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强而有力!强而有力!

酒楼

西门庆照着老和尚教的招式,袈裟伏魔功在雅间里耍得虎虎生风。

青缎子袍袖甩得啪啪作响,震得房间地板直颤。

他越练越来劲,忽而转马挥袍扫倒铜烛台,忽而翻腕反打劈断楠木椅背。

西门庆练得兴起,一连打了好几套,仍觉不过瘾。

忍不住高喝:“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口牙!”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劲!霸!强!

颇有种一人当国的错觉。

眼见如今天色尚早,日头刚偏西。

西门庆便跨上枣红马,腰挎朴刀往城外奔去。

马蹄子踏得官道黄尘四起,惊得道上行人慌忙避让。

西门大官人满脑子都是熊瞎子扑人的画面,想着要拿那畜生试试新学的功夫。

此刻的西门老爷觉得自己好生有气力,说不得就得效仿效仿那二郎打虎不可!

……

“直娘贼,这山里连只兔子都不见!”

西门庆在密林里转了两个时辰,眼看天色擦黑,忽见半山腰露出个破庙檐角。

石台阶上歪着块裂成三段的匾额,借着暮色勉强能辨出“瓦罐之寺”四个字。

西门老爷一心想着打拳,哪里还记得原著里的瓦罐寺,

径直踏进去只想着修整修整,再去寻那熊瞎子。

寺庙后墙火堆噼啪作响,两个汉子正啃着烧鸡。

一个肥胖大和尚,生得两眉浓黑似漆刷,一双环眼炯炯如墨点。粗布僧袍半敞着,露出铁桶般的身躯,但见胸脯横阔如磨盘,肚皮油黑赛玄铁,长得一生横肉。

一个道人模样,眼小颧高,生的竹节也似,眼中闪着狡诈。

正是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二人!

瘦削的道人突然竖起耳朵:“有马蹄声!”

旁边敞着怀的大和尚把油手往裤腿上蹭了蹭,抄起门后的朴刀。

二人暗中观察,发现来人竟是个锦衣玉带的小白脸,不由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

“且把这后生财物劫了,他一介弱质,料也反抗不得。

若他敢叫嚷,便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他的性命,再将他的尸身丢到那荒郊野岭,神不知鬼不觉,这钱财便归你我兄弟二人了。”

西门庆刚跨过门槛,便觉脑后生风。

暗道一声不妙,匆忙侧身闪过,刀刃擦着他的衣角划过,把挎在腰间的朴刀砍的哐当坠地。

西门庆一慌乱,哪里还记得招式。

本能地使个转身挥袖,宽大袖袍卷住劈来的刀背。

大和尚只觉刀柄难握,竟被这小白脸拽得踉跄两步。

西门庆猛的拧身,拳头直直轰向对方鼻梁。这一拳头势大力沉,若是打中必然鲜血四溅。

哪料得这庙里还有第二人,瘦道人抄起烧火棍从背后偷袭,

西门庆只得收手做罢。

一番对招,西门庆心中也有底气不少。

眼见两人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还见人就杀,西门庆也断了沟通的念想,面露狠色。

今日,既决高下,也分生死!

那胖和尚举着朴刀高跳下劈,

“来的好!”

西门庆高喝一声,

青缎袍角翻卷如浪,袍袖抖出炸雷般的破空声。

那胖和尚朴刀劈至头顶三寸处,他忽地拧腰转马,右臂抡圆了抽出三尺袍袖,正似铁扫帚般抽在刀面上。

朴刀竟被这软布卷得歪向佛龛。

西门庆脚下石砖崩裂,左腿如犁地般向前趟步,反手拽住袖口猛力回扯。

生铁佛踉跄着扑到香案前,把香案撞的歪道在地。

“直娘贼!”丘小乙抄起烧火棍斜刺里捅来。

西门庆却不回头,双袖如大鹏展翅向两侧张开,右手“穿袖阴手”快如毒蛇吐信,三指扣住棍头顺势一抖。

那道人只觉虎口发麻,枣木棍竟脱手飞上房梁。

胖和尚崔道成趁机反手横削,刀光直取咽喉。西门庆突然矮身伏地,鞭腿低扫他下盘。

胖和尚顿时摔倒在地。

西门庆甩开那和尚,袍子旋风般扫向瘦道人面门。

瘦道人慌忙后撤,后背撞上供桌震得香炉倾倒。西门庆顺势使出通背拳左右抡劈拳,拳风刮得案头经书哗啦乱翻。

道人被逼到墙角,突然抓起香灰扬来。

西门庆眯眼旋身,背拳击腹打得对方早饭都吐了出来。

西门庆打得兴起,竟学着老和尚摆出螳螂桩架,单脚踩着供桌横梁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劫道?”

袈裟伏魔功,果然名不虚传!

破布帘后忽然传来女子呜咽。

西门庆扭头望去,但见个青丝散乱的妇人被麻绳捆在柱上,罗衫撕裂处露出雪脯子。

西门庆瞳孔不由一缩,怒从心起。

原本想要接着练招的心思顿时淡了,只剩下满满的杀意。

那胖和尚不知何时爬起来摸了刀,趁机朝他后心捅来。

“找死!”西门庆通背双臂绕环绞住贼人胳膊,转身后旋踢正中心窝。

一脚踢的扎实,直将和尚胸口踢的凹陷下去,胸骨发出脆响,一时只剩进气没了出气声。

瘦道人丘小乙见势不妙趁机要逃,却被飞来的铜烛台砸中膝窝。

西门庆挥袍藏身袖里拳紧跟而上,青缎子裹着铁拳轰在他胸口。

“饶命......”瘦道人咳着血沫子求饶。

西门庆扯开妇人嘴上破布,转头暴喝:“饶你容易,还那娘子清白!”

说罢脚下一蹬,扭身上前,拧手锁喉三指头扣住那人咽喉。

瞬息之间,喉咙被硬生生捏碎。

气管、筋肉、碎骨混在一起,殷红在指缝汩汩直冒。

鲜血四溅在西门庆白净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恍若杀星降世,真如人间太岁神。

西门庆目不斜视解下那妇人身上麻绳,又拿外袍盖住在妇人一身丰腴。

只见她哆嗦着指佛龛后头。西门庆掀开草席,底下竟堆着七八个沾血的褡裢。

西门庆俯身翻看那些褡裢,里面金银细软、文书地契散落一地,想来都是过往行人的财物。

妇人抽抽噎噎,哭诉着自己和丈夫途经此地被这二人谋害,丈夫惨死,自己也被囚受辱。

通过妇人的只言片语,西门庆想起来这胖瘦贼人定然是瓦罐寺的飞天夜叉丘小乙和生铁佛崔道成。

西门庆扶起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