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太祚双手紧握住马槊,疯狂地舞动起来,槊尖在空气中飞速旋转,带出一道道眼花缭乱的枪花。
一时间,周围人竟难以靠近他分毫。
可很快,现实就给了他一个残酷的打击。
只见徐瘦虎双手高高举起大刀,猛地一个迅猛的横批,大刀裹挟着千钧之力,几乎要将渊太祚从马背上狠狠劈落。
还没等渊太祚在马背上稳住身形,背后又是一股凌厉的劲风呼啸而至,一根精铁棒带着破风之声狠狠打来。
渊太祚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拼尽全力,身子一侧,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罗士信这一击。
可他的身子刚刚扶正,薛万彻,薛万钧二人又是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渊太祚面色大变,直以为自己要死在当场,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可过了片刻,他却发现自己没有死。
等渊太祚睁开眼睛,他就看见徐瘦虎、罗士信、罗成、薛万钧、薛万彻五人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渊太祚气得满脸通红,还要挺槊再战。
“别玩了!”陈辩高声道。
五人听到陈辩的话,都是眼神一凛,齐齐出手。
不到一回合,就将渊太祚擒住了。
……
解文带着兵马匆匆赶到,看着一地的狼藉,就知道事情要遭。
其实这也不怪他。
他早早就出发了,寻着马蹄印一路追寻。
可营里的骑兵都被带走,他自己虽有马,可十来人上去,也是无用。
而且他刚追出去没多久,就见到高句丽营地起了大火。
无奈只得先调转军队,回营去救。
可等他回到营地附近,问了士兵,才知道不过是有几个隋军趁着营中人马不多,偷摸点燃了营中几个草垛。
又在附近点了麦垛。
看似熊熊烈火,实际上营中根本没有什么损失。
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了些时间。
“找到将军了吗?”解文眉头紧锁,对着身旁的一个士卒问道。
“未曾。”那士兵恭敬地禀报道。
听到这里,解文松了一口气。
如此情况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渊太祚跑了,但只看这场面,解文就知道概率极小。
二是渊太祚死了,尸体被拉走了,解文觉得这种可能有,但是不大。
三是渊太祚被俘,这种可能性,解文觉得最大。
毕竟活着的渊太祚对隋人显然更有利一些。
“速速将此事报给莫离支渊大人。”解文对着身旁的士兵道。
这事他可不敢瞒着,也瞒不住。
解文摇了摇头,他心里多希望渊太祚是刘阿斗,明明稳扎稳打的事情,却搞成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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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郡,鹰扬府,大牢。
渊太祚被四个士兵毫不客气地赶着,丢进了牢里。
“你们!”渊太祚有些怒了,他原以为陈辩等人会审问他一番,与他讨价还价。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陈辩他们根本没有将他放进眼里,直接把他丢进牢里。
“将军?”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渊太祚对面的牢房中响起。
“周雄?”渊太祚不可思议道,“你还活着?”
周雄看见渊太祚,瞬间流出眼泪,颇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感情。
“是啊,将军,自那日起,我就被关在此地。”周雄委屈巴巴道。
渊太祚眉头紧锁,一脸狐疑地看着似乎长胖了些的周雄,“他们没有审问你?”
“有!”周雄赶忙道。
“只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周雄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
渊太祚上下打量着周雄,心中冷笑一声,“怪不得不审问我,原来在这里等我,这周雄吃得油头粉面的,哪里像是遭过什么罪,分明就是出卖了我。”
“这种计量,也想蒙骗于我?”渊太祚心中不屑道。
“知道了。”渊太祚淡淡道,便不再理睬周雄。
周雄听到渊太祚那平淡的语气,也不由地一恼,他为渊太祚出生入死,更是为了救他才被捉住。
渊太祚如此作为,怎么能不令他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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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府,陈辩处。
众人欢聚一堂,一片欢声笑语。
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香气四溢。
罗成率先高高举起酒杯,一脸畅快地说道:“今日真是打得痛快淋漓,陈大哥这谋划实在是精妙绝伦!”
陈辩微笑着摆了摆手,态度谦逊地说道:“都是诸位齐心协力的功劳,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痛快,痛快啊!好久都没有打过这么畅快的仗了。”秦贲端起酒碗,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那豪爽的模样,仿佛完全忘记了他此行原本的目的是要带走罗成。
“今日之功,绝非陈辩一人之力可成。”陈辩说着,端起酒碗,缓缓站起身来。
“多亏了固之,袭扰高句丽的营地,搅得他们阵脚大乱。”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齐岩身前,轻轻拍了拍齐岩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士信更是勇猛过人,若不是你带着弟兄们死死堵住了路口,那渊太祚说不定就逃了。”陈辩转过身,对着罗士信笑着道。
“还有贤弟、万彻、万钧以及秦兄,你们率领百骑人马,却营造出千军万马的磅礴气势。”陈辩微笑着,依次看向众人,真诚地说道。
陈辩这些话,皆是发自肺腑。
若是没有这些人的话,陈辩觉得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山谷之上其实不过就是四五十人带着双倍的旌旗,拖着木头来回制造的烟尘。
若不是这些人的勇力和气势,还真不一定吓得住渊太祚,将他赶到山坳之中。
若不是罗士信带着弟兄堵着出口,就算能杀伤大部分高句丽骑兵,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拿住渊太祚。
此番,燕郡府兵全部出动,算上秦贲等人也不足千人,却能歼灭近五百的高句丽骑兵,又活捉了渊太祚。
这怎么能叫陈辩不满意呢?
不过,想到与自己闯营牺牲的近百个弟兄,陈辩眼神便有些暗淡。
“哥,那我呢?”徐瘦虎有些兴奋地问道。
陈辩嘴角微微一扬,笑着道,“你是自家兄弟,不必说。”
“今夜痛饮!”陈辩高举酒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