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幕·提线人偶的华尔兹

女妖燃尽的灰烬在舞台地板上蜿蜒成焦黑的图腾，陈赫蹲下身用指尖捻起一撮，灰烬中竟夹杂着细碎的蓝宝石颗粒——和教导主任机械义眼的材质如出一辙。

无面人偶们的掌声渐息，它们石膏头颅齐齐转向舞台左侧的旋梯，腐朽木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陈赫的校服衣角无风自动，青铜面具在怀中隐隐发烫，仿佛在催促他踏上阶梯。

“第二幕演员请就位。“

锈蚀的扩音器吐出新的台词时，陈赫的电子表表盘突然结出冰霜。

玻璃内侧的水珠扭曲成血色字迹：【提线人偶师正在苏醒】。

他摸出裤兜里半融化的辣条包装，粘稠的辣油在指尖拉出猩红丝线——像极了人偶师操纵傀儡的银丝。

旋梯尽头的化妆间弥漫着脂粉与腐肉混杂的甜腻气息。

陈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铜镜中突然映出数十张惨白的脸——都是历年死在副本里的考生。

他们的五官被缝线粗暴缝合，眼窝里塞着干枯的玫瑰花瓣。

最靠近镜面的那张脸突然抽搐，缝线崩裂的瞬间，陈赫看清了那人的校徽——龙渊三中三年前的毕业生。

“原来你们在这当群演啊。“

陈赫对着镜子扯开戏服领口，露出用口红画的假伤口，“要不要考虑跳槽？我这缺几个哭坟的临时工。“

镜中鬼影集体僵住。陈赫趁机拉开化妆台抽屉，翻出一盒过期二十年的舞台油彩。

当他拧开深紫色罐子时，腐臭的颜料里突然钻出半截手指——那指尖戴着和苏晚晴同款的冰晶戒指。

电子表剧烈震动，表盘水珠拼出新提示：【观众不喜欢剧透】。

陈赫反手将油彩罐砸向镜子，飞溅的紫色液体中，无数缝线鬼手破镜而出！

陈赫在鬼手触及衣领前滚向衣架，抓起挂着的人偶戏服套在身上。

缝线鬼手突然停滞，仿佛在辨认同类。

他趁机摸到后台控制台，布满蛛网的按钮上贴着褪色的标签：【灯光】【音效】【陷阱】。

“既然要演......“陈赫舔掉嘴角的辣油，一巴掌拍在【音效】键上，“就来点刺激的！“

破旧的音响炸响《蓝色多瑙河》，整个剧院的地板开始旋转。

缝线鬼影们在圆舞曲中踉跄跌倒，陈赫踩着华尔兹节奏避开鬼手，顺手扯下幕布缠成披风。

当他跃上水晶吊灯时，发现穹顶的齿轮结构竟和觉醒舱的星穹图腾一模一样。

“找到你了。“

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赫抬头看见倒悬的人偶师——他的关节被银色丝线吊在半空，脸上戴着和陈赫相同的青铜面具。

无数丝线从他袖口垂落，另一端连接着观众席的无面人偶。

“把我的观众还给我。“

人偶师抬手轻勾，陈赫的校服突然收紧。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被丝线缠成茧蛹，线头深深勒进皮肤。

呼吸被绞碎的瞬间，陈赫突然想起昨夜在教务处看到的《傀儡戏发展史》。

他憋着气模仿人偶师倒悬的姿势，被丝线勒出血痕的手指艰难地比出兰花指：“师兄......你的傀儡线......“他故意让嗓音沙哑颤抖，“缠到我的......我的裤腰带上了......“

人偶师的动作明显停滞。陈赫感受到缠绕的丝线略微松动——这货居然真信了！

他趁机咬破舌尖，把辣条残渣混着血沫喷向丝线。

爆炎因子遇血即燃，银丝在火光中根根断裂！

“你根本不懂戏剧！“

陈赫借着爆炸气浪翻身落地，抓起燃烧的幕布披风甩向人偶师。

“傀儡戏的精髓是让观众忘记线绳的存在——“

他踩着烧焦的地板滑步逼近，“而不是像你这样把提线当晾衣绳！“

人偶师的面具在高温中龟裂，露出下方机械与血肉交融的面孔——那分明是五年前失踪的龙渊三中天才傀儡师！

陈赫的瞳孔骤然收缩，昨夜在教务处档案室看到的【学生失踪名单】在脑海闪过。

燃烧的银丝如暴雨坠落，陈赫在火幕中翻滚躲避。

当他摸到舞台边缘的消防斧时，电子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表盘水珠拼出硕大的【停】！

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人偶师保持着扑杀的姿势凝固在半空，陈赫的斧刃悬停在他脖颈前一寸。

猩红面板在视网膜炸开：【检测到命运分歧点】。

选项1：斩杀人偶师，获得紫色技能【提线木偶】

选项2：解除操控，解锁隐藏线索【傀儡师的遗言】

陈赫的视线扫过观众席，某个无面人偶的掌心闪烁着冰晶光芒——和苏晚晴觉醒时迸溅的碎片完全相同。

他松开斧柄，任由其砸在地板上：“我选第三条路。“

在时停结束前的刹那，他掏出裤兜里粘着辣油的冰晶碎片，狠狠按进人偶师胸口的齿轮核心。

冰与火的碰撞炸开刺目光芒。

当陈赫从废墟中爬起时，人偶师的机械躯壳正在崩解，一枚锈蚀的怀表从他胸腔滑落。

陈赫捡起怀表，表面刻着龙渊三中的校徽——这是五年前优秀毕业生的纪念品。

无面人偶们集体鞠躬谢幕，它们的石膏面孔裂开微笑的弧度。

陈赫的视网膜弹出提示：【第二幕完成度117%，越级奖励金色宝箱×1】。

开箱的金光中，一柄生锈的铜钥匙落入掌心。

钥匙柄的纹路与教务处档案室的保险柜完全一致。

当陈赫抬头时，观众席角落的灰袍人正在消散，他胸前的燃烧眼球徽章在黑暗中明灭如呼吸。

“第三幕见。“

陈赫对着虚空抛了抛钥匙，“记得带够门票钱。“

他的影子在火光中拉长扭曲，隐约显出三头六臂的轮廓。

化妆间的破镜里，持剑的黑影与抚琴的白影正在融合，傩面舞者的机械手指缓缓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