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杀

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噼里啪啦，洛云弦的布鞋早就跑丢了，脚底被碎石硌得生疼。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像催命鼓，她数着心跳拐进最后一道山弯，眼前豁然开朗——寒潭到了。

潭水呈幽深的靛蓝色，崖壁上垂着的藤蔓沾满青苔，三股山溪在潭心交汇，形成逆时针旋转的漩涡。

原主记忆里，这潭水连通着地下暗河，水温常年保持在零度左右，村里没人敢下去超过三尺。

“小贱人跑不了啦！”

刀疤脸带着六个汉子从竹林里窜出来，手里的火把映得刀刃泛冷，“昨天你敢耍老子，让老子被水冲走丢了个大脸，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么再逃掉！你当老子不知道这是寒潭？下去就是个死！”

洛云弦贴着崖壁喘息，指尖悄悄勾住藤蔓。

生存点数显示35/100，刚才在破庙恢复的点数足够再发动一次小型水击。她抬眼望向对方腰间的酒葫芦——很好，水源就在他们身上。

“死？”

她忽然笑了，指尖在藤蔓上的水珠画圈，

“你们追了我八里地，不累吗？”

话音未落，山溪里的水突然凝成冰刺，顺着藤蔓射向最近的火把。

“噗——”

火把熄灭的瞬间，洛云弦转身就往潭边跑。

刀疤脸这才看清，她脚下的岩石早已被水浸透，苔藓在雨水里滑不留脚。

“快拦住她！”

刀疤脸吼着挥刀劈来，却见洛云弦突然踉跄，整个人朝潭里栽去。

他瞳孔骤缩——这丫头是疯了吗？寒潭的水能冻掉人半条命！

“扑通！”

水花溅起半人高，冰冷的潭水瞬间灌进领口。洛云弦在入水的刹那屏住呼吸，手腕印记亮起蓝光，脑海里炸开系统提示：

【检测到极寒水域，解锁【初级水遁术】——可在水下闭气30分钟，视野清晰度提升200%。】

“早该解锁了。”她在心里吐槽，任由水流将自己往潭底拽。

睁眼的瞬间，诡异的蓝光在水下蔓延，那些本该浑浊的潭水竟变得清澈如镜，她甚至能看见五米外游过的小鱼，鳞片上的反光清晰可数。

水面传来追兵的叫骂。刀疤脸趴在岸边，举着火把往潭里照：

“捞！给老子捞！活要见人——”

话没说完，潭底突然翻起暗流，漩涡卷着水花扑向岸边，浇灭了几支火把。

洛云弦趁机贴着潭壁游动，水遁术让她的身体轻盈如鱼，指尖划过岩石时，竟能“感知”到石壁里渗出的地下水脉。生存点数在缓慢下降，每分钟消耗2点，她得在25分钟内找到暗河出口。

上方传来重物落水的声响。两个汉子咬着牙跳进潭里，刚划拉两下就惨叫起来：“水、水太冷了！骨头都要冻裂了！”

洛云弦从他们下方掠过，指尖勾起的水箭划破其中一人的脚踝。

“鬼啊！水下有鬼！”

那人在水里扑腾，鲜血染红小片水域。

刀疤脸脸色铁青，突然想起村里老人说的——寒潭里住着水鬼，专拖落单的人下水。

“都特么得给老子闭嘴！”

他摸出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口，烈酒在胸腔燃烧，“她受了伤，游不了多远——”

话音未落，潭底的暗流突然加剧。

洛云弦躲在凸起的岩石后，看着水面上的火把光影晃动。

生存点数剩28，足够再玩点花样。她指尖在掌心画了个螺旋，潭心的漩涡应声扩大，水流卷着碎木片砸向岸边。

“老大！岸，岸要塌了！”

有汉子惊呼。

洛云弦借着水遁视野看见，被水流长期侵蚀的崖壁出现裂缝，碎石正簌簌往下掉。

刀疤脸骂了句娘，带着人往后退，火把的光渐渐远离潭边。

“现在知道怕了？”

