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神战,人间殇;生灵怨,世间劫
- 我出生时,南方鬼帝降临人间
- 森林里迷路的麋鹿
- 5814字
- 2025-03-31 16:01:58
第三章双神战,人间殇;生灵怨,世间劫
中元节的夜晚,黑暗像是从地狱深处翻涌而出,浓稠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向大地。风在街巷中横冲直撞,发出凄厉呼啸,院子里的枯树被吹得嘎吱作响,扭曲的枝丫好似无数瘦骨嶙峋的鬼手,在黑暗中狂乱舞动,似乎要将这压抑的夜幕撕出更多恐惧的裂缝。
苏染站在自家小院,眉头拧成死结,脸上刻满了岁月与忧虑交织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都填满了焦虑。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裹挟着千年的沧桑与沉重: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极阴之子降世!阴子现,百鬼出,活人哭!”这话一出,周围温度骤降,刺骨寒意汹涌袭来,直钻心底,似要将灵魂冻结。
苏海站在一旁,听完父亲的话,先是一怔,随即满脸疑惑,双眼瞪得溜圆,着急问道:“爸,这极阴之子到底咋回事啊?”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中,他的眼神满是不安与好奇,既有对未知的恐惧,又有探寻真相的渴望。
苏染抬眼望向夜空,墨色浓稠,深邃得如同无尽深渊。他定了定神,语速加快解释道:“简单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命格全阴,天生能与鬼魂沟通。
若修炼鬼道,进步速度比常人快百倍不止,平安长大起步就是鬼皇级别。普通鬼物修炼,如同在崎岖山路上艰难攀爬,一步一步缓慢吃力;极阴之子修炼则像坐汽车,能飞速直达高层。
而鬼物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游魂野鬼、恶鬼、厉鬼、鬼仙、鬼王、鬼皇、鬼圣、鬼祖、鬼帝,再往上是地府阴神。
鬼物里的鬼帝和地府五大鬼帝实力差距极大,随便一个地府五大鬼帝,灭掉上千个鬼物鬼帝轻而易举。”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急切,眼中满是担忧:“极阴之子出生时灵魂极不稳定,就像黑夜里最亮的灯塔,方圆百里的鬼物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不顾一切冲来夺舍这先天灵体修炼。况且今天是中元节,鬼门大开,外面游荡的鬼物比平常多得多!平常偶尔能看到一两只鬼物在暗处窥探,今天却像所有鬼物收到集结令,倾巢而出。”
苏海一听,脸“唰”地变得惨白,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嘴唇颤抖,身体也轻轻哆嗦起来。苏染懊悔地长叹一口气,自责道:
“都怪我,千算万算,竟忘了算这孩子的命格。今天是阴年阴月阴日,算算时间,宁寒最多半小时就要生了,那时刚好是丑时,也就是阴时!这么看来,它们的目标就是苏白!我怎么这么大意,要是早想到,或许还能提前布置防御,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
“什么!”苏海忍不住惊呼,双腿一软,差点瘫倒。他第一反应是赶紧带着妻儿逃离,转身拔腿就想跑。
可就在这时,产房里传来宁寒痛苦的惨叫。那凄厉叫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他心里,将他从慌乱思绪中狠狠拉回。每一声惨叫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砸出痛苦的深坑。
苏海僵在原地,脑海里天人交战。一方面,他清楚自己既不会道法,也不会武功,留在这里对抗鬼物,无疑是以卵击石;另一方面,看着那扇紧闭的产房门,想到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心就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内心挣扎翻江倒海,每一秒都无比煎熬。终于,对家人的爱战胜了恐惧。他牙关一咬,快步走到屋内放桃木剑的地方,双手紧紧握住桃木剑,粗糙剑柄硌得手心生疼,却让他心里稍感踏实,仿佛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走到苏染身后,声音坚定地说:“爸,我不走!您也说了,苏白出生后肯定有无数鬼物涌来,您一个人应付不来,我陪您!宁寒和孩子有您给的香包,短时间应该没事。咱们爷俩一起,说不定能把这些邪祟赶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护他们周全。”
苏染听了儿子的话,先是一怔,下意识想把儿子赶走。可当他转过头,看到苏海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同样无畏,同样充满斗志,为守护信念不惜一切代价。
回过神后,苏染伸手轻轻敲了下苏海的头,故作严厉地说:“行,那就一起!不过你可别掉链子!”
