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

现在是是爆发纪元,一个轰轰烈烈,充满死亡的纪元。

陈浩身穿厚重的防护服,手上提着的是三大包换来的物资。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已经蒸发的差不多的海底,制服内的制冷风扇嗡嗡的响着,让他倍感烦躁。目标是科学院,那里是他工作的目的地,寄宿着人类未来的梦想,还有他朝思暮想的女孩。一路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盐晶,周围全是干尸和沙尘。他抬头望着日渐肿大的太阳,向地球给予炽热的回应。陈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太阳即将爆炸的信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据科学家描述,太阳爆炸时就像是早上吃的溏心煎蛋,稍微的一戳就流出了金黄的蛋液,形成一滩难以清理的灾难。政府决定将人类搬入地壳,并通过制冷系统维持一段时间,并之后用飞船将其送往其它星球谋生。在这个世界,太阳开始加速灭亡,人类的命运也如同这跟弦上的一粒米,只要一断,必死无疑。

如今,人们形成了两个派系,地上派和地下派。地下派就是那些住在地底的。原本只是为了让那些有权有钱的人能享受烈日下的生活,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暴动,政府破天荒的居然允许一部分普通人能进入地下城。人们都希望能逃离这个将来可能成为地狱的地方,因此人们都想进去。地下城开放的那天,也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陈浩是上海人,他只记得,那天在他们市的地下城门口挤满了人,下面还没有开启,但人已经如同尸潮一般伸出手想要触碰里面刚打开的冷空气。因为气温的原因加上人们的恐慌,整个电力系统已经接近瘫痪。地球如今已无之前大自然的保护,高温烧坏了系统,蒸发了海洋中相当的一部分的水份。地面温度高度上升,热浪让人变得神智不清,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人看起来更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了。这时大门开始慢慢打开,当其稍微打开来一个极度狭窄的缝隙时,人们已经开始往里面冲了。随着大门开合越来越大,一批又一批的人闯入了地下城。他们互相拥挤着,空气中满是汗液的味道,混合着人们的嘶吼声,与踩踏声。在那大概只有10米宽,25米高的门口挤满了大约10万人左右。事情变得更糟是当可以进入地下城的人数快到时,他们中有些人为了能进去,从最前面的人的头上爬了过去。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他们将前方的人当作楼梯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从他们头上爬了过去,下面人被压的动弹不得,而上面的人却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最终,当大门开始关闭的时候,在那里躺了大概有4万多具死尸,那些在门缝中间的也许还没咽气,就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在向着自己靠拢,最终活活被碾死。就现在那紧闭的大门的缝隙中还有一个个腐臭的断臂或者溃烂的尸体。高温让他们发生了严重的尸变,那气味狗都不愿意靠近一步,却仍就有人希望能撬开那扇大门活在那个幻想中的乌托邦。有些更直接一些的会拿那种民间制造的冷空气吸入装置来接点从门缝中溢出的冷空气和腐臭。可那活下去的意愿却终究只是妄想。

开放的那天,全世界都乱套了。

据统计,一共死了10亿多人,却只进去了才寥寥7亿多人。

活在地下城的人是幸运的,他们还有机会在炽热中活下去,但地上的人就没那么好受了。地上派顾名思义就是那些活在地上的人类,陈浩属于这一类。他们是被政府被生活抛弃的人,上帝的弃儿。整日必须穿那些已经被科研团队废弃的防热服,踏足在炽热的陆地上。每走一步就会出一身汗,缺水而死是这里的常态。陈浩的爹娘就是这么死在这土地上的,那时陈浩才12岁。陆地派科考团已经快要接近团灭,从逃不进地下城的那一刻算起,他们便注定要死在这一片废墟之上。陈浩的父母是科学家,他们的一生都在执着于人类文明的未来。父亲与他的团队共用时50年制造出了推进装置。那是一个20米高20米长的圆柱形机器结构。全身由耐热性良好的金属制成,有着一个类似于飞机的喷气结构,内置了迷你的核反应堆作为能源。顶端是一个迷你驾驶舱,里面只能承载一人,可以进行简单的控制,这是为了以防万一遥控失灵而制作的应急设备。可当他们准备交给科学院时,科学院的那帮老人却以杞人忧天来嘲讽他们的多虑。这原本就是个享乐的时代,随着科技的发达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烦恼的减轻,对于他们来说,人生一场,何必不好好享受。为此科学院虽然嘴上说着会好好思考一下,而下一秒则直接将那厚重的推进器永远锁进了无人问津的仓库。时间磨碎了科研队的耐心,他们也知道没有希望了。整个团队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爆炸纪元的开端,让这批已经不再年轻的科学家,重新拾起了信心。在政府的支持下,他们回到了科学院,找到了世界上所有还在地表的科学家,重新开启了全球逃离计划。利用飞行器将人类送往遥远的太空。

