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科技、大科技公司与银行的未来》导读¹

原文详见Stulz R M,2019. FinTech, BigTech, and the future of banks [ J] . Journal of Applied Corporate Finance, 31(4) : 86-97。

一、 研究背景与概念

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数字技术带来的创新让很多人认为,银行正处于灭绝的边缘,即将被金融科技公司取代或从根本上被颠覆。如2018 年高德纳( Gartner)集团曾宣称,到2030年,数字化将使大多数传统金融公司变得无足轻重。然而,从资本市场的反应来看,自2013年金融科技开始引起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兴趣,至2019年下半年,道琼斯美国银行指数翻了一倍多,涨幅超过同期标准普尔500指数。如果没有证据表明股市在对银行股定价时把银行看作一个“濒危物种”,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忽略金融科技对银行业带来的影响和冲击呢? 抑或资本市场也对银行的前景感到困惑? 在本文介绍的文章中,作者对金融科技可能如何影响银行业的未来进行了探讨。

在正式探讨金融科技和银行业的发展前,作者首先对“金融科技”和“大科技公司”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对于“金融科技”,金融稳定委员会的定义是:由技术推动的金融创新,这种金融创新可能是对金融市场、机构以及金融服务供给有重大影响的新商业模式、应用程序、流程或产品( 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 2017) 。不过作者认为,基于上述定义,金融科技发展的黄金时代可能是银行开始广泛使用计算机并引进自动取款机的20世纪60年代。因此,作者在文章中对金融科技的定义是:基于数字技术和大数据使用的金融创新。作者认为,数字技术的使用能提高许多现有金融服务供给的效率,并对服务有所改进。文章中对“大科技公司”的定义是在数字服务市场上已经占据市场份额、拥有非常成功的数字平台的科技公司( Frost et al. , 2019) ,例如美国的亚马逊、脸书、谷歌,中国的阿里巴巴和腾讯等。在金融服务提供方面,中国的大科技公司已经在金融服务市场中获得了巨大的发展。

二、 银行的特殊性

什么是银行? 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有什么不同? 一个答案是,银行是吸收存款,并且有存款保险机制的金融机构。虽然银行也发放贷款,但监管机构并不会因为一个金融机构发放贷款而将它们视为银行。监管机构对于银行的行为有着比较严格的限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银行吸收存款,存款是银行的核心业务。根据Hanson et al. (2015) ,从1896年至2012年,存款平均为银行提供了80%的资金。这一比例一直非常稳定,在20 世纪40 年代达到略高于90%的峰值,在全球金融危机前的21世纪初降至略低于70%,之后急剧反弹。相比之下,以贷款为代表的银行资产比例则不那么稳定。

对银行来说,存款既是价值的来源,也是脆弱性的来源( Diamond and Ra-jan, 2000) 。前者是因为存款为银行提供了廉价而稳定的资金来源,后者则是因为存款给银行带来了挤兑的风险。除了提供资金,存款业务也为银行积累了宝贵的客户信息,使得银行在发放贷款和跟踪借款人信用水平时比非银行贷款机构更具有信息优势。

由于储户更有可能选择能够满足他们所有或者大部分金融需求的银行,在扩大存款业务规模时,银行有激励同时扩大所提供服务的范围,逐渐从主要提供存贷款业务的机构演变为提供各种金融服务的综合集团,从而同时拥有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作者认为,由于银行拥有关于其客户的信息,银行产品线之间在理论上存在协同效应,但实际上许多银行并没有将这些协同效应有效地发挥出来。与专业化公司相比,综合性的公司有优势,也有劣势。当许多活动集中在同一个公司内部时,会产生额外的成本。比如大公司往往有更高的协调成本,因为经营业务较多的公司通常会有更复杂的等级制度,而信息会随着公司内部科层的增加而丢失( Stein, 2002)。公司业务更多、规模更大之后,内部不同部门之间的利益冲突会导致代理成本的上升。此外,管理层可能选择从事一些企业不具有比较优势的业务。文章的作者把这些成本统称为“多元化的成本”。银行在合并不同业务时所利用的协同效应是否足以抵消多元化的成本,可能取决于银行自身的情况。作者认为从现有研究来看,整体而言,银行并没有从规模经济中获益( Laeven and Levine, 2007; Minton, Ta-boada and Stulz, 2019) 。