父子俩并肩站在院子里,眼神坚定地盯着门口,全身神经紧绷,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时间仿佛故意捉弄人,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很快,院子附近开始出现鬼物的身影。断头鬼、水鬼、饿死鬼……这些鬼物纷纷现身,开始在院外聚集。
随着鬼物越来越多,如汹涌潮水一般,很快就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它们层层叠叠挤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死亡气息,那气息厚重得像一堵墙,压得人胸口发闷,胃里翻江倒海,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搅动。
苏海看着密密麻麻的鬼物,胃里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但他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斗志,兴奋感在心底蔓延。哪个男人小时候没有英雄梦?幻想单枪匹马战胜邪恶,更何况现在是为了保护最爱的家人,这份信念让他在恐惧中生出无畏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全是鬼物,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它们发出各种诡异声音,低沉的嘶吼、尖锐的哭嚎、阴森的冷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让人头皮发麻。
而产房里,宁寒的惨叫声和接生婆的鼓励声不断传来。宁寒的每一声惨叫都揪着苏海的心,让他心急如焚。
苏海听着宁寒的惨叫,心里越来越着急,不停地在原地踱步,脚步急促慌乱,在雪地上踩出杂乱无章的脚印。终于,他忍不住走到苏染身边,眉头紧皱,焦急地问:“爸,您不是说最多半小时就好吗,怎么宁寒还在里面受苦啊?都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苏染也是满脸疑惑,神色担忧地摇摇头:“不应该啊,按道理不会这么久。你等一下,我算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占卜用的铜钱,双手微微颤抖着,把铜钱放在掌心,嘴里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急促,像是在和命运对话。随后猛地把铜钱抛出去,铜钱在空中翻滚跳跃,发出清脆碰撞声,最后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神秘的卦象。
苏海赶紧站到父亲刚才的位置,双手紧紧握住桃木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鬼物。
奇怪的是,这些鬼物只是静静地聚集着,没有任何攻击迹象,彼此之间也相安无事,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时刻。苏海虽觉得不对劲,但以为它们在等苏白出生,就没太在意,只是更加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很快,苏染算完了,但看清卦象后之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卦象,一动不动,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后背被冷汗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背上,很明显,他的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波澜。因为占卜的结果是——大凶!十死无生!这个结果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苏海看到父亲的反应,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他刚想开口询问,突然,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比院子外所有鬼物的阴气加起来还要强大无数倍。这股气息像黑色的潮水,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将众人和鬼物淹没。
苏染父子只感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双腿不受控制地弯曲,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发麻。不由自主地朝着院子外鬼物聚集的方向跪了下去。外面的鬼物也一样,在这股强大的气息下,纷纷趴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发出恐惧的呜咽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像一首绝望的哀歌。
奇怪的是,这股气息似乎有意识,只针对鬼物和苏染父子,村子的其他地方,包括产房,都安然无恙。
只是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惧之中,没人注意到这一点,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就在苏染父子满心惊恐、不知所措的时候,众人跪拜的方向,阴气突然剧烈涌动起来。
原本平静的空气像被一只巨手搅动,阴气迅速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龙卷风。龙卷风裹挟着无尽的黑暗和寒冷,风力强劲,吹得人睁不开眼,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粗壮的树干在空中翻滚,尘土漫天飞舞,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沌,仿佛回到了世界末日。
过了一会儿,风声渐渐减弱,龙卷风慢慢消散。等众人再次睁开眼睛,那里站着一个身影,不,是一尊神!正是地府五大鬼帝之一的南方鬼帝——杜子仁!
杜子仁身形高大,顶天立地,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仿佛能撑起整个天地。他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威严气场,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成冰碴,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彻骨的寒意。他面庞冷峻,线条刚硬,犹如刀削斧凿,幽森的气息萦绕不散,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生人勿近。
他的双眸狭长深邃,涌动着无尽的黑暗,仿佛藏着无数秘密,又似能吞噬一切。一头乌发肆意飘散,在阴气的环绕下无风自动,好似无数灵动的黑色蛇影,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他头戴黑色帝冠,上面刻满神秘符文,那些符文在幽暗中隐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彰显着他在鬼界的尊崇地位。
身披黑色龙袍,绣着栩栩如生的银色暗纹,每走一步,衣袂飘动,龙纹仿若活物般游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温暖都驱散。腰间悬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鬼刀,刀柄上刻满奇异符号,似古老的咒语,又似对亡魂的召唤。鬼刀的刀刃寒光闪烁,仿佛能轻易划破阴阳两界的界限,斩断世间一切虚妄。
当他的手轻轻搭在刀柄上,周围的阴气瞬间躁动,发出阵阵低吟,仿佛在畏惧,又仿佛在欢呼,那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让人灵魂震颤,仿佛心脏都要被这声音震碎。
