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卖菜的老汉

“唉，狗蛋，节哀顺变，至少你也给你哥报仇了！”

“我早说了，后天十月一，那些诡东西都开始不安分了，大家都忙着祭祖，守村，建设媳妇非要回什么娘家，让他们迟几天，迟几天，不听。这下好了，俩胖小子就剩下一个，看这畜生蒙混过关的模样，夫妻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都少说两句吧，来几个人把那狼精的尸体处理掉，老三，建民，你们是建设的本家兄弟，出俩人找人把牛蛋的尸体收拾一下，剩下的跟我家的几个凑一凑，带上枪跟刀斧顺着出村的路找一找，不管找没找到，后晌四点前要么去孩子舅家要么回村里，绝不能在荒郊野外停留！”

“狗蛋，跟三婶回家吧，等啥时候小叔回来了，啥时候送你回家来！”

“......”

不出张威的预料，在他求救之后，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村的男女老少都放下了活计聚了过来，有枪的拿枪，没枪的扁担柴刀棍棒...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而张威更是第一时间被本家的叔伯婶娘们拎了过去，检查了百八十遍，这才长吁短叹的把他抱在怀里安慰起来。

纷纷扰扰中，抱着那一杆猎枪的张威表现的相当安静。

对此，周围人也见怪不怪。

在这种悲痛的场景下，有些人就是表现的冷静，甚至于冷漠。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伤心，只是一切的伤疤都被藏在了心底，等到情绪释放，或者日后睹物思人积累的压力才会如开闸泄洪一般瞬间崩溃难以自抑。

至于张威怀里抱着的猎枪......虽然也有人提议小孩儿拿枪不安全，但很快便被本家的叔伯们怼了回去。

现在孩子正处于后怕的时候，你想拿走他唯一的安全感，你确定他不会冲着你开两枪？

要知道，这小子虽然现在看起来呆呆的，但人家昨天可是刚崩死一个狼精！

大人都不一定能干成的事，一个小孩办成了！

如此，收枪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嘈杂中，张威也在尽可能多的去搜集可用信息。

但显然，顾忌到还有小孩子在场的情况下，大人们很多话题都是一沾便过，但即便如此，张威也搜集了不少可用的信息。

刘家村是太行山下的一个同姓村，但因为某些原因，十多年前天下太平后村子里也搬进了不少的外姓人，整个村子分成了几个队......

时间节点上是临近十月一，也就是传统的寒衣节，属于鬼节之一。

清明，中元，寒衣，冬至，这是民俗传统中的四大鬼节。

在传统中，是属于祭祖的日子，但同时也是地府鬼门大开孤魂野鬼尽出巢穴，灵异事件频发的时间段。

虽然说，中华之后，某些东西不再像之前百年那么猖獗，但猖獗这个词也是要相对来说的。

在大城市里自然无需多说，能有几个都市传说都是顾念着人口密集，军队懒得出手；而在远离大城市的村镇县，那些东西就开始渐渐显现，一般来说没什么问题，但真要是运气不好也还是能碰上的。

按照正常来说，民俗传说得等到二十年后才会陷入绝对低谷，等到张威现世的生辰的时候绝大多数才会销声匿迹。

当然，世事无绝对。

而在进入【三界】之前，开篇的介绍也让张威感觉未来的现世也很难再维持风平浪静的氛围。

不过，这些跟现在的他都关系不大。

在村里老辈子的安排之后人群逐渐散去，张威也被三伯母牵着准备回对方的家里暂住，只是刚走过他家院墙的拐角，就看到了一个扁担放在路旁，身前的尿素袋上摆放着几颗小白菜的老伯。

老伯带着一个大大的草帽，帽檐阴影下露出的半张面庞有着普通农家人黝黑龟裂的皮肤，一簇胡须生长在下巴上给其本就祥和的面容更增几分亲善。

出于农家人的热情，虽然自家侄子的意外丧世让三伯母的心情有些沮丧，但仍是好心的打了个招呼：“大爷怎么在这儿卖起白菜来了？哟，这小白菜还挺水灵的！”

“嗨，这不是山里闹野猪，家里菜地都被猪拱了，扔了吧怪可惜的，家里老婆子就把那些老的不好的挑了挑，剩下这些嫩伢子出来换点儿东西贴补家用！”

“大爷，咱都是庄稼汉，可舍不得花钱买菜吃！”抱着张威的三伯娘蹲在地上看了看：“我看你这小白菜真不错，不如多走走去县里，那些公营的饭店，厂里的食堂也许能给个合适的价格？”

“是了，但老汉老了走不动了，在村里歇会儿看看，真要没人买那就晚点去县里看看！”

大人在上边聊着，而张威却看着尿素袋上铺着的十多颗白菜怔怔出神。

“大妹子，这是你家娃娃，长得怪俊嘞！爷爷这有颗糖，想吃吗？”

说着，老汉想要伸手摸一摸张威的脑袋，但手刚伸出去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就迎了上来，见状他只能尴尬的笑笑：“小娃脾气还怪大的！”

“孩子这两天心情不好，您多担待！”

在院子里的时候也没个大人检查一下猎枪里有没有子弹，三伯母真怕这老汉自来熟再逗弄自家侄儿，到时候一枪给蹦求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婉拒了卖菜老汉的好意，三伯娘起身就准备带张威离开，却不曾想老汉跟着她同样起身，把糖果塞入了张威怀里：“哎，我看娃娃有眼缘，这颗糖你就让他拿着，就当是老汉在村里的歇脚费了！”

“这怎么能行，刘家村可没这收过路费的习惯，俺们又不是山匪！”

“拿着，拿着，就当给娃娃甜甜嘴！”

“......”

推搡不过，三伯娘自己收下糖果。

其实她本来是想给张威的，但张威说什么都不接，甚至在怀里都准备扭枪动手，要不是自家男人刚好走出来，一群人挡住了枪口，老汉真差点儿被崩了。

如此，三伯母更加不敢停留，仓促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糖果，说了两句好话之后就转身匆匆离去。

“伯娘，那老头不是什么好人！”

回去的路上，张威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