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中医学理论源远流长数千年,在积极有效指导临床治疗方面,逐步形成一套完备的诊治体系。诸如以阴阳五行、脏象经络、气血津液、卫气营血等理论为指导,逐渐形成颇具特色的六经辨治、杂病辨治、专病辨治、温热病辨治等体系,在解释人体生理病理,认识疾病现象,阐释病因病机,总结疾病规律,有效指导疾病防治方面,为中华民族繁衍昌盛做出了巨大贡献。

随着西医东渐,文化交流,中西医学的碰撞已经成为一种必然。无论是基础理论的认识,还是临床疾病的治疗,西医学的诊治在国人疾病诊治中几乎成为主流,而国学中医似乎日渐式微,究竟为何?显然,文化的渗透,对中西医学的误解,几乎缺失的中医健康观念,无论是患者,还是医者,特别是中医人,更多时候我们在临证中,几乎丢失中医学理论的思维,而一味和西医学思维较劲,这些因素使得中医疗效不尽如人意。是时候回归中医,回归经典,回归华夏文明自信啦!或者正是因为临床的复杂性,西药、手术、放化疗、支架介入等洋枪洋炮,使得小米加步枪的传统中医药或外治法的疗效发挥受到一定的影响。但如何在竞争中充分发挥中医药的特色和优势,如在重大疑难病证中发挥中西医协同治疗的优势,在常见慢性病诊治过程中突显中医药治未病特色,应该是值得每一位中医人思考的。

1996年,我有幸考入张家口医学院(现为河北北方学院)中医系,初学中医基础理论第一课,便觉得中医学是那样的真实亲切,而且可以实实在在地解决病人的痛苦。我被迷住啦!偶然地,在图书馆浏览到《名老中医之路》一书,其中路志正老师先后用参附汤化裁、增液承气汤化裁治疗温病逾月不愈案例,让我体会到中医之神奇,从而奠定了我毕生从事中医临床的信念,希望在临床上,通过应用中医理论,切实帮助患者解除病痛,提高其生活质量。除学习理论知识外,我经常在假期跟诊当时张家口医学院门诊部的各位中医老师,切实体会到“早临证,多临证”之妙处,特别是王陶冶老师对中医临床的自信和丰富的经验,以及在见习中给予我很多的动手机会,让我终生难忘。闲暇之余,我参加了社团组织按摩推拿学习兴趣小组,有时也到公园跟师练练气功等,虽然后来也没有在这些方面有所建树,但让我对中医的体会更加真实,并且有效运用点穴、推拿、针灸等技术进行临床实践,真正体会中医之效用神奇。五年本科学习后,虽然可以通过辨证论治解决一些常见临床病证,但对于如何解决专科专病,疑难病证等问题,仍有疑惑。我带着疑惑再次到南京、广州连续六年求学,在不断地求学过程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研究生阶段的任正建老师,也算是研究生班同班“同学”。山西任正建老师,师从赵明锐先生,深悟伤寒真谛。在有效治疗肝炎、糖尿病等方面,任老师真正能“继往圣之绝学”,青出于蓝,几乎毫无保留地将中医如何治疗现代糖尿病、肝炎的思维传授给我,为我应用中医药治疗任何西医学命名的疾病扫除了障碍。

2004年春,一位中学老师跟我联系,说自己患了“股骨头坏死”,虽几经周折,多方治疗,效果均不理想,经常发作的腰腿疼痛让他在讲台上感觉到人生的无奈。听说我是学中医的,希望我能开个方子,帮他治疗一下这种“不死的癌症”。那时我还在广州中医药大学读书,应用中药治疗腰腿痛经验尚不足,但大胆尝试,或可有益。于是,我给老师开了“身痛逐瘀汤”加减的方子。1周后,疼痛似乎有减轻,但减不足言。原方加水蛭、莪术,再服。很快,老师的疼痛明显减轻。连续服药近两月,疼痛偶有发作。结合现代解剖学知识,深思股骨头坏死之中医机制,加之本病可能服药疗程之久,故治疗上急性疼痛期“汤丸并进”,缓解期汤丸间隔服药,仿古方大小活络丹之意,活用中药祛风除湿,健脾补肾,活络止痛于一体,最终造福乡里。此方在家乡曾治疗股骨头坏死病人数百,流传10余年。在《山西中医》发表治疗此病心得时,主编非常热情地建议我申报课题或申请专利。彼时可能机会还不成熟,但我相信,知识为全人类所共有,中医的有效治疗,将为每一位有需要的医生和患者带来希望。感谢老师在我中学时的教育,特别感谢他在我行医路上的支持和信任。

2018年3月起,我有幸跟师钟南山院士查房、门诊,使得我有更多的临床学习机会,并对呼吸疑难病例进行中医药的治疗和实践,真正实现疑难病例中西医协同治疗的理念。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明理之难,在于心。临床之象,疾病之状,当视形之虚实,体之盛衰,务究其内外浅深。故此书心授之法,重在明理,难免有失于全,但示后学者活人之法耳。

学医、行医之路遥遥,感恩一路上曾给予我中医思维、心灵启迪的每一位老师,感谢因中医而结缘的每一位同学、朋友,还有成就我们真正成为医生的每一位患者。“病为本,工为标。”标本相得,则万病可除。健康中国,需要和谐的医患关系和全民中医素质的共同提高。我将继续不忘“解除病人之痛苦”之初心,撸起袖子,为进一步弘扬中医文化,砥砺前行!

张志敏

202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