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知足知止

龟甲荒年

渭水北岸的蓍草丛如遭蝗噬，诸侯的青铜耒耜翻起带血的泥块。

王大帅蹲在龟裂的河滩上，指尖触到半截蓍草根——这是被连根掘走的第九片神蓍田，根须间还缠着求卦者的头发丝。

卜官挥动刻刀咆哮：“再不采尽，蓍灵就逃往河西了！“

老子解下青牛鼻环，掷入浑浊的渭水。

铜环沉处，涟漪荡出八边形纹路：“昔者伏羲创卦，取五十茎而留百根。今人取百茎而掘一株，岂非杀鸡求卵？“

蓍田轮息

夜观星野，王大帅发现北斗勺柄正指河滩东隅。

他教卜官以绳结标记八块蓍田，按洛书数序轮采：“今年取震位，巽位休养；来岁采离田，坎田蓄灵...“

诸侯嗤笑：“休养？龟甲裂纹可等不得！“

老子忽引众人至河湾，淤泥中竟有天然蓍草圈纹。

他折枯蓍为笔，在圈中写下“知足“二字，字迹随潮涨消隐，唯余草籽沉沙。

草甲同寿

三更月出，老子剖开诸侯珍藏的龟甲。

甲纹间渗出蓍草汁液，腥甜中带着苦涩：“这龟食蓍草籽长大，甲纹才通神灵。你们掘尽蓍根，来日何来灵龟？“

王大帅趁机捧出保存的草籽囊，籽粒在月光下泛着青荧：“每采十茎，埋三籽于休田——这叫'留根问天'。“

卜官颤手接过草囊，蓍籽滑入甲缝，裂纹竟自动弥合如初。

蓍影卦田

霜降祭河伯日，老子在休养田播下铜屑。

春分时，铜锈染绿的蓍草竟呈八卦纹生长，未采之田蓍高过肩，已采之区新芽如星。

诸侯惊见休田上空盘旋朱鹮，衔蓍籽补种被掘的震位。

王大帅在河滩刻下轮采石表，潮水冲刷出的铜锈纹，恰与老子当年所掷鼻环的八边形重合。

自此渭滨蓍草秋枯春生，根须缠绕处，龟甲裂纹愈显精微。

章节彩蛋

《周易·说卦传》补遗：“古者伏羲氏观蓍于渭，立八风以配八卦。其法岁取一宫，七岁而周，蓍灵不竭。至周室衰微，诸侯夺蓍，河滩几毁。有老聃者，制轮采铜契，复种朱鸟衔籽，蓍田乃苏。今陈仓出土铜契，契纹类八卦，遇蓍汁则显'知止'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