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上万个古吴的呐喊在虚空中形成实质化的音浪。那只堪比星域的巨掌突然停滞,掌心的银月之瞳剧烈收缩,流露出近乎惊恐的神色。
古吴的本体怔在原地。太初剑魂在掌心剧烈震颤,将那些平行时空的记忆碎片疯狂灌入他的灵台,
他看到自己无数次战胜永劫尸后,因力量膨胀而化作新的“那位大人“;
看到有些时空中自己选择自毁,却导致混沌力量失控;
最绝望的是看到某个时空里,完全融合三尸的自己坐在由剑穗编织的王座上,脚下踩着天观古圣与古月的尸体...
“这就是...所有轮回的终点?“
太初剑魂突然发出清越剑鸣。那些平行时空的古吴虚影开始逐个崩解,每消散一个,就有一缕精纯的剑意融入本体。随着融合的进行,古吴右手心的剑痕逐渐延伸,最终在手臂上形成完整的太初剑纹。
巨掌突然暴怒。无数暗金剑穗从掌心喷射而出,如暴雨般袭向古吴。这些剑穗在飞行途中扭曲变形,竟化作一个个缩小版的“永劫古吴“,每个都手持黑色剑影!
“没用的。“
古吴轻抚手臂剑纹。太初剑魂自动飞起,在虚空中划出最简单的直刺,没有花哨的剑招,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是最基础的入门剑式。
但这一剑刺出时,所有平行时空的剑影同时共鸣。那些袭来的永劫分身如泡沫般破碎,巨掌掌心被刺出个无法愈合的空洞。银月之瞳第一次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还不明白吗?“古吴的声音突然带上万千回响,“我们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彼此...“
他松开太初剑魂,任其悬浮在身前。双手结出个古怪的剑,—左手代表天观古圣的秩序天秤,右手是古月的太阴冰纹,而眉心亮起初心剑的印记。
三印合一,虚空生莲。
一朵晶莹剔透的剑莲在巨掌下方绽放,每片花瓣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景象。当莲花完全盛开时,古吴看到了令他灵魂震颤的真相。
巨掌核心处封印着的,竟是初代太初剑灵最原始的恐惧!
那是对力量失控的恐惧;
对永恒孤独的恐惧;
最根本的,是对“自我“存在的恐惧...
“原来如此。“古吴突然泪流满面,“所谓永劫,不过是我们不敢面对的...“
“住口!“巨掌突然发出与古吴一模一样的声音,“没有这份恐惧,哪来的力量守护...“
话未说完,太初剑莲突然合拢。花瓣层层包裹住巨掌,将其压缩成一枚暗金色的种子。古吴伸手接住种子,发现表面刻着细小的文字:
“种因得果,万法唯心”
所有平行时空的虚影同时向他鞠躬,随后如烟消散。虚空恢复平静,只有太初剑魂静静悬浮,剑身上的“太初”二字旁,新出现了“归一”的铭文。
古吴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皮肤正在逐渐透明化,体内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纯粹的大道法则。
“这就是...超脱的代价?“
“不,这是新生的开始。“
天观古圣的声音突然响起。古吴转身看去,只见一道淡薄的虚影站在不远处,手中捧着那盏熟悉的秩序天秤。秤盘一端是暗金剑穗,另一端是银月纹章,而天平...
正处于完美平衡状态。
“师父...“
“我从来不是你师父。“虚影微笑,“只是你斩出的'秩序尸'残留的执念。“
他指向古吴胸口:“三尸已斩,该重归太初了。“
古吴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位置已经变成透明的漩涡。太初剑魂自动飞来,缓缓沉入其中。难以形容的充实感瞬间席卷全身,所有记忆、情感、因果...都在这刻得到终极解答。
当最后一丝剑魂融入时,古吴的身体彻底虚化,重组为一柄朴实无华的石剑。剑身上刻着三段铭文:
“我曾恐惧力量”
“我曾迷失自我”
“今日方知,剑即是我,我即是道”
石剑轻轻一震,整个观天阁废墟瞬间复原。九根晶柱中的圣女们睁开双眼,她们相视一笑,同时化作流光融入剑中。
虚空尽头传来大道钟声。石剑自动飞向声源处,在那里,一扇由剑意构成的门户正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