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敌人派援兵了,三艘……四艘五级舰!”
当观察哨向船长报告加勒港派出援兵时,郑璠号、梦溪号的炮手再次打出一轮致命的齐射。
由于交战距离再次接近,已不到200米,所以这一轮齐射大部分都没落空,将本就破破烂烂的两艘战舰再次打得横尸遍地,不走运的那条英国战舰还被生生打断了一根主桅杆。
炮手越打越起劲,本想再打一轮,但被炮长制止了。
因为宁军的两名舰长已经下令,全船转进!
宁军又不傻,敌人派出了四艘五级舰,那还打个鬼,早点撤退还来得及,被敌人黏上了才是真的麻烦。
于是,在水手们齐心协力的配合下,郑璠号和梦溪号调转了航向,向西北方驶去。
这时,联军两艘六级舰原本死寂的炮甲板似乎又活过来了,不想放跑害死自己无数同袍的两个凶手,拼命的开炮阻击。
此举倒也给准备撤退的郑璠号和梦溪号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两艘战舰的风帆被炮弹穿了两个洞,四面漏风,导致航速下降不少。
没时间补帆了,郑璠号和梦溪号顶着几张破帆就开始撤退。
看到这一幕,才出港完毕,距离郑璠号和梦溪号还有四五海里的敌军援兵更有信心了。
本来还担心出港晚了,敌舰已经跑的没影了,没想到两艘六级舰最后时刻还是发挥了一下作用。
与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其他三名尼德兰舰长不同,阿尔伯马尔号舰长、现年24岁的霍雷肖·纳尔逊上校十分警觉,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于是便手持望远镜又仔细瞧了瞧,发现郑璠号和梦溪号已经放下了破损的船帆,开始换上备用帆后,这才放心下来。
他就是怀疑,宁国海军的巡航舰队虽然表现得较为教条和死板,但不至于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如果不把破损船帆换下,宁国战舰就算有距离优势,也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全帆行驶的联军给逮住。
正确做法是赶紧换船帆,即使敌兵迫近,也要做到临危不乱。
彻底放下心来的纳尔逊上校没有在意那艘已经跑远了,成了一个小白点的双桅横帆船。
逮住眼前两条大鱼就够了,一条小杂鱼跑了也就跑了。
看着手忙脚乱在那换帆的两艘敌舰,纳尔逊眼中闪过一抹火热。
算上这两艘敌舰,以及科伦坡海战中击沉的一艘敌舰,自己的击沉、俘虏战绩就变成三艘了。
即使分一艘给尼德兰盟友,那也有两艘了。
加入海军十几年了,这还是纳尔逊第一次取得如此佳绩。
也不怪纳尔逊如此憧憬和激动,完全是因为英国皇家海军的晋升法则。
你要么上头有人,要么能打。
纳尔逊人生的前二十年,都走得挺一帆风顺的。
虽然出生在一个不富裕的乡村牧师家庭,且幼年丧母,但他家庭背景并不普通,母亲的叔祖父担任过英国海军大臣,还有一个在英国海军里担任三级战列舰长的上校舅舅。
在舅舅的提携下,纳尔逊12岁便以军官候补生的身份登上舅舅指挥的战列舰服役。
经过六年的海上服役,才年满18岁的纳尔逊就参加了“上尉合格考试”。
其实按照英国海军部规定,应试者至少年满20岁,且纳尔逊在海上的服役时间不满规定的6年,因为其中有一年是在民船上。
但谁让纳尔逊有个好舅舅呢,一路绿灯。
考试的主考官也是舅舅,顺利通过考试。
刚晋升上尉,纳尔逊就幸运的赶上了美国独立战争。
去美国划了两年水,完成了一些海岸封锁任务后,纳尔逊就跨越了普通人至少十年以上才能完成的上尉晋升上校,并被委任为一名船长。
尽管指挥的不是战列舰,但21岁的巡航舰长放在军官严重过剩的英国海军,何等的瞩目以及招人嫉恨。
恰逢此时纳尔逊的舅舅又病死了,没了靠山的纳尔逊决定来天竺碰碰运气。
纳尔逊对于天竺其实不陌生,他少年时曾跟随服役的海马号到过天竺两年,先后到过马德拉斯、加尔各答、孟买以及锡兰。
正是熟悉这里的地理,所以纳尔逊才打算到东方碰碰运气。
要是立下了大功,说不定就能指挥一艘战列舰了。
当纳尔逊在那里幻想自己指挥战列舰的英姿时,他脚下的这艘阿尔伯马尔号巡航舰与三艘友舰渐渐逼近了两艘宁国战舰。
恰好郑璠号和梦溪号此时已换好了船帆,开始了夺命狂奔。
纳尔逊和另外三名尼德兰舰长如何会让到嘴的鸭子飞走,紧追不舍。
就这样,六艘战舰开始上演一场精彩的海上追逐战。
英国和尼德兰的水手素质不错,利用娴熟的操帆技巧一点点追近敌舰。
很快,距离就从一海里缩短为了九链、八链、七链……
纳尔逊和三名尼德兰舰长没有注意到,就在距离他们数海里外的海岸边,两艘战列舰将放倒的桅杆重新立起,船锚收起,在八戒号的带领下,一点点咬住了四艘敌舰的尾巴。
……
“加速!冲到两艘敌舰前面去,然后侧舷接敌。”
随着纳尔逊一声令下,913英制长吨,约合928公吨的阿尔伯马尔号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出,超过了跑在最前面的郑璠号,并渐渐将船身打横,准备侧舷炮击郑璠号。
另外三艘尼德兰五级巡航舰也开始变阵,准备左右包抄落在后面一截的梦溪号。
看着来势汹汹,大有一口将自己吞下的四艘敌舰,郑璠号和梦溪号的舰长冷汗直冒。
玩大发了!
别自己这个蝉还没等到黄雀,就被螳螂给捕杀了。
……
“轰轰轰~”
听着前方隆隆的炮声,林至孝心中无比焦急,但面上仍装作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指挥舵手不停地走“之”字形路线戗风行驶。
“鹰扬郎将不必担忧!海上行船就是这样,风向多变,天威难测。”
郑承熵瞧出了林至孝的担忧,出言宽慰道。
“我可没担心,郑璠号和梦溪号又不是泥捏的,总不至于连半个时辰都无法撑住。”
话虽如此说,但林至孝心中的担忧却没有减少半分。
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刚刚还是吹的西北风,现在就变成东南风了,因此李旦号和林凤号只能逆风航行去追赶刚刚顺风航行跑远了的六艘战舰。
四级战列舰航速本来就慢,顺风航行也就能跑个七八节,逆风就更慢了。
而五级巡航舰顺风的时候可以跑出10节乃至11、12节航速。
好在林至孝向妈祖娘娘的祈祷似乎起作用了,很快风向就变成了东北风。
见状,林至孝赶紧下令帆缆长调整帆脚索,操控风帆侧风航行。
速度提升上去的李旦号、林凤号渐渐接近了战场,发现以二敌四的郑璠号、梦溪号已经被打得不成船样了。
梦溪号最惨,被三艘尼德兰战舰夹击,前桅杆被打断,船身多处破裂。
看见此情此景的林至孝怒了,拔出了腰中雪亮的铜柄鎏金窄刃雁翎刀,微微翘起的刀尖直指四艘敌舰。
“全军出击,把西夷轰进海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