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伤

放学后,我哼着小曲悠闲的回到了家里,推开房门就闻到了屋里弥漫的饭菜香,妈妈每天都会为我按时把饭菜煮好放在桌上,这满屋的香味应该就是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所散发出来的。

妈妈做好了饭菜,吃了饭就匆忙的到坡上忙农活了去了。

只有家里来亲戚了,才会等着我一起吃饭,陪亲戚聊哈家常。

我迫不及待放下书包,跑到洗脸盆的位置瞄了一眼,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时,我心头一惊一脸疑惑,记得我出门前就是将贝壳放在这里的,我急忙向洗脚盆看去,终于看见了贝壳的身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妈妈对我说了很多次,有时家里来亲戚了,看见洗脸盆里养贝壳有鱼腥味会嫌弃的。妈妈给我放在了洗脚盆里,还为它掺了水,我家里比较穷也不知道它爱吃什么,但我丢去的几粒饭没有了踪迹,应该是被它吃了,我兴奋的将比较厚实的洗脚盆端到阳台上,让它晒了一会太阳。

我回到屋里在碗柜里拿起碗筷吃起饭来,比起邻居家堂弟云飞,我们还是算幸福的,他放学回到家刚吃了饭,就得追牛到山上去放。

有时候把牛放不见了,大人又着急忙慌的找,找到牛之后难免一顿毒打。牛嗅到了庄稼嫩苗的香味,仗着自身皮实不顾堂弟的哭闹与抽打,它依然不理不睬,尽情吃了起来。

大人得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在说,把生活的无奈全部撒在了他的身上,我看着都心疼。

由于我从小放牛就哭,父母无奈又将新买的牛亏本卖了,就喂了几头猪。放学回来吃了饭我就去坡上弄点猪草回来,帮妈妈分担一点家务。

有时我不想弄猪草时,就让妈妈帮我弄好了,我去背回来就可以了。

父亲常年在外面打工,大哥也上了初中,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现在就剩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了,不,现在还有贝壳,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嘿嘿。

妈妈从小就很惯我,喊我做什么事情,如果没有马上执行的话,她都会连说带哄偶尔还拿美食来诱惑我,见我依然无动于衷时,她虽然很生气还是没有强迫我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最终还是让大哥或者自己去做了。

这天我刚到家门口,就看见父亲向屋里走去我的心激动不已,刚想打招呼时,父亲来到阳台将洗脸盆里养的贝壳倒了下去,只听见“扑”的一声,水很快就不见了,只剩下了弱小的生命砸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我呆在原地心揪了一下,父亲生气的回到屋里沾了点洗衣服将洗脸盆洗了起来。我将书包放在了楼梯上,向贝壳跑去,二楼的高度想要完好无损,我不敢想象。

我捡起了贝壳,只见它坚硬的壳被击穿了一条裂缝,流出了鲜血。我将贝壳藏进了裤兜里,听见妈妈开心的叫我吃饭时,我赶快跑到了楼梯上,若无其事的背起了书包,向屋里走去。

我不能因为我的坏习惯,让他们难得见一面因为我而影响他们心情。

我非常的懊悔,为什么我不养成好习惯,出门的时候将它放回洗脚盆里,或许它就不会因为我而死掉。

我陪他们吃了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就当所有都没有发生一样,睡了起来。

眼泪陪伴自己,贝壳依旧安静的睡在我的怀里。它虽然死了,但它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不知不觉睡了起来,晚上的风雨声吵醒了我,我好想出去走走,我不敢开灯,悄悄的爬了起来,摸着黑可以勉强看清前面的路,我轻轻的打开门缝,钻了出来又将门合上,向雨里走去。

雨水无情的冲刷着我,但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就好像这突来的暴雨只为我一个人而下的一般。

在雨中没走几步就被淋湿了衣裳,冰冷包裹着全身,走在了上学的路上。但想到她穿着衣服能在河里游泳所吃的苦,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

我好想她,好想她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在前方为我撑着雨伞,可以抱着她听着我的哭泣声。

天上的惊雷愤怒的在天空中吼来,伴随着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我依然走在了雨里,如果能被雷劈中,我该多么的幸运。

我深深的告诫自己,如果以后没有能力就不要因为喜欢去伤害无辜的生命。我将贝壳拿在手里,任由雨水冲刷着我们。

我们好好的告一次别,等我以后有能力你在回到我的身边,我们还在一起沐浴阳光。

不知走了多久,我呆在雨里,我高高的举起了贝壳,“当你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送给我的贝壳,几天就被我害死了,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但我总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贝壳!在大人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怜悯之心。

