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有死

江正指尖金芒渐敛，垂眸扫过东方问天僵硬的尸身。

夜风卷起血腥气。

他抬眼望向瘫软在地的东方家护卫，目光如寒潭映月，冷冽中透着天威般的压迫：

“家主伏诛，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声浪裹挟着浩然正气，震得护卫们耳膜生疼。

有人裤裆已湿，却仍强撑着摸向腰间暗器。

“但尔等须知——”江正话锋一转，冷冽的视线如同刀锋刮过众人。

“投降，并不能免罪！”

他并指划过长空，夜云竟被撕开一道裂缝。

月光如瀑倾泻而下，照亮东方家众人惨白脸色。

“东方家，上下勾结，意图谋反，荼毒云阳，此乃灭族之罪，罪不容赦！”

江正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夜空，字字如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城主大人，”他转向一旁脸色发白的赵明诚：

“按照大乾律法，对于谋逆之罪，理当如何处置？”

赵明诚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接口道：

“按律……当即刻查封所有产业，缉拿九族之内所有亲眷，验明正身，听候发落！”

“很好，”江正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既如此，请城主大人下命令吧！”

“反抗者格杀勿论！”

赵明诚身躯一震，迟疑了片刻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江神捕，此事干系重大啊！”

“东方家……东方家大小姐东方玥，现如今乃是陛下宠妃，圣眷正浓！”

“这…这诛九族之事，是否……是否该先禀明圣上，由陛下定夺才更为稳妥？”

江正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赵明诚：

“这就是城主大人面对叛逆的态度吗？就因为忌惮一个后宫妃子，便要将大乾律法置于一旁？”

“江神捕你误会了！”赵明诚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解释道：

“本城主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东方家势力盘根错节，做得太绝，唯恐……过刚易折啊！”

“不用说了！”江正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他迈步向前，径直走到那些瑟瑟发抖的东方家护卫面前，眸中金光陡然亮起，如同两轮微缩的烈阳！

正气金瞳！

能勘破虚妄，直抵人心最深处的真实！

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一切谎言与伪装都将无所遁形！

金光扫过！

众人护卫霎时感觉自身灵魂都被看透，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迫使他们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

“我问你们，”江正声音平淡，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如今东方问天已死，东方家大势已去！”

“你们往后打算如何行事？”

众护卫本能地想说些求饶的话，可嘴巴却是完全不受控制，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等身受东方家的浩荡大恩，怎能在这危难之际向你俯首！”

“先假意投降，骗取你的信任！”

“然后马上想办法联系皇宫的大小姐！定要请动关系，调集力量，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为家主报仇！！”

话音刚落。

不仅是赵明诚和城主府的人。

就连说出这话的东方家护卫们自己，都是悚然一惊，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怎…怎么回事？！

他们明明想的是先保住性命，怎么会把内心深处最恶毒的真实想法，给吼出来了？！

“很好，”江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并不意外：

“你们很有骨气，有种！”

他向前一步，金瞳再次扫视，声音陡然转厉：

“刚刚人群之中，是谁在狂吠，说要查清本捕的底细，找到本捕背后的家族，要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是谁说，男丁要尽数虐杀，一个不放过？！”

“又是谁说，至于女眷，要让她们尝尽世间屈辱，生不如死？！”

江正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

每问一句，都让那些护卫的心沉一分，恐惧几乎要将他们吞噬！

“是谁说的这些混账话，自己滚出来！！”

“神…神捕大人饶命啊！”人群中，几个面色惨白的护卫再也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压力，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磕头如捣蒜：

“小人……小人是猪油蒙了心！”

“这些话都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

“哦？”江正眸中金光再次一闪，如同利剑刺入他们的心底：

“真的是猪油蒙了心吗？”

“那么现在，你们还想不想灭本捕九族了？还想不想那般处置本捕的家人了？”

“想！！”几人几乎是嘶吼着回答，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像是完全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最原始的恶念：

“当然想！”

“我们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挖心掏肺，剥皮抽筋！将你全家老小……”

“男丁凌迟！女眷充作军妓！”

“把你娘子的肚兜挂在城头…啊！”

话未说完。

几人身形剧颤，连忙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上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们不明白。

为何在江正这双眼睛面前，自己心中最阴暗、最恶毒的念头，会如此轻易地暴露无遗！

江正缓缓收回目光，转身面向同样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赵明诚：

“城主大人，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这些人心性已然扭曲，恶念早已深入骨髓，对他们来说，投降求饶，不过是苟延残喘、伺机报复的伪装罢了。”

“对于这样的毒瘤！”

“讲仁慈，留后路，便是对良善的残忍，对律法的亵渎！”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改变的，只有……”

“死！”

江正声音落下，最后一个字如同死神的宣判。

他动了！

身形快如鬼魅，金色的流光在人群中乍现即逝！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到一连串噗嗤噗嗤的轻响，伴随着骨骼碎裂和临死前的闷哼！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金光敛去。

江正重新站定，负手而立，衣衫依旧整洁，像从未行动过。

可在他面前。

东方家数百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精锐护卫，包括几位隐藏在其中的长老、客卿，已然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没有激烈的打斗。

没有多余的挣扎。

只有一片死寂和迅速蔓延开来的浓重血腥味。

鲜血汇聚成溪流，染红了地面，场面惨烈至极，宛如修罗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