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召见诸位爱卿,是要商议左丞相出使吐蕃国遭遇杀害一事,诸位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新皇说完后看向王伟乐,毕竟当初就说好一旦教化不成就出兵讨伐。而王伟乐作为太尉,掌管六十多万禁军,在对外征战的事务上有很大的话语权。
王伟乐根据后世的知识推算,左丞相等人有很大可能不是中毒,而是出现高原反应。
“陛下,微臣在听到边境传回来的噩耗之后,特意去翻阅了大量的行军古籍,证实了使团成员不是被吐蕃国人下毒,而是遭遇了足以要命的瘴气。”
“瘴气?”
“对。”
“那怎么吐蕃国的百姓生活在瘴气里面却没有受到影响呢?”
“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瘴气里,已经熟悉并适应在瘴气里生活。”
副相闻言马上反驳:“简直一派胡言,人怎么可能适应瘴气!按照王太尉所说,只要从小就吃毒药,是不是就可以百毒不侵?!”
“副相,讨论就讨论,不要激动嘛。瘴气虽然对人有害,但不是剧毒,不会一碰到就要人命。别说从小生活在瘴气里的人,就是我们大乾朝廷的百姓,移居过去几个月也能适应。”
“王太尉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率兵出征嘛,但吐蕃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就算打下来也是劳民伤财,事后还要提防吐蕃百姓起兵叛乱,要派大军长期在那边驻扎,对于朝廷来说是非常大的负担,综上所述跟吐蕃国交战百害而无一利。”
王伟乐据理力争:“吐蕃国有大量战马,只要攻下吐蕃我大乾朝廷的军事实力将会得到一个非常大的提升。”
“我看是你们这些武将的实力大增吧。”
新皇听到副相的话也不禁怀疑王伟乐的真实意图,因为赵大就是靠着黄袍加身从柴皇的遗孀和幼子手里抢来的皇位,大乾朝廷对武将的防备比之前任何一个朝代都要严格。
“王爱卿,攻打吐蕃国就算了。以防守为主,一律不许出城迎战,只要不丢城池就行。”
王伟乐本来还以为新皇会是个雄才大略之人,没想到也是一个心无大志的守成之君。按照他这样的状态,就算自己率军攻占了吐蕃国,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回来后不是被剥夺兵权,就是被赐毒酒一杯。
艹!反正这江山也不是我的,爱咋咋地吧。
守城就算胜利也不可能给进爵,王伟乐对此毫无兴趣:“陛下,微臣年轻气盛,恐怕经受不住敌人在城外叫骂,实在是不适宜前去守城。”
副相等人也不想让王伟乐再度立功,怕他抢了左丞相的位置,立马推荐其他的武将:“陛下,英国公老成持重,又是国之勋贵,位列国公,世代武将,有着非常丰富的打仗经验,臣提议让英国公前去守城。”
英国公是老牌贵族,跟先帝和太后有着几十年的交情,如今太后垂帘听政,新皇巴不得把英国公调走,听到副相提议后立马便同意下来:“准了,命英国公率领两万禁军步军和城外京营的三万大军,合五万大军前去边境守城。”
太监前去传令后新皇看向王伟乐:“王爱卿,你从禁军里面抽调两万八千步兵和两千骑兵接管城外的京营。”
“诺。”
王伟乐接过兵符前去禁军调兵,提拔了一个曾经跟随自己平叛的武将为从二品指挥使,同时提拔三位正四品的副指挥使,自此之后京营便由王伟乐的亲信管理,新皇和王伟乐都感觉安全感倍增。
三个月后就是年关,使团成员的尸首相继运回京城。新皇下令让礼部尚书负责厚葬他们。
“传朕旨意,左丞相的儿子中可以择一人荫封为正七品文官,禹王的爵位由其弟弟承袭...”
王伟乐亲自前去禹王府看望和安慰沈从英:“太妃,节哀顺变。”
“王太尉,悔不该不听你的,让我儿子去出使吐蕃国,这下我唯一的儿子都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别呀,太妃你府中还有一个庶出的儿子,陛下有旨意,要让赵策永承袭爵位。念在他年纪尚小,就先不给他官职做,等他加冠之后再说。”
沈从英之前恨不得找机会干掉赵策永,现在却是把赵策永当做救命稻草:“圣上隆恩!”
当天晚上,沈从英就找机会把赵策永的小娘给整死,然后把赵策永记在自己名下成为嫡子。
“姐,那大侄子的未婚妻怎么办?送到令国公府的聘礼怎么办?”