现在我已经与雨水融为一体,失去了知觉。我奋力将贝壳往森林里扔了出去,我和贝壳的牵挂在此刻变成了永远,因为它活在了我的心里。

我战战兢兢向回家的路走去,我扔掉了牵挂,变得轻松了起来,泪水也流干净了,我回到家了,脱掉了衣服,睡了起来。

同学们欢呼的声音吵醒了我,我如梦初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丛林传来的鸟鸣声格外的悦耳,我穿起了干净的衣服,将昨晚淋湿的衣服悄悄的挂在了阳台上,不想让妈妈看见了,为我担心。

我转了一圈也未能看见妈妈的身影,知道她们的一身只剩下了忙碌。我吃了桌子上为我准备好的饭菜,就去读书了。

一切就如往常一样,上课铃响起同学们按部就班各自飞奔到自己的教室,我还在操场上向教室走去,老师在走廊上看见了我,特意在原地等了一会,我只有加快速度,跑进了教室。

我们班迟到的定义是,老师到了教室,没有到的同学就是迟到,迟到了要打扫卫生,我当然已经无所谓了,但老师等了我,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与老师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亲切的说了一句:“谢谢老师!”老师的这一举动深深温暖着我,至今难忘。

我不敢向张华艳说起贝壳的事,只等她问了我才敢与她如实回答,但她好像从来没有提起此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也许同学之间相互送的礼物,又有几个真正放在心里的。

但我也不能怪她,因为确实是我的不对。

我们隔得远了,她也没有主动来找我聊天,就好像有眼线盯着我们一样,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在一起说话都成了困难,但我们约好的中桥中学,我是不会变的,应该她也不会变。

她没有在我的后面,只是少了一些习惯,我伸手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才想起她被调换了位置。

如果她还在,她会毫无保留的将她崭新的笔记本一篇一篇的撕给我,她的笔记本封面恰好写的也是知心爱人,只有她知道我想要什么!

老师的这招是真的狠啊!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我回到了家里,父亲的衣服也没有了踪影,我知道他应该又出去打工了。

但桌子上的饭菜,像往常一样香喷喷的散发着热气,我吃了饭顺便就把碗洗了,心情不好的缘故,只想在家里一个人静静。

我在桌子上看见了电话本,无意间打开了应该是父亲落在家里的电话本,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它里面夹着一支很小的笔。我好奇将笔取了出来,总想在小小的电话本上留下我的绝世佳作,但发现大部分都被父亲写满了名字和号码,知道这是父亲外出打工很重要的工具,不想让皮肉受苦,我还是将笔放了回去。

我大致翻阅了一会,觉得也没什么可观赏性的,就想将它放了回去,不料在最后几页白纸上看见了《十二生肖婚配表》,感觉瞬间来了精神。

我兴致勃勃看了起来,知道她是92年的属猴,我是90年的属马,开始还大声读了出来,慢慢变得鸦雀无声,愣住了原地,身体在不知明处传来了一阵阵寒意。

小小的电话本在顷刻间显得无比的沉重,不知不觉已掉落在地上,我许久才缓过神来,赶快捡起来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大眼睛看了起来,目光停留在了,“马和猴不适合做夫妻。”

我无力瘫坐在地上,这几个字很熟悉,未曾想释放出来无穷的杀伤力,让我难以招架。它像漫天箭雨扎在毫无防备的身体上,锥心之痛走遍全身,在此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心痛。

但它没有就此罢休,残忍的它压得我喘不过气,像咒语一样在心间筑成了一道冰墙,将我俩的温情硬生生的隔开,想要灭杀掉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闭着双眼靠在墙上,眼角不知明处传来了湿润。

我的心只剩下了后悔,我为什么要好奇,我为什么要去看?

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知道,对我们所有不好的消息。

我陷入了迷茫彷徨而不知所措。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承认我害怕了,我不敢见她,不敢去主动找她聊天了。她以为我在专心学习,也没来打扰我。

她不知道是我不找她的原因,竟然是心里的那道墙。

老师见我主动的往图书室里跑去,一呆就是大半天,很是欣慰。

但他哪里知道我想找什么书?

可图书室琳琅满目的书,没有一本是我想打开的,我站在书架前眼里什么也看不清,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看清什么?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也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

差不多有一个星期的样子,她还是来到了我的桌旁,似有心事一般,唯唯诺诺的看着我。我的同桌胡江同学颇显尴尬,:“我不打扰你们两口子聊天了。”话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教室。

她坐在我的身旁,双手小心翼翼的搭在了桌子上,盯着我看书的模样,我自然知道她在我的身边,但那个咒语还在,我怕我们因为不合适,让你以后不幸福。

她轻声说道:“我想剪头发。”

我坚决的回道:“不可以。”

她似生气一样,转身离开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