但是高强度的工作与政府资源的减少放慢了他们的脚步。很多人都是猝死在了工作室内。在陈浩的印象中,实验进展不错,进入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的工作。那天他刚到实验室,就看到父亲和母亲扑通一声,像是死木烂根一样倒在了半成品的面前。一旁的人尝试唤醒他们,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们还是闭上了双眼。飞行器的制作已经即将完成,而最终的一关则是顶级的防热系统。而就是这个重要的问题八年了都还没解决。

但是高强度的工作与政府资源的减少放慢了他们的脚步。很多人都是猝死在了工作室内。在陈浩的印象中,实验进展不错,进入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的工作。那天他刚到实验室,就看到父亲和母亲扑通一声,像是木偶一样倒在了半成品的面前。一旁的人尝试唤醒他们,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们还是闭上了双眼。飞行器的制作已经即将完成,而最终的一关则是顶级的防热系统的能源问题。虽然科研团队曾今发现过一种陨石中的能源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但自始至终都掌握不了控制这个能源的办法。而就是这个重要的问题八年了都还没解决。

科学院中,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来的其他人却又少之又少。但不变的是那个每天都会过去送物资的少年,陈浩,和他的发小海虹。

陈浩是科学院的搬运工。虽然父母是著名的理工科教授,但他自己却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为了完成父母的意愿,在这里干体力活,搬运那些政府发放的水和食物与零件。

海虹是陈浩的青梅竹马,当陈浩在当送物资的快递小哥时,她则是工程师。海虹相貌较好,性格直爽,头脑敏捷,有冒险精神。她经常邀请陈浩跟她大半夜出去探险寻找飞船可能用的上的机器部分,可是都被他委婉的拒了。陈浩不是闯荡的类型,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害怕外面,害怕死亡,害怕这片天像带走了他的爸妈一样,带走了他。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大大咧咧的说着没事,然后自顾自的离开科学院,待明天早上拿着找到的新零件回来挑选。陈浩很喜欢她,可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他悔恨自己的懦弱,希望能陪她一起出去走走,可却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送完货后泡在原来的办公室里,浏览着父母生前的研究资料,希望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他没有遗传爸妈的数学天赋,反倒是在写小说上有着不错的天赋。物理之类的不是他的常项,可为了能帮上点忙,不得不开始吃书。海虹走了过来,坐在了陈浩旁边。她穿着那种米黄色的工作服,身上散发着那种工业润滑油的味道,夹杂着铁锈味和工作之后的汗味。她摘下了头上的安全帽,长发披在了肩上。她转头看向了他,往旁边靠了靠,贴近了脸,看着他手中的文件。陈浩的内心小鹿乱撞,在这个距离,他甚至能听到并感受到她的呼吸,热气在他的手上逗留,让他不经往一旁挪了一点。

“你还在看那些资料吗?”

“嗯”

她又稍微靠近了一点。

“晚上,我有一个秘密想给你看一眼”

“什么?”

“12:00我在地下城门口等你。”

“你想去吹空调?”

“不,那里有着更古怪的东西”

她很明显看着有点奇怪,陈浩尽量避免与她眼神接触。

“可是我一会儿还要去帮忙。”

“你难道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岭?”

“不是,我”

“这个秘密只有我最信任的人我才会分享,因为我相信你,也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去是有点不够意思了。”

“那就这么定了”

海虹从他的身边走开,陈浩却还是意犹未尽,仿佛在回味空气中的余香一样,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条陌生短信,上面的署名是一个大大的数字7。陈浩感觉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开看了一下。可是奇怪的是,手机这时突然黑屏了,甚至开始冒起了薄烟,一看就是烧坏了。陈浩赶忙把手机扔了出去。

“倒霉,又要换新手机了”陈浩也不太在意,毕竟现在手机并不算太重要的物品,于是拍拍衣服就走了。

晚上12点左右,陈浩如约来到了地下城的门口。因为是晚上,因为晚上没有阳光直晒,所以防护服可以少穿两件。他一想到地球的另一边现在可能还在被炙烤中,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走了几步,他看到了一旁的小篝火,和坐在那里烤棉花糖的海虹。

“亏你还能搞到那种东西,真的是好久没吃过了”

“这袋是我18岁的生日礼物,一直放在我的储藏柜里舍不得吃,今天难得拿出来,都已经粘在一起了。”

“两年了啊。”

“别怀旧了,烤好了,你要一点饼干吗?”

