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买命

陆安和李华走出醉仙楼，夜风微凉，街上行人渐少。

李华揉了揉肚子，眉头微皱，脚步比平时慢了几分。

陆安察觉到她的异样，侧头问道：“怎么了？刚才没吃饱？”

李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低声道：“那桌子掀早了……我还能再吃两碗。”

陆安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带你去吃牛肉面，管饱。”

李华眼睛一亮，立刻精神抖擞，大步跟上。

醉仙楼内，厢房一片狼藉。

九爷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刘铁头和王老锤手忙脚乱地给他顺气，张麻子则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九爷，您喝口茶，顺顺气……”

九爷颤巍巍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这才长舒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洪元奎：“元奎啊……”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失望，“你说你学艺三年，我们都以为你技艺不凡，这才信了你，结果呢？”

洪元奎脸色铁青，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无法反驳。他的刀，被陆安随手一刀斩断，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这脸，丢得彻彻底底。

王老锤叹了口气，摇头道：“洪少爷，不是我说，你这刀……确实差了点意思。”

刘铁头也跟着附和：“是啊，咱们之前还以为你真能压陆安一头，结果……”

洪元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翻涌，却只能强压着，咬牙道：“是我技不如人。”

张麻子搓了搓手，干笑两声：“要我说，咱们还是各回各家，老老实实打铁吧。陆安想卖刀，咱们就打别的，锄头、犁耙、铁锅，总不至于饿死。”

“对，对。”王老锤点头，“争不过，就不争了，吃饱饭要紧。”

洪元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你们就这么认输了？”

“不然呢？”刘铁头摊手，“难道还去跟陆安硬碰硬？他那刀你也看到了，咱们拿什么比？”

“够了！”

九爷突然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吓得几人一哆嗦。

他死死盯着洪元奎，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元奎，这事儿，你做得不地道！”

“九爷，我……”洪元奎想辩解。

“别说了！”九爷打断他，眼神失望，“你若是真有本事，就该堂堂正正赢他，而不是拉着我们这群老骨头来给你撑场面，结果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洪元奎低下头，表面恭敬，实则眼中杀意翻涌。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九爷教训的是，元奎知错了。”

九爷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头对其他人说道：“都散了吧，以后……少掺和这些事。”

几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告辞。

很快，厢房内只剩下洪元奎一人。

……

洪家铁匠铺。炉火早已熄灭，屋内一片昏暗。

洪元奎一脚踹开大门，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父亲洪威正坐在铁砧旁，手里捏着一块冷铁，见他回来，皱眉道：“怎么？事情没成？”

“成？”洪元奎冷笑一声，“我的刀被陆安一刀斩断，九爷那几个老东西当场反水，现在全镇都知道我是个废物！”

洪威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什么？！”

“你不是说你这刀是名师所授吗？！”

洪元奎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咬牙道：“我哪知道那陆安……”

“你哪知道？”洪威怒极反笑，“去县城三年，别人都以为你拜了名师，结果呢？你不过是给人当奴仆打杂的！连半点真本事都没学到！”

“够了！”洪元奎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你还嫌你儿子不够丢人？！”

洪威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重重坐回椅子上：“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洪元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森冷：“找舅舅。”

洪威浑身一僵，猛地抬头：“你疯了？！”

洪元奎的舅舅叫江烈，是真正的武者，早年犯下命案逃出青石镇，后来在江湖上闯出了凶名，手上沾的血不知有多少。

这些年，洪家几乎不敢和他有联系，生怕惹祸上身。

“你找他？这事可就大了！”洪威压低声音，眼中带着惊惧，“他若出手，陆安必死无疑，但九爷他们……”

“九爷？”洪元奎冷笑，“那老不死的东西，今日当众羞辱我，他算什么东西？既然要杀，那就一并解决了！”

洪威脸色发白，手指微微颤抖：“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人命！”

“人命？”洪元奎嗤笑一声，眼中尽是癫狂，“爹，你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当年大哥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跟仇家讲人命？！”

洪威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洪元奎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内屋，声音冰冷：“我不管你怎么想，这封信，我会让人送到舅舅手上。”

“陆安必须死。”

“九爷……也得死。”

陆家铁匠铺，后院。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映照在陆安挥动的刀锋上，寒光流转。

“九百九十六……”

“九百九十七……”

“九百九十八……”

陆安双臂肌肉绷紧，长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愈发锐利。

“断岳……”

他忽然停下动作，刀锋悬在半空，微微震颤。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白日里斩断洪元奎短刀的那一幕。

“原来如此。”

陆安眼中精光一闪，低声自语：“断岳刀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刀出无悔，山岳可断！”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挥刀。

这一次，刀势不再只是单纯的重复，而是带上了一股凌厉的锋芒。

“一千零一……”

“一千零二……”

刀风呼啸，院中落叶被卷起，在月光下纷飞。

陆安完全沉浸在刀法的领悟中，体内的气血也随之沸腾，莽牛劲自发运转，肌肉、筋骨、经脉，全都在刀势的牵引下变得越发协调。

……

“两千三百零五！”

就在这一刀斩出的瞬间——

“嗡！”

体内道录画卷忽然一震，随即在陆安眼前展开：

【功法：断岳刀法】

【进度：未入门（1/200）】

【效用：无】

“成了！”

陆安收刀而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被道录收录的功法，修炼起来便不再是盲目摸索，而是有了明确的路径。接下来，他只需按部就班地修炼，便能稳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