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员率先打破沉默。
“张警官,其实有个突破口,但我不确定。”警员李映说。
“没事,大胆说出你的猜测。”说着退到一旁示意李映上前。李映上前,打开了她的本子:
“在这个案件中,我调查到死者的妻子,她叫徐怜如,1988年1月15日出生,曾就读武汉医科大学,与魏奇同校。她的母亲于1911年5月1日失踪,至今没有音讯。经过街道走访,发现徐怜如的父亲徐强曾经多次家暴罗红,罗红失踪的前三天,正好有个附近的案子发生了,就是魏奇的父亲魏恩殴打徐强的事件,这两件事是否有什么关联呢?我调出了当年的卷宗。”她把卷宗分发给在座的各位警员。内容是这样的:
“苏意说:‘早上快中午的时候,徐强把他的孩子抱给我让我带着,然后急匆匆的骑着摩托车去乡里的方向了,先前我看见他老婆哭兮兮的跑去乡里方向,我估计是他们又闹什么矛盾了,经常是这样的。但当时他的车上好像没有大框的出现,回来的时候有了,还装了很多肉,那些肉还在滴血,虽然我知道他家很有钱,但那么多肉他们一家人应该吃不完吧,我和他女儿接我儿子放学,他们两个玩得可好了,徐强回来后,他用眼神上下打量我,露出恶心的样子,他对我说,今天来我家吃饭啊?还是我来你家?我把他孩子给他,他趁机碰我的手,我把手抽回告诉他,不必了,邻里相亲的帮忙照看孩子是应该的,吃饭就不必了,我等我当家的回来。他没有管我说的话,自顾自的说:‘那我晚上端来给你们吃。’他就那样背着一大筐东西上楼去了,看他走得摇摇晃晃的,想必那些东西并不轻。我呆愣在原地,害怕晚上真出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丈夫。我丈夫知道事情的经过后让我待在家,他马上回来,我们也商量着如何对付这种情况,我丈夫说以防他发疯,我们准备了一个锤子防身。
‘到了晚上,徐强真的来了,他端着一盆肉来的,而我们正好在吃晚饭,他说:‘我来得正巧。’我赶紧喊儿子回屋,生怕他被吓到或被这疯子伤害到,我让儿子用东西把房门抵住,叮嘱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徐强把那盆肉放在我们的桌子上,我丈夫紧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锤子背在背后,徐强突然拿了把刀放在桌子上,我被吓了一跳,我丈夫开口说:‘你这是干什么?’徐强拉开凳子坐下,语气很无奈:‘我老婆跑了,不过她又被我抓回来了,一回来看到你们一家子幸福的样子,我很羡慕。我们都有漂亮老婆,凭什么你婆娘这么听话呢?’我在想他老婆回来了吗?我怎么没有看见,我丈夫握我的手越来越紧了,他说:‘你到底要怎样?’我说:‘平时我们无冤无仇,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徐强说:‘我什么都没说啊,苏小姐你别着急,我只是想要让你们品尝我的手艺,只是肉太大了,用菜刀才好切开呀,你看你们把气氛搞那么紧张干什么?’他拿起菜刀,向盆里的肉剁去,肉的表面已炸至焦黑,但肉的里面却是半熟甚至没熟的样子,流出了很多血水,让人毫无胃口。他突然揪起一坨肉放在我嘴边,示意我吃下去,我扭过头表现出不想吃,他直接怼在我嘴上,我忍不住吐了出来,我丈夫大喊:‘你干什么!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对我妻子动什么手?’他松开了我的手,打掉了那块肉。徐强抖了抖手说:‘魏……魏大哥是吧,你看,我请嫂子吃口肉,你们怎么这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嘛。’我丈夫很生气,站起来说:‘今天我们家不吃荤,小卖部关门了,请你出去。’徐强见我丈夫这样,他大喊了一声:‘我就不走!’这时街坊邻居都被吸引过来了,徐强拿起菜刀向我丈夫砍去,我当时躲在他身后,他把我推开,自己也躲开了那一刀,他瞅准时机用锤子砸向他拿着菜刀的那只手,徐强吃痛,菜刀一下掉在了地上,我赶紧过去把菜刀拿起,但是魏恩特别生气,他一下又一下打在徐强的身上,魏恩是工地上的包工头,力气特别大,我怕把徐强打死了,而且魏恩老打他头,人们都没看见徐强的叫嚣,只知道魏恩的猛打,我心想完了,全完了,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我跑去儿子的门边告诉他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我也懒得和他们解释,直到警方把我们都带走,事情全部的经过都在这里了,我说的很清楚警官。’
“魏恩的口述:‘他就是个烂人,整天好吃懒做打老婆,没出息,仗着家里有钱,猖狂得不得了,今天他敢欺负我老婆,明天要是我不准能发生什么?可想而知啊!警官,我这是为民除害啊!他哪里算得上个男人啊!我知道我做错了,但在道德层面上我认为我这是没错的!’
