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代码与咖啡渍

二手电脑主机的嗡鸣声在深夜格外清晰，江林盯着屏幕上的arXiv论文，视网膜上跳动着淡蓝的系统提示：【数学直觉Lv.2（剩余12小时）】。昨夜破解的K3曲面方程正在MATLAB窗口里旋转，突然跳出的报错信息让他想起机箱里那颗发烫的i5四代处理器——这老家伙显然吃不消超实数域的复杂运算。

“果然还是得优化算法。“江林灌下第三罐廉价咖啡，这是用早餐钱从便利店批发的临期品。

教导主任的质问比晨雾更早降临。江林被堵在数学组办公室时，裤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是二手电脑跑完程序的提示音。投影仪将他的联考试卷投在泛黄墙面上，非欧几何模型在霉斑间扭曲成诡异的流形。

“市教育局认为这是泄题。“教导主任的激光笔颤抖着圈出某个曲面积分，“除非你能现场复现解题过程。“窗外飘来油墨香，林汐汐抱着一摞刚印刷的竞赛资料经过，裙摆扫过门框的弧度恰似江林昨夜绘制的测地线。

【紧急任务：现场推导非标准分析解法（奖励：物理直觉Lv.2）】。系统提示与上课铃同时炸响，江林抓起粉笔的瞬间，指尖残留的咖啡因让他想起那台老电脑超频时的震颤。当第一个超实数符号出现在黑板时，机箱风扇的嗡鸣声仿佛穿透时空在耳畔回响。

“这是鲁滨逊的非标准分析？“教研组长突然起身，碰翻了1998年的紫砂茶杯。褐色茶汤顺着桌腿流到江林脚边，形成完美的阿基米德螺旋。林汐汐在走廊驻足，她认出这图形与父亲笔记里的流体力学模型如出一辙。

江林的手腕突然抽搐，粉笔画出意料外的分形结构——这正是昨夜电脑死机前未保存的运算结果。教导主任的U盘从指间滑落，砸在地上迸出电火花，1999年的联考试题档案在投影仪上短暂闪现，某道题的辅助线与此刻黑板上的图形完美重叠。

午休时的实验楼顶层，江林用老式示波器验证系统奖励的物理直觉。当他在面包板上搭建出简易量子隧穿模型时，林汐汐带着父亲的手写笔记出现：“你今早用的ε-δ语言，和这里对虚时间的处理...“她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油墨在阳光下突然显现出隐藏的六维坐标。

“需要傅里叶变换。“江林将示波器探头接在二手电脑的音频接口，主板电容的嗡鸣被转化成频谱图。林汐汐突然夺过鼠标，将昨夜未完成的K3曲面程序导入——屏幕上的波形突然坍缩成二十面体结构，与林振国笔记边缘的涂鸦严丝合缝。

【隐藏任务解锁：破译遗留密码（消耗数学直觉Lv.2）】。系统提示闪烁红光时，机箱突然冒出焦糊味。江林拔电源的手僵在半空，透过烧毁的电容阵列，看见主板背面用褪色记号笔写着“林-江模型1999.6“——这正是父亲书房那本禁书的标题。

由于教导主任强烈要求江林参加第四十三届高中物理竞赛，无奈之下，江林只能同意！

物理竞赛当天，江林在考场用标准分析写下第五种解法。

暴雨突至的黄昏，江林在图书馆古籍区找到霉变的《数理逻辑基础》。当他用系统奖励的直觉翻开第209页时，夹层的蜡纸显影出林振国的字迹：“当观测影响理论自洽性时，记住电脑主板的散热孔...“突然断电的阅览室里，林汐汐的手机照亮泛黄纸页，散热孔排列竟与竞赛试卷的选择题序号完全对应。

回家的末班车上，江林将烧毁的CPU制成吊坠。林汐汐靠在他肩头沉睡时，晶圆表面的烧蚀纹路在路灯下泛着蓝光——那是放大十万倍的K3曲面拓扑图。他们谁也没注意到，车窗外掠过的广告屏正播放龙科院的紧急通知，二十年前的某个绝密项目编号在雨幕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