三、 银行牌照价值的下降

银行牌照价值的下降与监管要求的变化以及技术的发展密切相关。由于存款业务本身存在挤兑风险,很多国家都设立了存款保险制度,然而这一制度的设立可能反而激励银行通过承担更多的风险来追逐更高的利润。为了控制这种激励,监管机构需要制定一系列的规则,要求银行必须满足正式的资本要求。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监管措施进一步收紧,变得更加严格。此外,银行可能还需要承担一些社会目标。比如,美国的一些银行需要按照指导要求向不太符合借款条件的弱势群体放贷,并遵照要求承担反洗钱的任务等。这些监管规则与保护存款资金的关系并不大,更多是为了实现各种社会目标或利用银行来执行各种法律。监管的变化也推动了“影子银行”等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发展,这些机构可以绕过银行的监管提供银行服务,因此不需要承担相应的合规成本。比如,美国存款利率上限的监管规定促进了利率更高的货币市场基金的繁荣;再比如对银行资本的严格要求推动了资产证券化的发展,因为监管对于在银行外部通过各种结构性融资工具进行杠杆融资的资本要求比在银行内部要低得多( Acharya, Schnabl and Suarez, 2013) 。

技术的发展也削弱了银行在信息方面的比较优势,借款人的信息变得更容易获取,量化分析的技术也使筛选借款人变得更加容易。比如,现在一名分析师在几小时内从公共渠道收集到的关于一家公司的信息,在过去可能需要数周或数月才能收集到。更好的技术和数据也提高了对债务违约的预测能力。这些发展意味着银行可获得的独特信息的价值越来越低。在学术文献中,银行具有一定特殊性的主要证据是上市公司在宣布其成功获得银行贷款时股价的变化( James, 1987)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市场反应会消退。2015年的一项研究表明,股价对贷款公告的反应强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到21世纪初,这一反应已经接近于零,不过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和之后,市场反应又转为积极,表明银行的信息优势在危机时期可能变得(更)有价值( Li and Ongena, 2015) 。

四、 金融科技的现状

作者在文中对金融科技的现状也进行了介绍,认为金融科技的核心在于数据、计算和人机交互。作者借鉴了标普在《 2018年美国金融科技市场报告》中对金融科技业务的分类,介绍了支付、数字信贷、数字银行、数字投资管理和个人理财、区块链五种业务。² 在这五类业务中,支付类的金融科技公司数量最多,这一业务领域中尤其受欢迎的服务是点对点支付,既包括国家内的支付服务,也包括跨境支付服务。根据标普的数据,2017年美国16家主要数字信贷机构共发放了411亿美元的贷款,这些数字信贷机构主要专注于个人贷款、小企业贷款和学生贷款三种类型,而数字信贷机构的大部分资金实际上仍依赖银行。数字银行包括手机银行及其基础设施,虽然有些对金融科技的分类会把数字信贷作为数字银行的一部分,但标普报告仍把数字银行作为一个单独的类别。目前,所有的大银行都有某种形式的数字银行服务,而新成立的数字银行正越来越多地受到监管机构对其风险管理和合规政策的质询。随着数字银行的监管政策越来越像传统银行,这类机构的成本也会上升,其相对于传统银行的优势将会减弱。关于数字投资管理和个人理财,很多金融科技公司在这个领域都提供了广泛的服务,智能投顾也属于这类金融科技公司。不过目前,所有顶级资产管理公司都开始提供类似的在线服务。关于区块链,2019年《福布斯》发布的美国金融科技初创公司11强中,有两家创业公司致力于加密货币交易,并为加密货币投资和交易提供服务。鉴于加密货币的主要用途被普遍认为是非法交易和投机投资,而不是作为正常交易的价值储存和支付工具,作者认为这种市场热情令人惊讶。银行间信息网络( Interbank Infor-mation Network, IIN)可能是分布式账本技术最成功和最有前途的应用之一。

