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秋寒径直来到了鱼溟水身边,略一施礼,疑惑的问道。
“哟,这不是李郎君吗?”鱼溟水看到李秋寒,之前,态度还是非常傲慢冷酷,别说对那些卜师们横眉冷对,更是不把闫兆林放眼里。
但,看到李秋寒后,整个人的态度顿时缓和了不少,态度也多了几分客气。
闫兆林迅速走到李秋寒身边,看了一眼他,忙说,“秋寒,这里没你的事情,赶紧离去。”
“卜丞,这些人都到太卜署来抓我们卜师了,怎么不关我的事?”
李秋寒说着,目光再次落在了鱼溟水的身上来。
鱼溟水脸上掠过一抹阴冷,随即就透出一抹笑,说,“李郎君,皇后让这些卜师们占卜一些事情,结果他们全部占卜失败。所以,按律,他们要被抓去杖责。”
闫兆林铁青着脸,非常生气的说,“中宫仆,占卜之事是有误差的,不可能完全精确。”
“闫卜丞,这分明就是你们学艺不精。皇后现在非常生气,他们若不受责罚,我恐怕就无法向她交代。”
鱼溟水说着话,一摆手,那几个金吾卫二话不说,抓着那几个卜师就走。
这些卜师们一个个灰头丧脸,满脸惊恐,他们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慢着,鱼内侍,小臣恳请放了他们。”
李秋寒一步上前,迅速拦住了鱼溟水的去路。
鱼溟水打量了一番李秋寒,轻笑一声,说,“李郎君,你现在虽然深受皇后恩宠,但我还是奉劝你,有些事最好别管,否则会引火上身。”
“那不行,今日之事,我管定了。”李秋寒柔柔的笑着,目光灼灼的看着鱼溟水。
“李秋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鱼溟水脸色一变,口气也变得有些威胁。
李秋寒却不以为然,徐徐从身上掏出皇后赐给的金牌,“鱼内侍,看清楚了。这可是皇后恩赐的金牌,我现在命令你放了他们。”
“李秋寒,你可知道,擅用金牌,替代皇后乱发命令,有什么后果?”
鱼溟水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整张脸变得无比阴沉。“你就不怕,我告你一个谋反的罪名?”
“鱼内侍,我想你不会,这么做对我们都没好处。”李秋寒柔柔一笑,注视着他说,“不如这样,你我打个赌,若我输了,你尽管带他们走,我不干涉。但若我赢了,还请鱼内侍能网开一面,放了他们。”
鱼溟水分明看出李秋寒的要挟,他其实也很清楚,如今虽然自己受武后重视,但李秋寒现在在高宗和武后面前,那更是大红人。
他想了一下,说,“说吧,你想怎么赌?”
李秋寒柔媚的笑了一声,收起腰牌,两手并拢,隐藏于宽大的胸口之间。
他不紧不慢,绕着鱼溟水转了一圈,说,“既然朝廷质疑我们卜师的预测能力,那今日小臣斗胆,就继续来为鱼内侍占卜,看看你的运势如何。若小臣说的不准,他们你带走,若小臣说的准,那还望鱼内侍能放了他们。”
“好啊,”鱼溟水闻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阴冷的笑了一声,说,“早就听闻李郎君是五官阎罗转世,不仅能降妖伏魔,更有神鬼莫测的占卜术法。今日能让李郎君为我起卦,那也是我的荣幸。”
李秋寒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嘴里默默的念念有词。
一群卜师看到这情景,却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心态。
有质疑的,有嘲讽的,有不屑的。
“这个李秋寒,不是一向鄙视我们这些占卜术吗?”
“说的对,他现在如何有用这占卜术了。”
“哼,我看他到底还是个虚伪做作的小人。”
闫兆林听着这些话,眉头微微着了一下。
他狠狠瞪了一眼这群卜师,异常生气的喝道,“都给我住嘴。”
但,李秋寒却对此不以为然。
很快,他就睁开眼睛,两手拢在胸前,柔媚的笑了笑说,“鱼内侍,小臣已经算出来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鱼溟水闻言,眼睛立刻睁大了。
李秋寒说,“我观鱼内侍印堂发黑,最近应该运气走低。”
鱼溟水闻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李郎君,你这么说未免太笼统了吧?”
李秋寒继续说,“你因为办事不利,应是被皇后责罚,刚受了笞刑。不仅如此,你还有破财之灾,丢了一件随身配饰的重要物件。据我所知,应该属于蹀躞七样中的。嗯,方才,你来我们太卜署的时候,经过尚书省,不小心被一条野狗给咬了一下。而进入太常寺的时候,和一个吏员发生了冲撞,对方还不小心将一些污秽之物撒到了你的身上。”
李秋寒话音刚落,鱼溟水身边一个随同的小黄门,非常惊异的看着他,忍不住叫道,“李郎君,你,你怎么这么神啊。你说的这些,全部都精准算对了。”
“多嘴。”鱼溟水狠狠瞪了一眼那小黄门。
转而,他那非常难看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李郎君,你果然名不虚传。”
李秋寒轻笑一声,拱手施礼,继续说,“鱼内侍,知道吗,这才只是开始。你因为损了阴德,所以被老天惩罚了。若是你不及时收手,做一些积德的事情,恐怕你很快还有更大的血光之灾。”
鱼溟水气的恼怒无比,李秋寒的话,明里暗里分明是在讽刺他干缺德事太多了,这是遭报应了。
可,他又不好发火。
他狠狠瞪着李秋寒,极力挤出了一个笑意,说,“多谢李郎君提醒,我一定注意。”
话说着,一摆手,立刻悻悻地走了。
那些金吾卫马上明白,迅速放开了那些卜师,走了。
闫兆林看了一眼那些卜师,冷喝道,“你们还不谢谢秋寒,刚才是他救了你们。”
“谢什么,他还不是用了我们的占卜术,我还以为他会用妖术呢。”此时一个卜师生气的喝了一句,随即一招手,就带着众卜师离开了。
“秋寒,你……”
“卜丞,无妨,我已习惯了。”李秋寒不能闫兆林的话说完,却打断了他。
闫兆林迟疑了一下,说,“秋寒,你其实可以解释清楚,方才你所用并非占卜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