“原本以为策英很快就要迎娶令国公的嫡女,我为了面子上好看,把家中的钱财全部拿去置办聘礼,想着到时候成亲之时会带回来。如今我儿策英已经没了,他们要么把聘礼还回来,要么就把女儿嫁过来!”
沈从英唯一的儿子已经没了,也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她家了,毕竟家里的钱财和爵位,全部都会由庶子继承,面子、家风什么的,不重要了。
沈从英带着家中众人前去令国公府闹事。
令国公家中子弟个个花钱大手大脚,府中钱财已经被掏空,禹王府送来的嫁妆也已经花的七七八八,想还也还不了,便选择跟她扯皮:“送出去的聘礼哪有往回要的道理!你们禹王府是穷疯了吧!”
“不退聘礼也行,那你们就把女儿嫁过来,给我儿子守活寡,帮我们家挣个贞节牌坊,如此一来我们家也不算太吃亏。”
“亏你还是太妃,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沈从英等人被赶出令国公府后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决定将事情闹大,前去开封府衙门敲鼓鸣冤。
“我儿禹王为朝廷出使吐蕃,刚刚丢了性命,他们令国公府就欺负我们。府尹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呀。”
府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禹王府,一边是令国公府,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
“您是太妃,属于皇亲国戚,应该去宗正寺递状纸,由他们来解决。”
宗正寺也不想管这摊烂事,让沈从英去敲闻天鼓,让新皇亲自决断。
沈从英一咬牙,直接选择在朝会的时候进宫,在文武百官面前告令国公的状。
“陛下,我官人没了,我儿也没了,唯独留下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幼子,他们见我府上没人,都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求陛下给我做主...”
新皇不想看泼妇撒泼,大手一挥决定让令国公让步:“朕现在下令,令国公退回禹王府送去的聘礼。”
“陛下,没有这规矩呀。”
“你是要抗旨不尊吗?”
“老臣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老臣的儿媳妇已经把禹王府送过来的聘礼拿去卖掉了,想着等她们成亲的时候换成嫁妆送回去的。”
“那你就把银子还给她。”
“老臣把银子还给她容易,但老臣的女儿名声受损,以后想谈婚论嫁就难了,老臣恳请陛下看在老臣往日的功劳上,给老臣的女儿一条活路。”
“你想朕给你找女婿?”
“如果能得到陛下赐婚,没人敢多说什么。”
“你看上哪家的公子啦?”
“益阳侯段家的小段将军。”
益阳侯和英国公两家有婚约,新皇忌惮他们联盟之后势力过大,不想看到他们联姻,趁着此次机会借机拆散他们:“准了。”
王伟乐听得有些懵,原来以为赵宗全父子没了之后,就不会出现后面的靖康之耻,小段将军和张桂芬这两个有婚约的人也能修成正果,现在只能说他们真的是有缘无分。
由于新皇下令不允许英国公出城迎战,只能龟缩在城内被动防守,吐蕃国的士兵攻不进城,大乾国的士兵不进攻,两国就此陷入战争泥潭。
北边的西夏和辽国觉得有机可乘,立刻集结兵马,想要在大乾国身上咬下更大的一块肉。
“如今西夏和辽国在北边蠢蠢欲动,诸位爱卿可有办法解决?”
“陛下不必慌张,大不了再提高一些岁币,我大乾朝廷有的是钱,不妨事的。”
“陛下,臣觉得不妥。西夏和辽国已经先后与我大乾签下盟约,如今却出尔反尔,欲要出兵攻打我们,恐怕所图不小。如果他们狮子大开口,要我们割让城池,难道我们也要答应他们吗?”
“割让城池万万不可,朕的先祖和先帝都吃了败仗,也没有割让城池,朕如何能够答应。王太尉,你有何办法?”
“臣觉得我大乾朝廷实力并不弱,但要是三线作战,胜算不大。不如先派人去西夏或者辽国谈判,稳住一方,出兵征讨另一方。拉一个、打一个!”
“行,不过朕还是那句话,不求攻城略地,只求守住城池。”
“陛下,这样的话怕是不行。”
“为何?”
“英国公已经在跟吐蕃交战,如果不能展现出强大的实力,西夏和辽国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一旦战争陷入拉扯,被另外一人识破我们的计谋,到时候三方一起攻打我们,那可就难了。”
“行,只要能打胜仗,爱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