金融科技的发展与国家的金融发展水平和宏观经济条件密切相关,有研究表明,在欧盟国家中,银行更集中、贷款利率和存款利率之间的利差更高、监管更宽松的国家,金融科技投资更高。这些发现与金融科技在金融发展较低、银行赚取更多租金的国家更具优势的结论一致( Navaretti et al. , 2018) 。

五、 金融科技的优势

(一) 更低的监管成本

很多金融科技业务实际上都在试图绕过针对银行的监管,尽管金融科技公司并非完全不受监管,但银行需要承担金融科技公司没有的监管成本,这一点非常重要。最重要的银行监管规定之一是资本金要求,这使得银行所有涉及资产负债表的产品和服务都需要以高于市场所需要的资本水平运营,而这导致了银行成本的增加( DeAngelo and Stulz, 2015) 。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前,对于银行控股公司,只有其银行子公司需要遵守严格的资本金监管要求。不过近年来,美国的银行控股公司本身也开始受到杠杆率的限制。相比之下,金融科技公司则不需要遵循这些要求。

与银行的资本金监管带来的成本相比,作者认为银行所需要承担的各种其他合规成本可能更加高昂。比如,银行必须确保它们不会无意中卷入客户从事的洗钱或犯罪活动,不能在发放贷款时有歧视行为,还必须让监管机构相信它们的业务不涉及可能存在问题的冒险行为。此外,银行还需要根据它们的运营地点和客户所属地,满足不同地区的法规要求。

对银行的强监管意味着银行的成本高于非银行金融机构,因此如果非银行机构提供与银行完全相同的产品,它们最终将占领该产品的整个市场。不过对银行的监管也为银行带来了一些非银行机构所没有的优势,比如银行有更长的业务发展历史,向相当大且稳定的企业和零售型客户提供产品和服务,给人更可靠稳定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是非银行机构无法轻易复制的。因此,银行和非银行的产品在均衡下都会拥有一定的市场份额。作者认为,法规和监管应该改变供给方面的不公平竞争,在监管上更多地关注金融机构所提供的产品与服务,而不是机构的类型,才能创造更公平的竞争环境。这个方向上的改变会削弱金融科技公司在监管成本方面的优势。

(二) 没有信息技术( IT)系统的“历史包袱”

实际上,大型银行在科技方面的支出是巨大的,可能并不低于金融科技企业的支出,比如摩根大通( J. P. Morgan) 2019 年的科技支出预算为114 亿美元,相当于2018年美国金融科技领域的风险投资总额。然而,这些预算中的很大一部分都被用于维护和修复五十多年前建立的系统。美国的银行从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开始广泛使用计算机,当时安装的操作系统仍然是目前很多银行IT基础设施的一部分( Protivi, 2019)。此外,很多大型银行是通过收购其他银行建立起来的,但不同的银行可能使用不同的IT系统,这意味着在同一家银行中经常运行几个不同的IT系统,银行内部不同的部门也可能使用不同的IT系统,比如德意志银行( Deutsche bank)在2015年时,内部总共有45个操作系统,十分复杂。银行的IT系统由于老旧和复杂,难以提供金融科技业务所需的分析能力和灵活性。

除了系统本身的老旧问题,大型银行所拥有的数据也没有按照机器学习技术可以挖掘的方式组织起来。因此如果想使用新的数据分析技术,银行必须大规模重新配置和清理数据。虽然银行也在尝试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但正如摩根大通的一位高管所言:“我们正在处理海量的数据,使数据干净、一致,变得可用……要真正清理这些数据,需要时间、金钱和努力。”

维护老旧系统对银行来说极其昂贵。对于一家真正的大银行来说,每年的成本可以达到数亿美元,很多银行仍然不愿意更换系统,因为系统的转换意味着巨大的成本和风险。不过,银行也并没有放弃使用金融科技,而是尝试与金融科技公司合作,或者投资成立新的金融科技机构,这样就不需要转换自身的系统,也不需要强行把新技术整合进老系统。例如,高盛( Goldman Sachs)成立的新银行Marcus就取得了比较好的发展。然而,只要银行的核心业务仍旧依赖老旧系统,它们就会在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

