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雕儿真威风!小叫花,还不上前叩谢本姑娘救命之恩?”
李宣正自思忖之际,那赤驹上的红衣少女傲然开口。
这少女生得十分秀丽,正是郭靖与黄蓉的长女郭芙,胯下赤驹便是当年郭靖于蒙古所得“汗血宝马”。
此言既出,莫说李宣,便是场间群豪亦为之一怔。
方才局势分明,若非白雕突然搅局,李莫愁此番断难轻易脱身。孰料这少女竟倒打一耙,还居高临下向李宣要起了人情。
刘长老性烈如火,未待李宣应声,便抢先斥道:“哪来的黄毛丫头!若非你那扁毛畜生作祟,赤练魔头早成阶下囚。我等尚未问责,你竟......”
“你什么你!你们这群叫花子,当真不识好歹!本姑娘见你等遇险,这才放雕儿相助!你可知我娘是谁?”
郭芙自幼娇惯坏了,哪里受得了被人这般痛斥,登时便大发雷霆。
刘长老身为丐帮八袋长老,江湖上素受敬重,今日竟遭稚女当众折辱,胸中怒火翻涌。他久镇陕南分舵,不识郭芙来历。
郑长老却曾赴襄阳禀报帮中事务,与郭芙有过几面之缘。
见刘长老面泛青气,隐有毒发之兆,郑长老也就顾不得黄帮主面子。
当即呵斥道:“郭姑娘慎言!此乃本帮八袋长老,纵是黄帮主亲至亦当礼敬三分。姑娘如此跋扈,岂是郭府家风?”
“你!你们这帮腌臜乞儿!若非我娘有命,你等纵是跪地相求,本姑娘亦不屑来此!”
郭芙却觉得受了天大委屈,非但未有歉意,言辞反而愈发乖戾。
“好!好!好!老朽贱命一条,当不得郭府千金亲施援手,还请回吧!”
刘长老只觉得平生从未受此大辱,胸中气血翻腾,却也不便对一个小丫头动手,言罢便索性扭头再不看郭芙。
群丐闻言皆露愤色,暗恼此女骄横,却碍于对方身份,也不好多言。
“前辈息怒,何必与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李宣走到刘长老身旁,运起内息又在他膻中、尺泽等穴轻点了几下。
刘长老脸色稍霁,向他拱手道:“有劳小兄弟。”
“你个小叫花,说谁是丫头片子呢?”
郭芙却大怒,觉得一个小乞丐敢这样对她不敬,委实难以容忍,当即便挥动手中马鞭,劈头盖脸抽来。
李宣头也不回,信手擒住鞭梢反腕一抖。
郭芙仓促之下不及撒手,竟被整个拽落马背,摔了个鼻青脸肿,当即哇地哭出声来。
对这等骄横狠辣的女子,李宣向来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却在这时,后面两骑终于赶到,正是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二人。
这二人自小便是郭芙的跟屁虫,如今年岁渐长,更是将其视为意中人。为了此女,两兄弟间还常闹别扭。
如今眼见心上人居然被人掀落马下,哪里还顾得上问个是非曲直?
“芙妹!”
“小贼,安敢伤我芙妹!”
武氏兄弟目眦欲裂,未待马驻便凌空跃起,双剑合璧直取李宣要害。
“不可如此!”
远处,程英见此一幕,顾不上去追杨过,纵身要来阻拦,终究慢了一步。
李宣见二人持剑刺来,眼中寒芒微闪,冷然道:“不知所谓!”
说话间,随意拍出两掌。
却见武家两兄弟身在半空,距李宣尚有尺许之遥,却纷纷应掌惨叫,倒飞出去丈许,才重重跌落尘埃。
“休要动辄伤人,否则再不留情。”李宣背过身去,语气冷淡。
郭芙虽然蛮横,却并非蠢货。且她家学渊源,虽学艺不精,眼光却是有的。见其隔空震退武氏兄弟,便知对方武功远胜于己。
念及母亲平日与武家兄弟交手,亦难这般速胜,心下顿生怯意,便只顾呜咽,不敢再言。
她这却想差了,李宣武功固然不错,但真正交手,却未必便能胜过黄蓉。
黄蓉跟自家闺女、徒弟对练,必是以喂招、演练为主,自不会一两个回合便结束战斗。
何况徒弟们渐渐大了,黄蓉也要顾及一下他们的脸面。
原著中,即便是怀孕虚弱状态下,黄蓉也能逼退李莫愁,固然有其智计过人之故,却也不可因此而否认其本身武力。
李宣此时的功力,大抵也就与黄蓉在伯仲之间,真要生死搏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少侠海涵!此事皆是芙儿年少无知,失礼之至。小女子代她赔礼,万乞恕罪!”
在众人略显诧异的目光中,程英急趋而至,纤纤玉手抱了个拳,向李宣盈盈一礼。
听到她的声音,郭芙猛地止住哭泣。
抬头见到熟人,她却又哭得更凶,叫道:“程师叔,原来你也在此!他……他们……欺负我!”
其余人见程英虽长相怪异,但观其身姿肤色,明显与郭芙年纪相仿,孰料后者却称其为师叔,不由愈发惊诧。
丐帮中一些见多识广之人,如郑、刘二位长老,却已然从郭芙这一声称呼中,隐约猜到了程英的身份,心下不由微惊。
“住口!实是平日过于骄纵了,竟让你养成这样目中无人的性子,师门脸面今儿尽丧你手!还不向诸位英雄、前辈道歉!”
看到平日里向来温和的程英,此时居然从所未见地发了这么大火,郭芙不由心下茫然,却又更生惧意。
真要说起来,她是怕母亲多过怕父亲,但最怕的还是那个古里古怪的外公。
她很清楚眼前这小师叔在外公心中的份量,见其罕有地动了真怒,便晓得事情轻重,起身不情不愿地向众人躬身拜下。
“郭芙给各位赔不是了……”
话说一半又觉委屈,大哭着跑向选处。
程英瞧着她背影,却也只能无奈苦笑,向众人又一礼道:“师门管教不严,小女子再向诸位英雄致歉!”
众人见她年纪虽轻,举止却极合礼数,有大家风范,且言语恳切真挚,便不由心生好感,纷纷表示此事就此揭过。
“李莫愁此次既然逃走,再想撞上怕是不易。老刘毒伤迫在眉睫,这却该如何是好?”郑长老眉头紧锁,大感忧虑。
“为今之计,也只有找到洪老前辈,或是继续追击李莫愁。”李宣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