她在心里冷笑，顺着暗河方向游动。水遁术带来的不仅是闭气，还有对水流的绝对掌控，她甚至能“听见”暗河深处传来的细微震动，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十分钟后，洛云弦终于看见暗河出口。

那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水流带着细沙灌进去，形成天然的掩护。

她刚要钻进去，上方突然传来破风声——刀疤脸举着鱼叉趴在崖边，正对着她的位置刺下来！

“靠！”

她急忙侧身，鱼叉擦着肩膀划过，在皮肤上留下血痕。

生存点数骤降至20，她顾不上疼痛，卯足劲往石缝里钻。

背后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竟是刀疤脸用刀砍断了崖边的藤蔓，藤蔓带着石块砸下来，堵住了暗河出口！

“小贱人，老子看你能躲多久！”刀疤脸阴冷的笑声混着雨声，“寒潭的水，可是越往下越冷——”

洛云弦蜷缩在石缝里，感受着体温快速流失。

水遁术虽然让她能闭气，但极寒带来的麻痹感正顺着四肢蔓延。

生存点数15，10，7……她盯着脑海里的界面，突然想到——

人体70%是水，能不能用自己的血液当“水源”？

“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指尖按在胸前的伤口上。奇迹般地，伤口渗出的血珠竟在水中凝成细小的冰粒，顺着水流形成保护层，将她和刺骨的潭水隔开。

“系统，算你有点用。”

她松了口气，生存点数停在5，不再下降。

听着上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知道刀疤脸以为她必死无疑，毕竟没人能在寒潭底撑过二十分钟。

半小时后，水遁术的提示消失，洛云弦感觉肺部传来灼痛。

她猛地推开石缝里的碎块，顺着水流钻出暗河，眼前竟是片隐蔽的溶洞。洞顶垂着钟乳石，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积水潭里，生存点数开始缓慢恢复。

“呼——”

她瘫坐在湿润的岩石上，看着手腕印记发出微弱的光，“下次再被追杀，得提前囤点暖宝宝了。”

溶洞外传来零星的狗吠，应该是接近村落了。

洛云弦扯下裙摆包扎伤口，忽然听见洞口方向传来脚步声。

她瞬间绷紧身体，水感扫过——是两个落单的清水帮喽啰，正举着刀往溶洞里探。

“那小贱人肯定没跑远，说不定躲在哪个——”

其中一人话没说完，脚下突然打滑，整个人摔进积水潭。

洛云弦趁机从钟乳石后窜出，指尖凝聚的水箭射向对方手腕，刀“当啷”落地。

“你、你是人是鬼？”

另一人吓得腿软，看着她从水里站起身，头发滴着水，眼睛在暗处泛着蓝光，活像从寒潭里爬出来的水鬼。

“鬼？”

洛云弦勾起嘴角，积水潭的水在她脚边形成漩涡，“鬼会让你们留个全尸。”

话音未落，漩涡突然暴涨，将两人卷进水里。

等他们呛咳着爬上岸，溶洞里早已没了人影。

黎明时分，洛云弦摸进山脚的破庙。

昨晚的寒潭一战让她明白，清水帮不会轻易罢休，而李春背后大概率有更大的势力——

否则一个村妇哪来的银钱雇水匪？

“生存点数恢复到40了。”

她靠在神像背后闭目养神，水感扫过庙外的雨幕，“系统，下一个技能该解锁水刃了吧？总不能每次都靠冻水吓唬人。”

庙外传来马蹄声，她猛地睁眼。

透过破窗，看见刀疤脸骑着马往镇上方向狂奔，脸上带着惊恐——显然是回去报信，说她是“水鬼转世”。

“有意思。”

洛云弦轻笑，指尖划过潮湿的地面，“接下来，该去会会我们亲爱的继母了。总得让她知道，把人逼进寒潭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