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害相较取其轻

开封府府丞想要冷处理,但装病告假的知府可不想让他如愿。

“要是他一直不审判,本官还能一直告假不成。时间长了被人参上一本,顺势撸了我的知府官职怎么办?你现在马上去通知府丞,勒令他马上审判此案。”

随着知府的命令传达,府丞只能硬着头皮升堂审判,思来想去之后他最终选择偏向王若弗,毕竟王若弗是王太师的嫡女,还是同僚王伟乐的亲姑姑。就当是看在王太师和王伟乐的份上轻判王若佛,事后也能得到一个人情,至于被御史记恨上,只要不犯事就不怕他们弹劾。

“讨债之人逼死了欠钱之人,事后以死谢罪、自杀身亡,也算是一命换一命了。盛家家主的夫人出资做印子钱生意,合法合规,本官宣判她杀人的罪名不成立。

不过事情终究是因她而起,她不能说一点责任没有。本官判决由她担负起欠债之人和追债之人身后事的一应花费,并分别赔偿一百两银子给他们的家人。”

王伟乐前往盛家撤掉围在四周的士兵,并将判决结果告知盛老太太等人。原本以为王若弗要被判决坐牢的众人开心不已。

“表哥,多谢你了。”

“不用谢我,这个案件是府丞大人审判的,我是府尉,只负责调查和抓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府丞多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对我母亲如此轻判。”

客套过后,王伟乐带人离开,盛家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纷纷表示不再申请大理寺重审,盛老太太吩咐人前去送银子,此案告一段落。

对于结果甚是不满的御史衙门,把开封府府丞也给记恨上了,奈何一时之间找不到他的把柄,只能先暗中搜集证据,以待将来参他一本。

趁着天黑偷溜出来,带着各种财物前来交易的林噙霜,在看到交易人是王伟乐的那一刻大为震惊:“王大人,怎么是你?”说完立马想要调头离开。

王伟乐伸手拦住她:“林小娘,来都来了,不管如何都先坐下来谈一谈嘛。”接着示意虎子出去守在门外,虎子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林噙霜看到之后更加紧张:“王大人,您想干什么?虽说我跟您亲姑姑有怨,但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您无关。大人您身为朝廷命官,何必牵扯到我们女人家的争斗中来。”

“是你约我出来谈交易的,我来了之后你二话不说就要走,这不合适吧。”

“你真的只是来跟我谈交易的?”

“那不然呢。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跟你见面,除了想要挣点辛苦钱之外,还能是什么?东西带来了吗?”

“我的东西都在这里,按照之前商谈的交易价格,全部物品按照市场价的三成交易。大人您不会变卦吧?”

“我这人向来重承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好什么价格,就用什么价格交易,免得传扬出去,别人说我拿身份欺负你。”

“大人真是一诺千金,妾身佩服至极。”

确认财物没有问题之后,王伟乐拿钱给她,双方完成交易后各回各家。

“官人,您干嘛要帮林小娘呀?”

“我有在帮她吗?我是在趁机挣她的银子。之前她让墨兰表妹来讨好我,又让墨兰表妹去讨好平宁郡主,把我给恶心到了。我现在让她的私房钱一下子缩水七成,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如若盛家被抄家,林小娘将变得一无所有,那岂不是更好吗?”

“陛下没有儿子,如今朝堂上下谁不在暗地里议论过继立储的事,大臣们在朝堂上也曾多次当面跟陛下说起此事,更是将陛下逼着当众落泪,嚎啕大哭,事后也没有受到惩罚。

长枫表弟不过是喝酒之时说错了话,陛下不至于抄三姑的家。再说了,如若盛家被抄家,不但是林噙霜会一无所有,整个盛家都将变得一无所有。”

“那还是不要了,卫小娘和六姑娘是好的,她们不该落到如此下场。”

“不说这个了,天色已晚,咱们歇息吧。”

“呀...”

...

次日早上天刚蒙蒙亮,皇帝便开始处置被扣押在宫中的众人,为首的兖王扶属官邱大人兄弟俩都被罢官,理由是结党营***置首犯之后,皇帝接着处理其余官员,来到关押盛紘的大殿之时将他一通训斥。

“王太师生前是我大乾皇朝的国之栋梁,为大乾立下了赫赫功劳,盛紘你身为王太师的女婿,为何如此不堪!”

“臣有罪!”

“哦?你错在哪呀?”

“臣...不知。但陛下是圣明的,如若臣没罪,陛下又岂会让臣在此面壁思过。”

“你为官二十余载,虽说无甚大功,但勉强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但你错就错在教子无方!放纵家中次子在外喝花酒,妄言立储!你是不是私底下已经想好了要投靠兖王,就等着朕将他过继到膝下,立他为储君,这样你也得一个从龙之功啊?!”

“臣不敢!臣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人微言轻,甚少发言,如何能入兖王的法眼。不过臣确实疏于管教家中次子,致使他在外面多喝了几杯便乱嚼舌根,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根据探子的汇报,知道盛紘并不是兖王的人,一通吓唬之后便将他放了:“念在你是王太师女婿的份上,朕姑且饶你一回。回去之后记得严加管教你的次子,如若他再敢胡言乱语,朕必罢你的官,将你赶回老家,永不录用!”

“谢陛下。”

盛紘出了宫后立马赶回盛家,盛家人看到他平安回来后高兴得喜极而泣。

盛紘得知王若弗闯下的祸,劫后余生的感觉瞬间消失,对着王若弗大声训斥。

“儿子是这样,妻子也是这样,一个个都巴不得我死!”

“官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盛紘没有搭理她,让人出去把盛长枫给找回来,打他板子,打得他屁股皮开肉绽,这才解了心头之气。

得知盛紘被放出来后,王伟乐前去探望。

“叔父平安归来,可喜可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