(三) 更低的多元化成本

大型银行是从事多种业务的大型多元化公司。理论上,这些业务具有的协同效应可以使业务多元化的公司比专业化的公司更具优势。然而在实践中,协同效应的价值并不总能得到体现。业务多元化的大型公司往往内部管理也比较复杂,有巨大的既得利益、冗长的规章制度和庞大的管理部门。有效地管理一个多元化的公司并非易事,特别是对于受到严格监管的公司来说。对于大银行来说,为了确保机构良好运转、业务符合监管要求,必须有完整的规章和程序,但这些程序也有明显的成本,可能会对创新造成一定的障碍,使得机构难以快速应对技术和环境的变化。相比之下,初创公司则没有复杂的管理机构和规章流程。

与新兴的金融科技公司相比,大型银行进行创新的利润可能也更少,因为业务的创新可能存在内部的利益冲突。比如,大型银行有庞大的分行网络,但线上业务的推广可能会“抢”了线下分行的生意,而由于分支机构有很大的固定成本,这会导致分支机构平均成本的提高,从而降低银行的利润。因此,对于已经建立大量分支机构的银行来说,成立网上银行的利润要低于没有分支机构的银行。这些因素也会拖累银行的创新速度。

大型的多元化公司所面对的另一个问题是复杂的部门利益。即使一个新产品可能非常成功,对银行整体未来发展更为有利,但如果有损于银行内部某个部门的利益,仍可能被抵制和掣肘。比如,摩根大通在2017年10月曾推出了一款名为Finn的纯数字银行应用,旨在吸引“千禧一代” ,然而最终这一应用程序中的账户被转换为传统账户。有报道认为,Finn的失败与缺乏组织认可有关,Finn是独立于大通银行的传统消费银行部门成立的,而银行内部认为Finn对大通银行的传统业务构成了威胁,两个部门之间的竞争属于零和博弈,在Finn上开设的新账户实际上是抢走了大通银行的潜在客户。

六、 加密数字货币

尽管比特币和其他加密货币的弱点得到了广泛承认,但许多金融科技爱好者仍然认为,比特币的底层技术区块链可以引发一场金融革命。区块链本质上是以链式构建的交易记录,有不可篡改和去中心化的特性。最初的区块链就是比特币区块链。在比特币区块链中,人们可以通过解决复杂数学问题(“挖矿”)把新的区块添加到区块链中。智能合约可以集成到区块链中,在满足某些条件时自动采取某些操作。在实践中,大多数区块链应用其实与比特币区块链有很大的不同,它们并不一定是去中心化的,可以是私有链或者联盟链。作者认为,迄今为止,区块链技术取得的成功还相当有限。

七、 大科技公司和银行的未来

与金融科技公司不同,大科技公司的业务主要是提供数字技术的开发和产品服务,如美国的亚马逊和中国的阿里巴巴。这些公司通常是一个双边平台,把商品供应商和商品购买者匹配起来,而买卖双方在平台上的浏览和交易创造了极其有价值的海量数据,这些数据使大型科技公司有可能了解商品的需求和供给是如何变化的,从而有针对性地向潜在客户投放广告和提供产品。

美国的大科技公司在金融服务领域一直不太活跃,这与阿里巴巴集团等中国同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里巴巴集团旗下蚂蚁金服的子公司支付宝是世界上最大的移动支付公司,拥有超过7亿活跃用户。蚂蚁金服运营着全球最大的货币市场基金余额宝,其资产净值超过1 500亿美元。此外,蚂蚁金服还拥有互联网银行网商银行( MYbank)以及5 000 万用户的保险公司。 2018年,蚂蚁金服筹集了140亿美元的风险投资,这与当年欧洲和美国的金融科技风险投资总额159亿美元相差无几。 2019年,蚂蚁金服的估值约为1 500亿美元,大致相当于高盛和摩根士丹利( Morgan Stanley)的市值总和。³

蚂蚁金服的业务模式很好地体现了平台数据如何有效地用于授信。网商银行对阿里巴巴旗下淘宝购物平台上的小微商家提供贷款服务,在机器学习模型的帮助下,网商银行可以利用平台上的历史数据和实时销售数据(包括消费者评分) 自动给平台商户计算信用评分,并向信用评分超过阈值的商户提供信贷额度 ( Hau et al. , 2018) 。获得授信额度的商户只需要在线上填写一个表格,就可以获得贷款,整个流程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商户的信用额度可以动态变化,如果分数低于最低门槛,信用额度将被撤销。网商银行这一授信模式下的违约率只有1. 2%,是一个很低的水平。

