沉沉的，娘的眼睛确实亮亮的，盈满了泪水，她也说不出话，脸颊干瘦，嘴唇乌白直哆嗦，我知道她现在肯定想摸我，我乖乖的把脸贴上她的脸，屋里静悄悄的。直到外面一声凄厉的猪叫响起，我慢慢走出去，只看到凌乱的院子里有人血但没人，有猪血还有猪。小猪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头顶都流着血，我那爹不见了踪影。

摸摸胸口，我麻溜的拾起一堆火，把小猪仔丢火堆里，待毛一烧，拿起菜到囫囵从猪肚子上取了一块肉放铁锅里煮上，油花在锅里翻滚，肉香也随之散发出来，我拼命咽口水，扯的胸口一抽一抽的疼，实在等不了了，我舀了碗汤重新坐在娘身边，她一小口我一小口的喝着，看来今晚还能睡个好觉呢。

当天一黑，好戏就开场了，梦里明明四周全都黑洞洞的，我被困在地底下，却还偏偏还能看见挂着半空中的那抹绿莹莹的月亮，还长着细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