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蔡淼的小心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仲夏时期,院落的蝉鸣声和古筝刺耳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突然“嘭”的一声,古筝从阁楼的阳台掉落下来。

喜欢坐在屋檐边吹着凉风练习的蔡淼不小心把古筝弄坏了,不得已只好派人请来大师前来维修。

“姐!我把大师请来咱们府上修琴啦。”蔡淼瞅着自家姐姐蔡琰,神色里满是小心翼翼,活脱脱像个犯了错、战战兢兢的孩童。

“唉!行吧。”蔡琰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奈地瞧着这整日调皮捣蛋的妹妹。

心里直犯嘀咕,明明对声乐曲谱喜爱得紧,咋就三天两头地搞破坏呢?练不好就别勉强嘛,练不顺就发脾气,瞎摆弄个啥劲儿呀!

空气中,悠悠飘散着淡雅的檀香,不远处的琴房悠扬琴音缓缓传来,好似一下子就把人拽进了一个超凡入圣、远离尘世喧嚣的奇妙境地。

“大师到了呢,我们过去吧!”

姐妹俩沿着那弯弯曲曲的长廊,脚步匆匆地往前赶。

还没走到房间跟前呢,那灵动又空灵的琴音,就丝丝缕缕地钻进了她们耳朵里,听着就像山间的清泉,叮叮咚咚地响。

蔡琰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门。

屋子里头,一位身着素净长袍的大师,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雕花窗棂跟前,全神贯注地弹奏着古琴。那古琴的琴身,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上头的纹理,就跟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似的,每一道纹路,都好像在悄无声息地念叨着过去的事儿。

蔡琰微微俯身欠了欠身,脸上挂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

“大师,实在对不住,贸然打扰您了。我这调皮捣蛋的妹妹,又不小心把琴码弄坏了,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

大师慢悠悠地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儿,小事一桩。小丫头对琴这么痴迷,不小心弄坏,那都是常有的事儿,别往心里去。”他这声音,低沉又醇厚,在屋子里缓缓地回响。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不错,琴音还在房间不断回响着,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有回音的房间居然仅仅靠着石头切割堆砌起来就做到了,果然有钱真的是无所不能。

蔡淼一听这话,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立马凑到大师跟前,急切地文道:

“大师,您快教教我呗,有时候我觉得明明练得好好的,有时候手就跟不听使唤了似的,心里一着急,就开始瞎摆弄,等回过神来,琴早就坏啦。”

说着说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委屈,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

眼前的大师,伸手轻轻抚着假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琴这东西,讲究的是个心境。根子就在于你内心太浮躁。

练琴说白了,其实就是练心。心要是浮躁了,手就稳不住;心要是能静下来,技艺自然而然就能长进。等你哪天能真正做到心平气和了。”

大师这话,就跟一股清泉似的,缓缓地流进了蔡淼的心里,让她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蔡琰在一旁不住地点头:“淼儿,听到大师说的话了吧。往后做事,可别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得学着沉稳点儿,静下心来,才能有进步。”

蔡淼嘟着嘴,一脸无辜地说道:“姐,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每次练不好,心里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着急,整个人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刘斌从旁边的雕花琴架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崭新的琴,递给蔡淼:

“来,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试着弹一段简单的曲子。别想太多,就专心感受指尖跟琴弦触碰的感觉,体会每一个音符跳动的韵律。”

蔡淼照做,缓缓在琴前坐下,双手微微颤抖着。

不过在大师身边,莫名就让人觉得安心。她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伸出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铮”的一声,清脆悦耳,就跟清晨鸟儿第一声啼叫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指法还有些生疏,弹出来的音符也乱糟糟的,就像一盘散沙。

可慢慢地,她眼神越来越专注,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随着手指在琴弦上灵活舞动,曲调越来越流畅,一会儿像山间欢快流淌的小溪,一会儿又像轻柔拂过树梢的林间微风。每一个音符,都好像带着她的喜怒哀乐,在空气中悠悠飘荡。

蔡琰站在一旁,眼里满是欣慰。

蔡淼弹完一曲,兴奋地站起身来,脸颊因为激动变得红扑扑的,跟天边的晚霞似的。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师,问道:

“大师,我这样算有进步了吗?”

“不错不错!天赋异禀呐!”刘斌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文姬,出来一下!”蔡邕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下子打破了这会儿的宁静。

“大师!实在不好意思,我父亲找我有点事儿,先失陪了。”

随着蔡文姬的身影渐渐远去,跟陌生人独处的蔡淼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刚刚好不容易找到的弹奏节奏,一下子全没了。她心里直发慌,尴尬地抬头瞅了瞅眼前这位“大师”。

这一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大师看着一点都不老啊,可那假胡须怎么瞅着都透着股别扭劲儿。

等等!胡须?这人怎么跟黄金贼军师的画像长得那么像呢?

而且,他皮肤光滑,哪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啊。蔡淼越琢磨,心跳就越快,也越吃惊。这一紧张,刚刚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节奏,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弹出来的声音又变得杂乱无章。

“我得试探试探他。好在这是在自己府上,真要出点啥事儿,我大声喊一嗓子,家里人马上就能听到。再说了,我还跟着师傅学过一段时间剑法呢,对付一个文弱的军师,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嘿嘿嘿!”

想到这里,蔡淼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大师,弹了半天琴,我都口渴得不行了。麻烦您帮我泡点茶水吧!”

蔡淼稳了稳心神,等“大师”把茶泡好端过来,她轻轻抿了一口,立马就皱起眉头,假装满脸嫌弃。

“啪”地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大声说道:“这茶怎么回事啊?淡得跟白开水似的。我还老早就听说大师修养高深呢,没想到,连泡个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睛却偷偷地瞄着“大师”,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点生气或者的什么破绽来。

却瞧见“大师”神色依旧温和,只是微微欠身道了声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