上述案例展示了大科技公司在与传统银行竞争时的潜在优势。大科技公司在数据分析方面有大量的投入,这种数据分析能力可以用来处理各种问题。当数据量很小的时候,这种分析能力价值不大,但大科技公司往往掌握着大量实时收集的数据。以网商银行和淘宝为例,它们用来做信用决策的数据显然比仅仅使用传统数据更为有利。

此外,大科技公司拥有可观的客户基础,如果成立平台的数字银行,将不仅是在某个特定业务上与银行竞争,而是会在所有以客户为导向的业务(从存款到支付和财富管理)上与银行全面竞争。目前,专业化的金融科技公司通常依赖银行提供许多服务,比如将现金存入银行账户、从银行获取资金、利用银行进行支付等。而大科技公司将不必依赖现有的银行,它可以有自己的附属银行,通过它开设存款账户,为客户提供信用卡,开展电子钱包业务,还可以向客户提供第三方的各种金融服务,并帮助客户挑选金融服务。与银行和金融科技公司相比,大科技公司具有潜在的巨大优势,它们既有金融科技公司追求的技术和新的系统,也有大银行的规模,还没有银行的“历史包袱”和组织问题,更重要的是,它们可以获得银行和金融科技公司都无法获得的数据。

八、 总结和展望

金融科技公司的优势在于监管较少、组织更灵活、不受传统IT系统的束缚,而银行也有一些非银行机构不太可能成功复制的独特能力和优势。在竞争方面,金融科技公司往往只在特定业务中与银行竞争,比如在消费者界面和便利性方面,不过银行也有自己的优势,如庞大的消费者基础、与监管机构打交道的经验以及更广泛的产品供应。相比之下,作者认为大科技公司拥有独特的优势,有取代传统银行的潜力,也许美国的银行体系在向全能银行的模式发展之后,会转向一个由大型投资银行或商人银行和消费者银行组成的系统。

论文评价

文章于2019年发表在Journal of Applied Corporate Finance上,作者指出了银行在金融系统中的特殊性,对金融科技的发展近况进行了比较系统的梳理,并且对比了金融科技公司、大科技公司和银行在竞争中各自的优势和短板,分析了银行未来发展面临的竞争和可能的转变。这篇文章十分适合想要了解金融科技发展概况或者想了解金融科技与传统金融服务之间竞争关系的读者,并且轻松易读,颇具启发性。虽然不同国家金融科技的发展和业务模式存在一些差异,但文中作者提出的传统银行所面临的挑战在中国也同样存在,国内的商业银行也在积极进行数字化转型,努力拥抱技术浪潮。作者对金融科技和传统银行的优势与短板的分析框架对于我们分析国内金融科技发展如何影响传统金融服务,也具有很好的参考学习价值。

原作者简介

René M. Stulz,俄亥俄州立大学Dice金融研究中心主任,曾在麻省理工学院、芝加哥大学和罗切斯特大学任教,曾入选 2004 年 Treasury and Risk Management杂志评选的金融领域最具影响力100人和路透社“世界最具影响力的科学人物”名单。他是美国金融学会和西方金融协会的前任主席,也是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 NBER) 、美国金融学会、欧洲公司治理协会、金融管理协会和沃顿商学院金融机构中心的成员。 René M. Stulz曾在Journal of Finance担任编辑12年,在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担任合作编辑5年,也是十多家期刊的编辑委员会成员,并在金融和经济期刊上发表了一百多篇论文。

1 本文作者:董英伟,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2 该报告中对金融科技的分类还有保险科技,但作者认为这一领域与本文主题的相关性有限,因此没有展开。

3 近年来,中国金融管理部门加强了对该类公司的监管。例如,2023 年7 月7 日,中国人民银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公布了对蚂蚁集团、腾讯的重磅罚单。其中,蚂蚁集团及旗下机构、相关控股股东、负责相关业务的高级管理人员合计被处以罚款(含没收违法所得) 71. 23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