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鉴定结果99.99%

“陈野？你怎么了？”林安然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了动作，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

陈野猛地回过神，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林安然，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就是……突然有点疼。”

他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能。

这个发现太过震撼，他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确认。

至少他要先回去确认一下那张照片。

就在这时，一阵短促的的电子铃声响起，打破了宁静。

“滴滴——”

是林安然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灵通。在这个智能手机逐渐开始普及的年代，她依然还再用这种稍显落伍的通讯工具。

陈野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裤子口袋方向——他的手机在包里，但他现在趴着，根本够不到，也无法翻身。

这个时间点……

林安然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短信。

她放下棉签，拿起小灵通。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她的神情十分专注。

“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林安然还没有点进短信里，只看到外面一排字……陈彤彤、陈野、林安然三人加急亲子关系结论：判定……

屏幕正好显示到这里。

陈野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是什么？”

果然是亲子鉴定的结果，今天上午去医院时那个医生就说过，最快晚上就能出来。

陈野的呼吸好像停止了，不，准确说，他今晚的呼吸好像就没“开启”过几次。

可此刻，他似乎连背部的疼痛都忘记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安然的脸上，试图从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信息。

他看到林安然的指尖划过屏幕。

然后，她的呼吸似乎也停顿了那么一秒。

那一秒，对陈野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他的心悬在嗓子眼，紧张得几乎要炸开。

他紧紧盯着林安然的侧脸，看着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却无法看透她此刻的心情。

“是……”她轻启嘴唇。

现在插播一则广告：

“无兄弟，不奔跑，看跑男，就喝安慕希，安慕希酸奶……”

“咳……咳，彤彤，电视的声音开小一点。”陈野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

林安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决定性的数字：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九十九点九九……”陈野悬着的心落下了。

得到亲子鉴定结果为99.99%的那天晚上，他们又说了很多话，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么多，关于彤彤，关于未来，甚至关于……他们自己。

虽然很多话题都点到即止，很多疑问也悬而未决，但他们之间的那层冰冷的隔阂，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融化了许多。

在那之后，陈野没有再提父亲的事，林安然也没有再问。

但陈野看着林安然的眼神，却带上了一层复杂与深意，而心底也升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希望与期待。

“谢谢……”

他闭上了眼睛，轻声地喃喃，不知对谁。

……

那天晚上，陈野受了伤以后一直呆到林安然家里没出过，其实他心里也很慌，这就是传说中36计之一的“苦肉计”吧。

古人诚不欺我。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今晚揍他那几个瘪三。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

林安然忽然推开帘子走进来，站在他的身前。

单薄的白衬衫，绷紧的两条腿修长而流畅，微弱的灯光，红润的脸，半夜十一点。

陈野下意识地抓紧了铺盖。

“你拿着我的被子了。”她声音细细的。

“哦哦。”陈野心说怪不得香喷喷的，但在她的面前，也不好一直闻。

“算了，你就用我的吧，还有，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林安然犹豫了一下说，“你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也不方便回去了。”

“那你呢？”陈野下意识地问。

“你睡我的床，挨着彤彤一起，我睡沙发。”

他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比如“这不合适”或者“我睡沙发就行”，但稍微一用力，背上的伤口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别说了，就这样，待会儿把彤彤吵醒了。”她轻轻戳了戳陈野手臂。

然后林安然默默地走到墙角，从一个旧柜子里抱出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被和枕头，开始默默在旁边那张旧沙发上铺展。

房间真的很小，沙发离床的距离不过几步远。

陈野趴着，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动作轻柔而麻利，白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

林安然铺好了沙发以后，又检查了一下窗户有没有关好，然后走到床边。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或者口渴？”

她低声问道，目光落在他缠着些许纱布的胳膊上，避开了他的脸。

“还好。”陈野的声音有些干涩，“就是……有点渴。”

他说的是实话，紧张和疼痛确实让他口干舌燥。

林安然点点头，转身去桌边倒水。

房间里只有她轻微走动的声音和水流注入杯子的声音。

她拿着一只印着小熊图案的陶瓷杯走回来，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

因为他趴着，这个姿势有些别扭。

“慢点喝。”她提醒道。

陈野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甚至能闻到她发梢淡淡的洗发水清香。距离如此之近，气氛微妙得让他有些不自在，心跳也莫名地加快了。

“谢……谢谢。”他喝完水，声音低哑。

林安然收回杯子，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说道：“你……尽量别乱动，免得伤口裂开。有事就叫我。”

说完，她走到墙边，“啪嗒”一声关掉了房间的主灯。

屋内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光线和月光透进来，床与沙发之间的帘子被拉上。

陈野能听到她在沙发上躺下的细微窸窣声，然后是一阵似乎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密集，也太过颠覆。

他不知道林安然此刻在想什么，是和他一样难以入眠，还是已经沉沉睡去？

她接受那个99.99%的结果了吗？

她对他……现在到底又是什么感觉了？

陈野都不知道，但他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迹象开始发展。

夜很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