“徐强被打晕了,在病床上昏迷了两天,醒来之后他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他说:‘是这样没错,我就踏码给他们吃口肉,两口子跟踏码有病似的,嗯,我也有点激动,但我只是闹着玩而已,谁能想到啊?这下我让那个男的坐十几年牢,哎哟,痛痛痛。’警方问:‘那你老婆呢?你不是说她被你抓回来了吗?她去哪了?’徐强支支吾吾的说:‘她跑了呗,而且我都说了是跟他们开玩笑,我去找她没找到,去乡下割了几十斤猪肉而已。过不了几天她就会自己回来的。”
警方如实记录,并未对罗红的失踪上心,警力资源太少,并且这只是一起纠纷,罗红的失踪也就成了解不开的谜。
张警官皱着眉头说:“我先打断一下,这起案件确实把魏奇和徐怜如联系在了一起,可是这是父辈的事啊,他们当时那么小怎么会知道呢?就算知道,那徐强怎么会同意魏奇和他女儿在一起?”
李映摇摇头:“我不能确定徐强是否知晓,可他与魏奇肯定有某种关联,凶手绝对是徐怜如。”
张警官立刻反驳道:“你没有证据,怎么能确定徐怜如割下了魏恩的脑袋?况且不是都说了他们俩很相爱吗?”
李映边说边在白板上写“寻人时的口述”和“看见尸体后的口述”,说:“张警官,徐怜如在寻人时说的口述是:‘就前两天,他突然不回我的信息,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当警员问她:‘有人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点吗?’她只是摇头,然后立马请求看尸体,可以理解家属的激动,但立马要求,而不是等警方提出,这难道正常吗?这不就说明她急切的想证明那具尸体就是魏奇吗?看见尸体后的口述又不一样了,警员问她最后一次见到魏奇是什么时候,她说:‘邻居没有瞧见。’按理说,小区里人不少,保安对户主的印象也是有的,监控录像也拍得很清晰,监控录像拍到的是魏奇,因为魏奇对保安大叔们很友好,每天都会打招呼,可保安说那穿着是很像,但就不是魏奇,所以魏奇出去与否,结局已定,他失踪在了小区里面,而我们看到的监控是有人假扮的,而徐怜如一个人可能办到吗?她的肚子怎么遮?一个孕妇怎么把一具尸体搬到大街上?这不可能,只有另一个可能,还有另一个人是徐怜如的帮凶,这个男人有可能是徐怜如的情夫。最重要的是徐怜如看见尸体后又说她是最后一个见到魏奇的人,她先前不是摇头否认了吗?现在怎么又承认了?那就说明魏奇一定是在家死亡的,徐怜如说谎了。徐怜如可是医科大学出身,这与尸检报告对得上号了。那么现在首先要弄清楚伪装魏奇的到底是谁?与徐怜如是何关系?监控是如何被篡改的?用全力破解原监控。”
张警官听完之后拍案而起:“好,疑点与解释都非常好,现在就差证据与那个男人的谜底了,尸检完毕,可以告知魏奇舅舅,问他是否同意火化,让他过来领一下,现在徐怜如可能情绪不稳定,不能让她参与。接下来大家分为三组,第一组去调查徐怜如的关系网,一组去调查徐怜如的父亲徐强,从他那里套出信息,一组去搜魏奇的家,大家势必找出凶手,了结此案,李映,干的不错,去领徐强那一组,我带领魏奇家那一组,其余的跟着古夜行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