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骷髅妖虽然还醒转了一次,但很快便又再倒了下去,终于再无动静。
这时,朱夫子也已经冲过了前方墓道,来到了机灵鬼等四鬼醉心修行的墓室前。
见四鬼好端端在此修炼,居然每一个修为还往上蹿了一小截,朱夫子更是怒火中烧,理也未理会四鬼,便又往里冲去。
机灵鬼、地听鬼、饿死鬼和精细鬼感受到朱典史前来,都同时被吓得清醒过来,看到夫子怒意冲天,都筛糠一般飘在原地,等待着接受朱典史的劈头痛责,可没想到,夫子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无视了他们的存在,继续往墓穴深处冲去。
待夫子身影消失,机灵鬼才后怕道:“完蛋了,完蛋了。典史这么生气,这可怎么办呶?”
地听鬼道:“还不是怪你,看到这里阴气浓郁,就赖在这里修炼不回去了,这都过了多久了,难怪典史这么生气地跑进来。”
机灵鬼道:“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你就没有在这修炼吗?”
地听鬼道:“反正是你领的头,典史要怪起来,你也是首恶。”
机灵鬼怒道:“你你你你你,好你个地听鬼,这么不讲义气,我不跟你做兄弟了呶!”
地听鬼道:“不做就不做,谁要跟你做兄弟了?”
饿死鬼忙劝和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快想想怎么平息典史的怒火呶,我从未见过典史这么生气。”
只有精细鬼观察细致,对众鬼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夫子并不是在生咱们的气?”
三鬼顿时冷静下来:“是呶,夫子要是生咱们的气他往前跑什么?”
正好这时山魈鬼也追了过来。
一见四鬼好端端在这里,他顿时明白过来,上前幽怨道:“你们四个家伙,有好事也不叫上我。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四鬼忙问他:“好兄弟,典史这么急匆匆往前去,是什么缘故?”
山魈鬼道:“我哪知道,只听典史叫了一声‘陈小任,我与你势不两立’便冲进来了。”
四鬼问他:“陈小任是谁?”
山魈鬼道:“先前我们在桂花巷打听那个叫黄金仇的,便是帮这个叫陈小任的打听的,只不知他和典史是什么关系?”
四鬼便道:“莫非那个陈小任就在里面?”
山魈鬼道:“典史是这么说的。”
四鬼道:“那咱们也去看看?”
山魈鬼道:“去看看。”
五鬼便一起追了进去。
最里面,陈小任正用方天画戟挑着百余斤的大包袱往外走。
突然听到朱夫子的声音:“陈小任,你快给我出来?”
冷不丁看到面前飘来一位老熟人。
他不禁惊疑道:“咦,夫子!你怎么也来了?”
朱夫子表面上怒气冲冲地咆哮道:“你这竖子,可是你一直在戏弄老夫?”
朱夫子原本是挺生气的,可一路冲进来,他也发觉这墓穴之广大简直出乎他的意料,这哪里是什么将军冢,都称得上一座地宫了!
再联想到此地的风水局,再加上那些无穷无尽的骷髅妖,他顿时有些惊疑不定:黄金仇那一伙人,既然敢打此地的主意,那想来和这墓主人实力差距不会太大,就陈小任那小子,真能在这两波人马面前占到好处?
别陈小任没找到,自己却一头撞进了妖魔老巢里!
可除了陈小任,又有谁会这般无聊,戏弄本夫子?
他是越往里飘越心惊。
好在,终于看到了陈小任,还是活的。
这一刻,朱夫子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可表面上不能认输啊,只好朝陈小任吼了这么一嗓子。
陈小任听得一脸莫名其妙,可随后心中又涌起一股感动。
毕竟朱夫子又不认识黄金仇这些人,此刻能出现在此,那定是见自己许久未露面,担心自己的安危,为自己而来,不然还能为谁?
总不能说他和这墓中的黑甲将军是好友吧?
没想到朱夫子不仅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心里还一直牵挂着自己,竟然为了自己追来这等险恶之地。
他回想起最初朱夫子之所以被他贴了一张【霸下驱魔符】,也不过是因为他在课堂上调皮捣蛋,狠狠打了他几下手心而已。
也正因如此,【霸下驱魔符】威力才会那么小。
夫子虽然是个鬼,但其实人还挺好的,这么不计前嫌帮我,真是好夫子。
都怪我小时候太调皮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想到这里,陈小任上前认错道:“夫子,我知错了。咱们和好吧。”
朱夫子见陈小任认错,也有些错愕。
愣神间,看到陈小任肩上背后的方天画戟、黑甲等战利品,不由更是心惊。
这小子不仅一点事没有,还真将这将军冢给扫清了??
如此实力,面对本夫子居然还知道乖乖认错!罢了,罢了,本夫子当然是愿谅他了。不愿谅他万一他拿那方天画戟捅我怎么办?岂不是给我自己找不自在?
见陈小任背着方天画戟提着长刀给自己下台阶,朱夫子不得不色霁道:“嗯,你既知错,那便罢了。本夫子岂是气量狭小之人?”
陈小任在来之前就想着和朱夫子冰释前嫌,现在目的达成,便高高兴兴地上前拉着朱夫子道:“夫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朱夫子哪能说我本是想来找你霉头的,只得僵笑着敷衍道:“嗯。你没事吧?黄金仇那些人呢?”
陈小任便将墓中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只掩去了自己用【燃灵火矩】的事,只道双方斗得两败俱伤,被他捡了便宜。
朱夫子却听得惊心动魄不已,那中年炼气士布下阵法,又将黄金仇等人变作犬戎,如此手段哪里是普通的炼气士能学会的?只怕不是筑基大修,离得也不远了。
还有个比之更强的黑甲将军!
这等争斗,若是自己见了,早跑得远远的了,这小子居然还敢插手捡便宜,而且还真让他给捡到了。
真不知该说他是傻人有傻福还是祖宗保佑。
想到这里,朱夫子又觉得有些不对,若说陈小任真是全凭运气捡的便宜,那他凭什么敢这么大老远跟过来?
可见这小子身上必定还藏着不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力也绝非表面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