“麻烦了,谢谢,老式的甜点可是最好吃的”

陈浩坐在海虹的对面。只见她从一旁的袋子里摸出了一小盒压缩饼干,就是那种正常的政府每天给我们的压缩饼干,顶多有时候里面会出现那种很酸的葡萄干。那个包还鼓鼓的,里面好像塞了什么长条状的东西。烤好的棉花糖配着硬邦邦的饼干很明显是很棒的搭配,两人就在这荒郊野岭中吃着旧时代的零食,寂静的环境中除了风声就只剩下两人的咀嚼声。也不知是因为火烤的原因还是因为环境,两人明显感觉有点燥热。突然一阵吵闹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在地平线那边一对乌漆麻黑的浩浩荡荡的人从那边涌了出来。他们前面的几排人跪在地上,用着双膝在地上行走,磨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当他们走进了一点,陈浩发现这些人赤裸着上身,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片片恐怖的烧焦痕迹,很是瘆人。走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个有着白色盖头布的人,他们,好像是在默念咒语,嘴中念念有词。他们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为首的白布头从一旁的碗里拿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只见他将它们一把撒上了空中,落在了那些跪着的人背上的伤疤上。只见瞬间,有些人的身体就发生了扭曲,有些人甚至看起来都要昏厥了。但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可言,只剩下一种猎奇的虔诚和一种病态的使命感。

“他们在干什么?”陈浩问海虹

“那些是赞美太阳教的人,不过我们一般都叫他们亡命徒。他们现在正在朝圣,他们相信可以让自己分担太阳的痛苦从而活下去。于是每天都会从早上没有任何防护的出去,被烈日炙烤后,晚上再走回来。说白了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自恋狂,还以为自己能并肩神明”说这话时,她明显不想去看那群人。

见陈浩还在看那些亡命徒,海虹一把将他的头转了过去,陈浩明显的看到她的眼中有点泪光。

“答应我,不要再看了好吗?我的师傅就在里面,还有很多的科学家。他们都被蛊惑了!因为他们看不到人类的未来。他们已经没落了,答应我,不要再看了,也不要加入他们,不管你发生了什么,好吗?”

陈浩点了点头,海虹放下了手。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对于陈浩来说空气都感觉凝固了,周围只剩下火焰烤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那些邪教徒的吟诵声与膝盖摩擦地板的沙沙声。陈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重度甜食爱好者”为了打破僵局,海虹笑着说。

“嗯,我不能算太喜欢吧,但是偶尔吃一次确实很舒服。我能再拿一个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了,我怕你一会儿会呕出来。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半,你拿去吧。”

陈浩那过了那一半,吃了起来。果然高热量的食物总能给人带来快乐。并缓解烦恼。

“话说,你觉得在其他人还在为一日三餐和水烦恼时我们在这里悠闲的吃着零嘴合适吗?”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那就别想,好好珍惜你现在手上拥有的。”

陈浩愣神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嗦乐嗦手指头,起来拍了拍裤子。海虹吃完也站了起来。

“走,过来。”

他们一起绕到了避难所的大门口。这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守卫,只剩下那扇森严的大门紧紧的合隆在他们面前。从里面传来了机器轰隆哐啷的声音。其它的就真的没啥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没有发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海虹对陈浩说。

听她这么一说陈浩倒也看了出来,地下城的门口好像少了很多人。原本在这里的那些跟瘾君子一样贪婪的吸食着冷空气的人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真是稀奇,现在尽然没人躺在这里跟抽大麻一样抽冷气了”陈浩绕着整个大门走了一圈,里面除了那种机器的轰鸣声还有一种风在管道中碰壁的声音。

“你来这个大门的缝隙里看看”

陈浩到了大门面前,将手放在了缝隙,顿时感觉一阵诧异。

大门中吹出的风是热的。

“这风怎么是热的,难怪没有人在附近”

“是很奇怪对吧。”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肯定不是来吃甜食和吹风的的吧,就你那德性我基本都已经挖透了。说吧,我们一会儿要去什么地方?”

“Bingo,你猜对了,等会跟我去一个荒凉的地方。”

“你心里?”

“神经病”

“开个玩笑”

“是地下城,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你想去看叔叔阿姨?不可能。而且地下城不就在旁边吗?再说了,这么久没人能进去,你就更别提了。”

“我自有办法,你把火灭了,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了大门,大概走了一两公里,来到了一个井盖前面。就是那种城里随处可见的井盖,孤零零的呆在荒郊野林中,甚是诡异。

“你摸摸看上面”

陈浩一摸,里面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并且跟刚才门缝中的风的温度差不多。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恶臭味,问着让陈浩只觉得恶心。

“也许只是太阳烤太久了吧,这个井盖看起来在这里已经躺了有一段时间了,你看着旁边的锈迹。你到底想要干啥?”

