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北境来人

夜。

奔流城热闹非凡，明亮的灯火几乎连绵了上千米，几条街都充斥着嘈杂的欢笑声。

尽管大批人马的进城影响了居民们休息，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指责他们的扰民行为，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些高举着冰原狼旗帜的北境蛮子，都是封君徒利公爵的盟友。

这些北境汉子脸上全都充斥着开心的笑容，仿佛并不因为即将上战场而感到悲伤，也从不怀疑自己等人是否能够赢得这场战争。

毕竟作为北境人，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骄傲，并且习惯于将卡林湾以南的人，都亲切地称为“矫揉造作的南方小姐”。

但在充满欢声笑语的粗犷北境蛮子中，骑马走在最前头的男人却是紧锁眉头。

“嘿，开心点，史塔克大人！”

见他一直板着脸，跟在身边的贴身侍卫凑了过去，眉宇间夹带着略显猥琐的神情：“你很快就要当新郎咯，我可听说徒利家的两个女儿，都长得非常水润呢，就跟他们的家徽一样，滑不溜丢地像鳟鱼！”

“别开玩笑了，乔里！”白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卫，艾德嗓音低沉，显然一点都不开心。

本来他也是个年轻人，和劳勃一样性格放荡不羁，但突然之间没了父亲和哥哥，一下子成为了临冬城公爵，整个北境最有权势的领主。

接下这份荣誉的同时，也代表着他扛下了相当大的责任。

作为公爵，他不得不随时板着一张脸，以此震慑那些也许别有二心的封臣，让他们看不出自己在想什么。

作为史塔克家的家主，他同样不得不答应，与原本该成为自己嫂子的凯特琳·徒利结婚。

“唉...”肩上扛着的责任，与艾德无比坚守荣誉的性格，生生地将这个曾经无比开朗的小伙子，折磨成了一个合格的领主。

当然，只有这么做，他才能团结徒利家的力量，为自己的父兄报仇。

也为了远在风暴地的那个挚友...

“唉...”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艾德因为周围吵闹的北境汉子感到十分烦躁。

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像骑士的！

虽然北境本就没有骑士文化...

这个时候，艾德开始无比想念，在谷地送自己上船的那个家伙。

......

“嗒...”

突然，一颗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小石子，敲打在艾德的盔甲上。

虽然不痛不痒，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当艾德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又是一个小石子飞来，落在他的肩甲发出清脆声音。

不过这次，他看清楚了石头飞来的位置。

“布林登爵士？”艾德皱着眉，看向角落处那个冲自己神秘微笑，招了招手便消失在阴影处的骑士。

他是认得布林登的。

自从去年这家伙被罗兰打败之后，就隔三差五跑到鹰巢城想要找回场子，虽然都因为罗兰有事外出正好错过，让布林登没能得逞，但每一次都是艾德负责接待他。

“你们先进城堡，要是霍斯特公爵问起来，就说我去茅房了。”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出于谨慎起见，艾德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哈哈哈...别紧张嘛，史塔克大人。”

对此，乔里也没怎么怀疑，只觉得他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婚姻而感到紧张。

不过就在他想要继续安慰一下艾德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已下马步行离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

......

跟着布林登的步伐，艾德一路追去。

虽然对方走得非常快，但看起来应该也是有意在等他，并没有刻意去甩掉艾德。

不过随着两人越走越远，艾德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怎么走到城堡内部来了！

“布林登爵士...”他想要大声呼唤对方，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艾德大惊，情急之下本能地将手伸向腰间，但还没等他握到自己的剑柄，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别紧张，是我！”

“罗兰！”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艾德便立即放下了戒心，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

他转过头，果然看到罗兰熟悉的面孔。

“诸神在上！”艾德开心极了，果断上前主动拥抱他，激动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我听说琼恩·艾林将你驱逐出谷地的时候，真是担心了好久！”

“我派马丁·凯索去风暴地找你，可他们说你去了凯岩城！”

“跟我回北境吧，罗兰！”没等罗兰开口，艾德便继续兴奋地自说自话：“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就从临冬城的领地划出一块来，作为你的封地，并且给你爵位！”

他显然很兴奋，开起了喋喋不休的话痨模式，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沉稳干练的临冬城公爵。

要是让北境领主们看见，肯定不会相信。

......

“非常感激你的好意，真的。”

罗兰一直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听艾德把话说完，这才笑着拒绝：“不过...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

“没有荣誉的金子，对我来说于尘土一般无二...”艾德愣了片刻，这才沉声道。

他抬起头，看向罗兰眼中的清澈，内里几乎没有丝毫对权力、封地甚至是金钱的渴望，艾德叹了口气，一拳捶在罗兰坚硬的胸甲上，笑骂道：

“你这个固执的家伙...”

说完，艾德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自从回到北境之后，总是被领主们以“固执”和“执拗”来形容他，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能被艾德·史塔克冠以“固执”这个形容词。

“算了...”他摇摇头，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罗兰，这才扯开话题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奔流城的，为什么用这种方式约见我，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来找我？”

“我接受了泰温·兰尼斯特的委托，保护他的长女瑟曦前来参加你和凯特琳小姐的婚礼。”

罗兰丝毫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向他解释道：“你知道的，泰温公爵是个精明的领主，虽然他并没有立即答应与我们结盟，但劳勃在盛夏厅一日三大捷的消息，应该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我听说了...”艾德点点头：“劳勃那家伙是个天生的战士，风暴地的那些角色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当然。”罗兰笑了笑，他们三人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格和能力都十分了解。

说实在的，即使是他和艾德，也时常为劳勃那天生的战斗素养和身体天赋感到十分震惊，那家伙的身体就好像从来没有极限一样。

“可你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找我？”

艾德撇了一眼四周：“按理说，你应该是霍斯特·徒利的客人才对。”

“这正是我要说的。”罗兰抓住艾德的肩膀，郑重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助，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