杜子仁一出现,院子外的鬼物瞬间躁动起来,各种情绪交织其中。弱小的鬼物吓得瑟瑟发抖,身体蜷缩成一团,像受惊的小兽;稍强的鬼物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似乎在觊觎着什么,像饿狼盯着猎物;还有些鬼物兴奋地尖叫,像是在迎接一场盛大的狂欢,那叫声尖锐刺耳,划破夜空。
但杜子仁对这些鬼物的反应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产房方向,眼神坚定而专注,一步一步,缓缓朝着产房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弦上,让人心跳加速。
苏海不知道眼前的是南方鬼帝,就算知道,此刻他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宁寒和孩子。他咬着舌尖,钻心的疼痛让他强行恢复了神志,那疼痛像一把火,点燃了他心中的勇气。他眼神决绝,毫不犹豫地朝着产房冲去,想要护在妻儿身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退缩。
苏染见状,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大声喊道:“海儿,快回来!那可是地府鬼帝,咱们惹不起!他动动手指就能让我们灰飞烟灭,快回来啊!”他深知地府阴神的恐怖,担心儿子莽撞行事招来大祸,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可苏海像没听见一样,脚步不停,心中只有妻儿的安危。苏染想冲过去把儿子拉回来,却被鬼帝的威严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杜子仁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轻轻瞥了一眼,苏染父子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利箭射中,浑身难受,那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让他们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抖,仿佛所有秘密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然而,杜子仁并没有发怒,反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一举动把所有人和鬼物都惊得目瞪口呆。
苏染更是愣住了,他是正统的茅山道士,深知直视地府阴神的后果,轻则霉运缠身、折损寿元,重则性命不保、魂飞魄散。
他本以为鬼帝会严惩他们,已经做好了替儿子受罚的准备,没想到鬼帝不仅没惩罚,态度似乎还很友善,这让他满心疑惑,大脑一片混乱。
杜子仁没理会众人的震惊,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苏海,苏海直接昏睡过去,像断了线的木偶缓缓倒下。随后,他伸出手掌,掌心出现一个散发着微光的光球。光球被一层淡淡的迷雾笼罩,看不清里面的虚实,但苏染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灵魂。
杜子仁竟然亲自送灵魂投胎,而且这个灵魂的级别似乎极高,苏染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来头,能让南方鬼帝亲自护送投胎,心中的疑惑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院子外的鬼物们不知道这个光球里是什么,一开始只是疑惑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可当它们隐隐察觉到灵魂中蕴含的强大力量时,一股贪婪的欲望瞬间在它们心中蔓延开来,让它们甚至忘却了恐惧。
一只恶鬼率先忍不住朝着杜子仁扑了过去,嘶吼着:“把那灵魂给我!”
这一扑,就像点燃了火药桶,其他鬼物也都疯狂地涌了上去,它们张牙舞爪,嘶吼声、咆哮声震耳欲聋,场面瞬间失控,鬼物们像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朝着杜子仁涌去。
苏染看着疯狂的鬼物,头皮发麻,他知道,凭自己和儿子,根本无法抵挡这么多鬼物。可杜子仁却像没看见这混乱的场面一样,自顾自地将手中的灵魂缓缓送入产房,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灵魂一进入,原本还在痛苦挣扎的宁寒,瞬间停止了哭喊。与此同时,产房里传来孩子响亮的哭声和接生婆的呼喊:“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王婆抱着孩子,满脸欢喜地打开门,可还没等她说话,杜子仁轻轻一挥手,王婆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双眼放空,麻木地走到苏染身边,把孩子放到他怀里,随后直接晕倒在地,像被抽去了力气。
苏染抱着孩子,满心疑惑地看向杜子仁,想问却又不敢开口,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杜子仁见孩子平安落地,大手再次一挥,身后瞬间出现无数铁链。这些铁链好似灵动且凶狠的黑色蟒蛇,张牙舞爪地朝着院子外的鬼物扑去。
每一条铁链都精准地缠上鬼物,将它们紧紧束缚,鬼物们发出痛苦的嘶嚎与挣扎声,场面混乱不堪。与此同时,地上缓缓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洞口散发着幽幽蓝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邪恶都吸进去。
杜子仁拉着被铁链束缚的鬼物,一步步走向洞口。他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颤,周围的阴气也随之翻涌。边走边用低沉、僵硬的声音对苏染说道:
“双神战,人间殇;生灵怨,世间劫。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吧。”苏染望着鬼帝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敢多问。
走到洞口前,杜子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对着呆立在原地的苏染传音。
随着传音内容的接收,苏染的脸色越来越复杂,时而震惊,时而恍然,时而又眉头紧锁。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对着杜子仁说道:“弟子明白!”
杜子仁点了点头,拉着挣扎的鬼物走进洞口。随着最后一只鬼物消失在洞口,洞口缓缓关闭,那幽幽蓝光也逐渐消失。风声渐渐停歇,周围的阴气迅速消散,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可苏染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那“双神战,人间殇;生灵怨,世间劫”的预言,究竟预示着什么?
这个被鬼帝亲自送来投胎的孩子,又将在未来掀起怎样的波澜?
苏染看着怀中的孩子,孩子的眼睛清澈纯净,却又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他深知,从这一刻起,他们一家的命运,已经和这个孩子紧紧绑在了一起,而即将到来的风暴,恐怕远不止今晚这些鬼物的侵袭这么简单。
苏染抱着孩子走进屋内,将苏海安置好。他坐在床边,守着昏迷的儿子和襁褓中的孙儿,一夜未眠。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他疲惫而又忧虑的身影。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鬼帝的话,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可一切都如同迷雾,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