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炼药
- 说好采药养家,你肝出十万山神?
- 一天九碗
- 2274字
- 2025-03-27 00:19:29
哐当。
王掌柜手中茶盖磕在案上。
泼出几道水痕。
他慌忙扯袖去擦,耳根已烧得通红。
杨少爷暗中关照之事,他本想私下再说。
“待来日寻得灵药,到时候还请杨公子点拨一二。”
杨平安朗笑出声。
这小子是换着法子在向他展示价值。
奇怪的是,他既没有点头,也没答应。
闻言,王掌柜暗忖间心头微动。
这小子...莫非真有寻药的过人之处?
他眼皮一跳,眼前少年脊梁挺得笔直。
哪还有半分,往日瑟缩模样。
“季小哥,灵药可不是路边的野山菌......”入品的老药,可称为灵药。
“掌柜的晓得,我季咸从不放空炮。”
“说能摘来,便是能摘来。”
季咸余光扫过杨平安。
血参算什么?
他要借这株老参搭上天梯。
周家那些阴沟里的爪子,敢伸向阿姐,他就一根根剁干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季咸羽翼未丰前,阿姐就是最大的软肋。
但杨平安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眼瞅着快到饭点了,季小哥,不如就用那血参配个方子,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这少年人情练达,采药的本事又出类拔萃。
杨平安原本想直接答应下来。
但想到还有最后一桩事情。
他得先试试这小子炼药的真本事。
若是这小子采药非凡,炼药亦是不俗。
便可以让他去试试那个位置。
也不待季咸应声,杨平安扭头就朝王掌柜扬下巴。
“掌柜的,借贵堂的药材用用?”
王掌柜慢悠悠点头:“铺子里的药材,季小哥尽管用。”
眼风往杨平安那边一飘,“账都记杨公子名下。”
季咸眯起眼睛。
这是要考校他炼药的本事?
果然。
这些世家公子不见真章,是绝不会轻易下注的。
倒是谨慎得紧。
季咸原以为亮出采药的绝活,便能成事。
没承想这位爷,还要验验火候。
也罢,那就炼副「铁骨铸筋汤」。
攥紧血参,季咸心念如电。
随着药堂伙计穿过长廊,径直走向炼药房。
伙计走后,季咸开始抓药。
“骨碎补(续筋接骨),牛膝根(引药入骨)、野山续断(促进骨质新生)、老桑枝(通达四肢百骸)......”
“还有主药血参、土红花(活血化瘀)、地龙干(通经活络)、杜仲嫩叶(强化筋骨联结)、粗盐粒(导引药力渗透),”
“最后便是三年陈黄酒(三两)”
“炮制「铁骨铸筋汤」讲究【三浸三煎法】。”
“前八味药材冷水浸泡三刻钟,粗盐单包备用。”
“首煎,即是武火煮沸后转文火,投入盐包慢熬三刻钟。”
“滤出药液,即刻添热水至八分满。”
“二煎两刻钟,之后合并两次药液,置陶瓮内加入黄酒隔水煨,这是三煎。”
“待酒香蒸腾时离火,以新竹筒盛装。”
此方乃季咸前世悬壶时,机缘偶得。
谁料尘封数载,竟派上用场。
季咸一边思量,一边浸煎。
就在以新竹筒盛装药酒时,灵台忽生明悟。
玉简流转浮现,有种顿开茅塞之感。
诸药四气五味,相须相使之道,犹如活水灌注灵台。
君臣佐使配伍精妙,皆化作参悟铭刻心田。
【首次以灵药炼药,顿开茅塞,灵台明悟】
【参悟炼药技艺】
季咸眉头一挑,凝神宁心,望向识海。
玉简之上,点点参悟,宛如星火。
炼药五境,以药理为阶,丹道为径。
炼药一境,是为采菁。
【技艺】:炼药(采菁)
【参悟】:20/1000
【妙用】:识百草之性,辨天地灵韵。踏幽谷采晨露之华,入云海摘月魄之精,以草木初胎为始。
先前炼制淬体散时,始终未能参透其中关窍。
少年想来是所用药材,皆为凡品之故。
而今以灵药入炉,辅以文墨通晓(凝识境)的悟性加持。
竟然一下子便领悟了炼药精髓。
季咸定睛,玉简生辉。
字迹隐现,灵光乍现。
【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心窍通明,各技精进】
【技艺】:文墨通晓(凝识)
【参悟】:150/1500
【妙用】:悟性大涨,心如明镜,洞察秋毫
【技艺】:采药(知味)
【参悟】:666/1500
【妙用】:五感通灵,可辨药香,足下生风,能避瘴毒,踏险峰如履平地,寻药十有五六可觅得老药,可悟神农奇术。
“百技千艺,殊途同归。博采众长,自可触类旁通!”
季咸眸中精光显现,垂首沉吟。
若得法门真谛,何惧万刃加身?
若能参透其中关窍,勤修苦练。
何愁不能融会贯通?
届时百川归海,万道归一,必可登峰造极!
“聚沙成塔,厚积薄发,岂止于此?”
少年凝视识海,玉简泛起淡淡光晕。
季咸不由心潮澎湃,气贯丹田。
按捺激动心情,少年攥紧竹筒,随伙计踏入后堂。
门扉轻响,屋里空荡荡的。
王掌柜与杨平安竟都不在。
正厅中央,摆着张八仙桌。
红烧蹄髈,冒着油光。
清蒸鲈鱼,缀着葱丝。
油焖笋尖,裹着赤酱。
白瓷盘里,码着透亮的盐水鸭。
唯独桌边少了几把木椅。
季咸挑眉看向伙计,对方已躬身退到帘外。
“季师傅稍候,掌柜的与杨公子即刻便来。”
季师傅。
这三个字在舌尖滚了滚,甜津津的。
再不是街头巷尾,“季小哥”的随意唤法。
倒像是前世在堂坐诊时,病患们捧着的尊称。
他顺手将竹筒搁在边上。
墙角。
几把乌木椅,叠得整整齐齐。
季咸搬来,扬起细尘。
少年拿来棉布拂过椅面。
又将茶水斟至七分满,乌木筷并作雁翅状。
当年。
在药铺当学徒,季咸给师父端茶递帕的功夫。
可比背《千金方》还要精细。
正是这般眼明手快,才叫他五年光景,便从晒药童子做到二掌柜。
同批进堂的师兄,还在切甘草片。
他早把二十八脉象摸得门儿清。
竹帘半卷,廊下人影微动。
王掌柜掸了掸袍角灰尘,瞥向身侧青年:“好个玲珑剔透的小子,倒比我铺子里那些榆木疙瘩强。”
杨平安垂睫而立,微微颔首。
人情世故,须拿捏火候。
这玩意儿,如掺水酒浆,浅了寡淡,深了呛喉。
要像这少年那般,须得三分春色七分雪。
看似漫不经心,偏叫人心尖发烫。
“若老夫还在苍梧县...”
王掌柜喉头一哽。
当年收徒的念头,像未燃尽的香灰,风一吹便死灰复燃。
王掌柜能瞧上季咸,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穷家子弟的世故功夫,须得十年寒暑熬炼。
这般有本事的采药人,纵是在青崖寨子里,掰着指头也数不出几个。
转念一想,王掌柜又不禁暗叹摇头。
这般剔透人儿,偏生困在穷寨,恰似夜明珠落腌菜瓮。
纵有千般灵窍,终究难见天光。
“掌柜的,天色不早了,随我一起尝尝那小子带来的酒吧。”杨平安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