“额,你跟过来看就好了。“

海虹吃力的准备将井盖抬起来,陈浩上前帮她搬了起来。打开井盖后,一阵灰尘扑面而来。两人不经咳嗽了一下。那种恶臭味更加明显,甚至飘上来了一整绿烟熏的陈浩睁不开眼睛。

“捏紧鼻子,如果你不希望被臭死的话,就死命的屏住呼吸”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里面是他妈有多少天没有清理了,我觉得我的鼻子已经被侵犯了。”

“那就不要说话跟我下来。”

跟在海虹后面,陈浩已经后悔跟她过来了,如果他今天不来赴约那么他现在因该躺在自己的宿舍里,舒舒服服的睡觉才对啊。进入了下水道后,那个景象才真的能叫叹为观止。这里面的空气潮湿的有点过头了,感觉刚进去就已经变得黏糊糊的了。防护服本来就不怎么舒服,那种跟塑料一样的材质紧贴在皮肤上的感觉是真的很难受。这种感觉对于爆炸纪元的人们可谓是十分新奇的,当然不是那种好的新奇。如果是早上过去,那么戴着的防护面具肯定会让他感觉更加生不如死。这里的空气也异常的燥热,更是让环境罪加一等。现在他最大的欲望就是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好好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海虹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她回头看了一下,又赶了回来,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快点走。现在他又感觉好像呆在这里不是什么坏事了,他到是希望这一刻能多持续一会。一男一女牵着手奔跑,这不是小说中的剧情吗?只是这个场景貌似有点不合时宜,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是在夕阳下,而不是在下水道里。不对,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们不会被太阳烧掉一层皮,然后躺在病床上惨叫。他们就这样跑了一段路,恶臭刺激着两人的鼻子让他们加快了步伐。

终于,海虹停了下来,陈浩紧跟着也停了。他刚想喘口气但是周围的恶臭让他张不开嘴,十分的难受。另一边,海虹好像在摸索什么东西,她在那黏糊糊的墙上摸来摸去。接着,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撬棍,朝着那面墙就砸了过去,随着一阵阵的敲击,从那缝隙中居然出现了蒸汽。海虹将撬棍递给陈浩示意他砸下去。随着一阵阵的敲击,墙面好像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形。当陈浩累的满头大汗砸下最后一击时,只听见咣当一声。两人被眼前浓厚的蒸汽给烫了一脸。陈浩被烫的满脸通红,而海虹却看着有点不对劲。

“我靠,我的脸,什么鬼,我们挖到啥了?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地下城,但是不因该啊,为什么蒸汽这么大”

“地下城,我看是蒸炉还差不多吧,痛死我了”

“你没事吧,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也不知道吗?”

“我也是第一次进来。”

“我还以为你来过好多次呢”

“你想多了,你好,有人吗?”

海虹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别走!等等我”

海虹顾不上陈浩,大声喊着着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向里面走着。陈浩闭着眼睛在周围瞎摸索,刚进去就跌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被热的睁不开,这个空间里甚至比外面还要热。他伸手去摸,结果摸到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抵御着高温,他勉强睁开眼睛。在周围的蒸汽中,好像有个什么人型的的东西躺在地上,正盯着他。吓的陈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貌似附着着什么浓稠的粘液,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刚摸的是一只人手,而最恶心的是那个人手竟然像是蒸熟的肉一样骨肉分离了。陈浩赶忙的将手在地上揉搓了几下。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随着蒸汽的散开,陈浩逐渐看清了那人的模样。那是一句高度腐烂的尸体,虽然外观依旧还像个人,但是很明显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浮肿,整个脸已肿的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其生前的外观。陈浩愣住了,他下意识的往身边看去,只见那浓雾之后是一排排的人类尸体。他们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巨人观,腐臭味充斥着整个地底,有些甚至整个人都已经炸开了,喷出了一地绿色混杂着棕色的半固半液体物质,溅射在白皙的墙上。这时海虹也踉踉跄跄走了回来了,她的脸色很难看。

“陈浩,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他们,这里全是尸体,陈浩!”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倒了下去。陈浩起身连忙冲上前,在她摔倒前将她捧在了怀里。

“你没事吧,快醒醒,别吓我”

“大家都死了,地下城,怎么会这样”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海虹!海虹!该死!”

大概是因为高温吧,海虹已经严重脱水。陈浩将海虹背在了身上,他现在真的很想出去,但是他的双脚已经麻到愣在了原地,拔不起来。又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他从来都没能真正的独当一面,一直都是海虹在保护他,他从来都只是一个怯懦的胆小鬼,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的废柴。他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离去却做不了任何事情,他一直都是这样,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下,自己一事无成,只配当个送货的。在这个如同灾难一般的世界中,留给废柴最好的结局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